「好啊！」
長公主看到信的第一時間，便忍不住高興起來。
「本宮最擔心的就是堇哥兒進學的事情。如今終於算是有了眉目。」
蘇染染在一旁，也很是高興，「母親，這楚學究是什麼人？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不奇怪。」長公主笑道，「他先前一直在國子監，主要是負責教導皇子們，外頭的人甚少能見識。後來，陛下又提了他做科考的出題官，與外頭的接觸就更少了些。」
原來是這樣。
蘇染染明白過來，又是一喜，「這麼說，這位楚學究不僅知識淵博，身份地位更是不一般？」
如此說來，她家堇禾豈不是拜入一個不得了的人的門下。
長公主跟著點點頭，「那是自然。真論起身份來，比李夫子只高不低。」
李夫子勝在教出了不少進士，狀元、榜眼、探花等更不在少數。
可論起地位，普通的學子又怎麼可能同皇子們相提並論？
「太好了！」蘇染染感嘆起來。
正說著，蘇堇禾也過來了。
長公主見他過來，臉上的笑意越發溫和，招呼他來自己身邊坐下，才開口道，「嶺南王給本宮回信了。說楚學究今日對你很是滿意。已經送信過來，說要準備拜師宴了。」
蘇堇禾一愣，「學究對我很滿意？」
可他今日並沒有見到楚學究啊！
裡頭人多，一進去就被擠得不知東南西北。等他打探到楚學究的位置，趕過去的時候楚學究早就走了。
兩人根本沒見面，楚學究怎麼就對他滿意了？
蘇堇禾一臉的茫然。
長公主還以為他這是高興傻了。
先前拜師著實被拒絕太多次，以至於大家對這一次也沒有抱很大的希望。卻不想柳暗花明，楚學究竟然同意了！甚至還打算辦拜師宴！
可見楚學究對蘇堇禾的重視。
「學究看中你，願意提攜你，你萬萬要對學究十分恭敬，不要白費了學究的良苦用心。」
蘇堇禾從呆愣中緩緩回神，聞言立刻重重的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情況，可既然學究發話了，那就錯不了！
楚學究這樣的老師對蘇堇禾來說，的的確確是可遇不可求的。他斷然不可能放棄這一次的機會！
長公主滿意的笑了起來，「好。這兩日你就在驛站多休息，養足精神，好在拜師宴上一鳴驚人。也讓曾經那些人瞧瞧咱們的風骨！」
……
沿海的一處小漁村。
濃重的黑煙在暮色中瀰漫，空氣中滿是濃重的血腥味。
一路過來，原本該在傍晚時分歇息的漁民直直躺在地上，除了身上還未流乾的血液，聽不見任何一絲聲音。
甚至連剛出生的幼童都沒能倖免於難。
「將軍……沒有活口。」臨雲嗓子發乾，很是艱難的匯報。
這是第四個慘死在海寇手上的漁村。
蕭景辰臉色鐵青，身後的披風被晚間的海風吹得咧咧作響。
「斥候軍來報，根據現在的蹤跡看，海寇們燒殺劫掠後便會立刻返回海上。從海上迂迴後再次上岸作案。」
「從目前的蹤跡來看，並無規律可尋。」
不知道他們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一旁的石運良一聽，當下便怒了，「沿海的布防呢？全都是擺設嗎？」
說起布防，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海師雖說早就組建，可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發展。至於布防，更是簡陋。也只有近海處有一些巡防。根本不足以預防海寇的作亂。
大多是時候，都是海寇已經摸上來，偷偷結果了巡防後直接長驅直入。
這些道理，大家其實或多或少都明白。
臨雲在心中微嘆一聲，道，「將軍，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攔下這群海寇。不然，一旦他們徹底入海，咱們想要再抓住他們，就更難了。」
布防簡陋不僅僅是指巡邏，更包含海上的查探。如今斥候隊能用的，也僅僅是幾艘赤馬舟，除了速度快些，作用太過有限。
而大海茫茫，更不像陸地上那般有跡可循。一旦入海，再無找到的可能。
想到這，石運良立刻急了，「將軍，末將願意帶一隊輕兵前去追擊，定將這起子混帳東西殺個乾淨！」
蕭景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有追擊的辦法？」
石運良一噎，當即便漲紅了臉。
要是有追擊的辦法，他們剛才就不著急了。
蕭景辰懶得理會他，對臨雲道，「讓你們找的人，都帶過來了嗎？」
石運良一愣，有些好奇的看向臨雲。
不知道什麼時候蕭景辰給臨雲下了令，又是要找什麼人。
臨雲忙道，「斥候來報，已經找得，此刻已經在船上。」
蕭景辰聞言，道，「留兩個人，將此處安置妥當。另外，派人送信給朱濤，由他全權負責沿海的巡防。若有不從者，就地格殺。」
話音之間，一股凌冽的殺意撲面而來。
臨雲嚇了一個激靈，連忙應下。
而此時，船上已經排列站好了一隊士兵。
領頭的，卻是一個頭髮斑白的老人。
這老人臉上滿是曬斑，雙手也全是風吹日曬後殘留在手上的裂隙和老繭，一看便知是海邊的老漁民。
石運良一頭霧水。
不知道一個老漁民和幾個新兵能做什麼？
總不能指望他們去對付海寇吧？
「將軍。」老人雖然看著年紀大，但行禮的動作卻十分利索，可見身子骨依舊硬朗。
蕭景辰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禮，問道，「孫老，如何了？」
名叫孫老的老人開口道，「依將軍所言，老夫已經將老夫知道的所有東西傳授給這些孩子們。」
「不過，時日尚短，孩子們所學有限。老夫斗膽，請將軍帶老夫一起出海。」
自從上次從海上回來，蕭景辰便知道，在海上行軍，實力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則是一名經驗豐富的領航員。
必須有足夠的經驗，才能應對變化莫測的海情，及時規避風險，確保安全，以及更加有效的追擊。
他命臨雲派人在沿海的漁村中挑選了諸多熟悉海情的漁民，徵調為鄉兵。
並選出一些有潛力的士兵，同漁民們一道學習海情，從而保證海師的行進和作戰。
只不過，如孫老所說，時間太短，這些鄉兵還沒有掌握足夠的知識去面對大海。
孫老及時請纓，倒真是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