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那兩人說，先前已經送下來一批石留黃，足有上千斤。只是不知去處。」
錦雲商行耳目遍地，將軍想讓姑娘幫忙查一查，這些石留黃都送去了什麼地方。」
林知南聞言，眉頭狠狠皺起。
商戶里，也有不少會用石留黃。但份量和用法，都是受官府管控的，朱濤那裡並未發現異常。所以，自然不會流入商鋪之中。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用來研製火藥。
火藥的方子在朝廷的管控之中，只有幾個人知道，斷不可能外泄。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人利用這批石留黃親自研究火藥。
而先前，海天盟不惜出手，也想逼商行運送石留黃去北方，會不會是因為他們已經將石留黃製成火藥的法子研究出來，這才鋌而走險？
「姑娘的推論不了道理。」臨雲聽到她的話，點了點頭，「將軍也是這個意思。」
「若是這樣，說不得在番縣，就藏了上千斤石留黃製成的火藥，太過危險。」
怪不得蕭景辰等不及自己查，要找她幫忙。
林知南知道利害，沒有推辭，道，「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調查。」
見她打壓，臨雲也沒有繼續再吃，擦了嘴便起身告辭。
「你急什麼，銀子還沒送來。」林知南攔住他，「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你先用膳。」
臨雲訕訕一笑。
正說著，曲延年將銀子送了過來，「總共是四萬八千九百兩。給將軍取個整，按五萬兩算，如何？」
嘖嘖，出一趟海，便能有這般收益。怪不得都說，還是搶來錢最快。
臨雲也嚇了一跳，「這麼多？」
要知道，他們不過端了個海寇窩點，可不是以前打仗，抄了一座城。
海寇，當真富得流油。
臨雲喜滋滋的拿了銀票，對林知南拱手，「姑娘大氣，屬下這就回去復命。」
等他走了，林知南才悄悄找到曲屏，將事情吩咐下去。
曲屏聽到事情，也是嚇了一跳，問道，「姑娘，這麼大的事，要不要同朱大人通個氣？」
林知南搖頭，「事情還沒有眉目，告訴他也是徒增煩惱。」
這件事太大了，她現在真不敢信任何一個人。
……
林知南從錦雲商行回來，便見林嵐正在堂屋等候。
自從拿了那間布行，林嵐便時不時過來拜訪，問一些鋪子相關的問題，從不麻煩林知南再回小院。
「嫂子，我又來打擾你了。」
林知南倒是不介意，笑著問道，「今日，又是什麼問題？」
林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幾日陸續走了幾家鋪子，一通對比下來，發現番縣裡，論布行，最好的是錦雲商行名下的。」
「他們家的布料不僅品質好，花樣也新鮮，就是價格，也是諸多布行中最為實惠的。其他布行當真比不了。」
要說其他布行的生意還能做，完全就是錦雲商行沒有下死手。
「我手裡的布行就更是比不了。啊，嫂子，我不是嫌棄這個布行的意思。」林嵐以為自己說錯話，連連擺手否認。
林知南喝了一口茶，示意她繼續說。
林嵐道，「我便開始想，要怎麼樣，才能讓布行的生意更好呢？」
「我想了三天，終於有了主意。」
林知南問，「什麼主意？」
林嵐道，「番縣裡布行不少，可賣成衣的卻很是少見。哪怕是成衣，也是那些典當之物，用來應急的。大多數布行都是備有裁縫，客人們看上了布料，再選個樣式，由裁縫縫製之後製成成衣。這前後，少說要六七天的功夫，著實是耽誤了。」
「我就想著，不如，我們先做了成衣出來，客人們只從成衣挑選。不僅能挑到自己喜歡的樣式，也省了等待的時候，豈不是更好？」
林知南聽著，覺得有些意思，道，「是個好主意。這樣對客人來說，的確方便。若是成衣做得好，說不得還能促進布料的售賣。好處多多。」
聽到林知南贊同，林嵐高興極了，「嫂子果真覺得不錯？那……那我在布行試試？」
林知南道，「這個布行本來就是給你練手的，你有什麼想法，儘管可以去嘗試。」
「賣成衣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你。」
林嵐高興得不住點頭。
拿到鋪子之後，她就一直想做點什麼，可一直沒什麼好主意。如今總算想到一個，還得到林知南的首肯，她自是激動無比。
林知南提醒道，「成衣也有成衣的問題。一來，成衣一旦製成，尺寸就固定，修改起來也是成本之一，你不能忽視。二來，樣式……」
現在衣服的樣式就那些，其實做不做成成衣，對大部分的人來說，都不太要緊。
反正都一樣，那我何必買成衣？
對大戶人家來說，那六七天，他們等得起。
對平民百姓來說，還不如拿了布料自己做。節省些裁縫的銀子，豈不更好？
若是不做些新穎的樣式出來，林嵐的布行同其他布行比起來，依舊是不上不下的那種，並不會有什麼區別，也吸引不了客人們的注意。
「既然要走成衣路線，那你必須在樣式上下功夫。只有你的樣式足夠新穎、漂亮，才將讓你的鋪子脫穎而出。」
林嵐聽到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
她以為她做成衣，提供了便利，一定能吸引不少的客人。
卻不想，被林知南這麼一說，她才發現裡頭竟然還有這些問題。
若她今日沒有來找林知南，而是真的一頭懵直接做，後果可想而知。
不僅鋪子的生意不能變好，還會浪費許多布料，白白折了銀子。
「我明白了，嫂子，那我就先設計幾個樣式出來。到時候，嫂子幫我看看樣式成不成。」
還好，她之前雖然讀書寫字不成，可描花樣卻是很在行。
有這個功底，相信做一個衣服樣式的設計不在話下。
林知南鼓勵的點頭。
林嵐便急不可耐的要回去設計了。
「你等等。」林知南將她攔住，拿了一早準備好的東西出來，遞給她。
正是蕭景辰送來的東西中的一部分，一盒淡粉色的真珠。
雖然比不上海中墨玉的珍貴，可也算難得。
「你如今是大姑娘了，總得有一些東西押箱底。這一盒你自己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