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辰拿著筷子的手不由得頓住,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臨雲乘勝追擊,道,「趙家被滅,明顯就是殺人滅口,就是怕將軍您從趙永康嘴裡問出他的身份。可見,此人也知道將軍您同林姑娘的關係。既然知道,還對林姑娘出手,明顯就是對您的挑釁!」
「將軍,這等囂張的人,咱們可不能輕易放過。」
蕭景辰撩開手裡的筷子,冷笑道,「你這是在激將?在本將軍面前論兵法,你也不看看你幾斤幾兩!」
「再說了,本將軍同林知南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管她的事?」
臨雲愣了愣。
不是,說到這份上了,還不行?
「那個……咱們和林姑娘不是還在合作嗎?」臨雲小心翼翼道,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說錯了話,「咱們的貨,還得讓林姑娘幫忙出呢。」
許久,蕭景辰都沒有出聲。
正當臨雲苦思要怎麼勸蕭景辰的時候,卻見蕭景辰站起身來,淡淡道,「你不說本將軍都差點忘了,同錦雲商行還有合作。敢對商行出手,這是想斷本將軍的財路。」
「可不是!」臨雲一拍大腿,「將軍,陛下讓您整頓嶺南的兵力。這養兵,最需要的,可不就是銀子。」
「這可不僅僅是斷您的財路,更是要壞大晉的大業!咱們怎麼可能不管?管,一定要管!更是要把這人揪出來大卸八塊才行!」
見他越說越誇張,蕭景辰終是沒忍住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備馬!」
臨雲「嘿嘿」一笑,忙不迭就往馬廄方向跑去,跑了一半又轉頭回來,「將軍,咱們這是去哪?」
蕭景辰的眼刀立刻就飛了過來。
臨雲嚇了一激靈,不敢再問,急忙將馬牽了出來。
兩人又匆匆出了軍營。
……
白日裡的事,林知南自然都從曲延年那裡知道得一清二楚。
「送貨去軍營的事情,你辦的對。」林知南說著,又道,「這麼著,以後每個月都往軍營送一批物資,犒勞將士們。」
曲延年點頭應下,「我回頭便找軍營的採買溝通。」
說不定,還可以同軍營進行更多合作。今後,哪怕沒有蕭景辰,怕是市舶司的人也不敢輕易動他們。
這是以後的事。
林知南問,「趙永康可有透露是誰讓他來的?」
曲延年搖搖頭,「我本來跟著去醫館,想問一問的。誰知,趙永康傷得厲害,到了醫館就暈過去了,根本沒辦法說話。」
當時看著也不過是蕭景辰隨意的一腳,就怎麼傷得那麼厲害?
醫館的大夫可說了,趙永康斷了兩根肋股,有一根還傷到了內臟。且要休養個三五個月呢。
他但是便決定,再不喜歡蕭景辰,也萬萬不能得罪於他。
冷麵閻王,可不是說笑的。
「我明日備上厚禮,再去趙永康家裡慰問一番。畢竟是市舶司的人,在我們港口上了,不好不多做表示。正好,我想試試,能不能讓他將背後之人說出來。」
林知南聞言,點點頭剛要開口,便聽窗外響起一道冷冷的聲音,「不必去了。」
聲音傳來,林知南差點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蕭景辰這從窗戶冒出來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蕭將軍,你知道吧?我這屋子是有門的,是可以走的。」
實在沒必要每次都從窗戶處進來。
大大方方的不好嗎?
蕭景辰的身影在窗外浮現,冷然道,「麻煩。」
林知南忍不住扶額,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同他廢話,便問道,「將軍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將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了?」
蕭景辰從窗戶處翻進來,身後還跟著一臉訕笑的臨雲,看的曲延年有些目瞪口呆。
結合林知南的話,他已然確定,林知南同蕭景辰早就熟識。
說不得……
他的腦中靈光一閃,霎時間便明白了。
長公主沒有認錯人。
他們的東家絕對是樂安郡主!
雖然不知道當年林知南是怎麼在長公主的暗殺中活下來的,可此刻,曲延年無比確定,這件事,蕭景辰一定知情。
這些念頭,如電光火石般在曲延年腦子裡閃現,驚得他都沒控制住自己的神色,一雙眼中滿是驚詫之色。
只不過,林知南此刻的注意力都在蕭景辰身上,沒有注意到罷了。
蕭景辰坐下,涼涼道,「趙永康死了。」
「什麼!」林知南驚得直接站了起來,「你……你下手這麼重?」
蕭景辰聞言,不滿的皺起眉頭。
臨雲連忙解釋,「姑娘誤會了。人可不是我們將軍殺的。將軍只是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罷了。」
別說死,連殘了的機會都沒有,就是遭些罪。
「今日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是趙永康受人指使,來為難姑娘和商行。」臨雲道,「將軍擔心姑娘,便命屬下……」
「不會說話,你就閉嘴!」蕭景辰沉著一張臉,冷冷開口,瞪著臨雲的目光中滿是寒意。
林知南抿了抿唇,低著頭沒有說話。
臨雲訕訕一笑,改口道,「將軍擔心商行出事,影響生意,便命屬下去問趙永康到底是何人指使。」
「誰知,屬下到趙家的時候,趙家家裡滿是血腥味。一家六口,全部斃命。」
林知南「蹭」的就站了起來,「這麼狠辣?這是……殺人滅口?」
「姑娘聰慧!」臨雲點點頭,「屬下查探過傷口,全部是大劍所傷,不太像是殺上的手筆。更像是……制式刀具。」
林知南臉色一變。
她原本就有所懷疑,如今臨雲的話一出,她便更加確認了。
制式刀具,大部分都在官府之人手上。能用制式刀具傷人,傷人者的身份幾乎不用想,便能猜到。
蕭景辰終於開口,道,「看你的樣子,是已經猜到是誰動的手。」
林知南緩緩坐下,喝了一口茶,才緩緩開口,「既然是官府的人動的手,那就不難猜了。」
「長公主若是身體康健,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惜,她臥床。且她的命是我救的,想來,她還不至於那麼厚臉皮。」
「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嶺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