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南睜開眼睛,看向葉麽麽帶著平和的臉,「什麼辦法。」
「我們從頭說起。」葉麽麽輕輕一笑,「那日嶺南王府下藥,想生米煮成熟飯。王妃為的是兩個孩子,那王爺為的又是什麼?」
嶺南王妃不放心將兩個孩子,交給其他人,於是昏了頭,給她下藥,想讓她不得不嫁入王府。
嶺南王另有所圖也好,順水推舟也罷,總不可能與王妃是同樣的理由。
如今,大家都知道,嶺南王這個人與想像中的不一樣,自然不會再用從前的眼光看他。
「娶夫人這件事,對王爺一定是有利的。甚至,很有可能,王妃都是被王爺說服,才會對您下手。」
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嶺南王。
葉麽麽的話,林知南十分認同。
當時,嶺南王同她說話時,眸子裡是得意和勝券在握。
所以,一開始算計她的,就是嶺南王。
林知南順著葉麽麽的思路想了下去,「他最終的目的,其實是錦雲商行!」
她不會天真的以為嶺南王看上了她,必然是圖她手裡的東西。
那唯一能讓嶺南王看上的,只有錦雲商行了。
財富,想來王府並不缺。
「他看上的是商行的商路!商路……商路?」林知南思索著,忽然猛的反應過來,「他想運東西!這東西還很不一般!」
想到這裡,林知南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番縣不一般的東西,當下,她只想到了一樣,便是石留黃。
也只有運石留黃這等掉腦袋的東西,才會讓一個王爺都發了愁。
先前,海天盟的人些挾持商行,為的就是送這玩意。
再聯繫到,林以珩從王府出來後就被人盯上擄走,一切便說得通了。
很有可能是嶺南王將林以珩離開的消息透漏出去,那些挾持孩子的人才能在那麼準確的時間出現,將林以珩擄走。
海天盟與嶺南王府有合作?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海天盟背後之人,是嶺南王?
這一切念頭在林知南的腦子裡不斷出現,又細細思索。林知南發現,這些想法竟然很有可能是真的。
忽然,林知南想到先前蕭景辰說過,有大量石留黃在番縣城中還沒有處置。
她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端倪。如今看來,定然是被嶺南王給偷偷藏起來了!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她什麼都調查不出來!
「不行。這件事事關重大,已經不是商行能解決的,必須得找蕭景辰!」
林知南說著,再也坐不住,抬腳就往屋外走去。
葉麽麽看著有些哭笑不得,連忙追上去,「夫人,好歹先洗一把臉。」
臉上還有敷著面油,怎麼就不管不顧的往外跑去?
林知南這會也反應過來,連忙跑回來去洗臉。
趁著林知南洗臉換衣服的空隙,曲屏有些好奇的問葉麽麽,「麽麽,你先前不是說有解決的辦法嗎?是什麼辦法呀?」
一開始,葉麽麽想說的是對付嶺南王的辦法,可誰知,才開了個頭,林知南後面就想到了那麼多東西,至於方法什麼的,早就被拋之腦後。
葉麽麽聞言,有些無奈,「還能是什麼辦法?只要夫人嫁給蕭將軍,王爺的所有打算不就落空了嗎?」
嶺南王敢娶一個寡婦,總不敢娶別人的夫人吧?而且,有蕭景辰在,誰還敢打商行的主意?
一切不就都解決了?
曲屏聞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可是,夫人未必肯啊!
……
嶺南王府的書房。
書房內,此刻亂做一團。
宣紙灑落一地,甚至不少書畫也被摔在地上。書畫周圍滿是碎瓷片。仔細一瞧,書房裡裝飾的古董都不見了一半。
可見嶺南王生了大氣。
「蕭景辰他不過是一介將軍!他怎麼敢!怎麼敢!」
嶺南王說著,又氣不過,隨手又砸了一個花瓶。
「哐當」的聲音響起,讓所有守在外頭的人都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自從王妃病重,王爺的脾氣越發暴躁。光是書房伺候的人都換了三波。如今,是真沒一個人敢在他氣頭上的時候去招惹他。
一旁的陰暗處,何定遠看著正在大肆發泄的嶺南王,臉色複雜且難看。
他還從未見過王爺如此動怒。
但一想到蕭景辰,何定遠又覺得,氣一氣是應該的。
誰面對蕭景辰,不是一肚子火氣。
又胡亂想了一會,才終於發現嶺南王已經發泄完,此刻正坐在椅子上,陰沉著臉。
何定遠本想往前一步,但看了看無處下腳的地面,又忍了下來,「王爺,那接下來,怎麼辦?」
「若是沒辦法在不想辦法將石留黃送出去,同京中的合作,怕是難了。」
他們為此,已經拖延了將近三個月。
三個月,都足夠他們送走兩批了。
結果,此刻兩人連怎麼送的問題都還沒解決。
「本王需要你提醒?」嶺南王冷冷的看向何定遠,目光陰森,像極了一條毒蛇。
何定遠有些怕眼前這樣發怒的王爺,下意識往陰影里縮了縮。
「怎麼一個個都不說話,本王請你們來,是吃白飯的不成?」眼見幾個心腹幕僚同何定遠一樣,都成了縮頭烏龜,嶺南王怒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上等梨花木做成的桌子被拍得砰砰作響,眾人的心也跟著一跳,垂著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說話。
萬幸,最後,終於有人開口了。
「冷麵閻王的的確威風。此人行事囂張,卻滴水不漏,王爺如今,實在不必與他對上。」徐文軒捋了捋下巴處才留出來的鬍子,淡淡說道。
嶺南王聞言,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就是因為對上蕭景辰沒有勝算,他現在才這麼煩躁。
徐文軒卻似乎半點不怕他的黑臉,笑道,「其實,事情很好辦。王爺的目標是錦雲商行,只要把蕭景辰支開,王爺想怎麼拿捏錦雲商行,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嶺南王一愣,「支開?蕭景辰手裡拿的是聖旨,又怎麼可能輕易離開嶺南?」
若不是蕭景辰帶著聖旨前來,他怎麼可能如此被動?
「非也,非也。」徐文軒捋著鬍子笑道,「蕭將軍此番來,是整頓嶺南軍的。若是有海寇肆虐,他難道能袖手旁觀?只要他出了海,事情不就好辦了?」
嶺南王聞言,眼睛不由得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