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南聽完,很是詫異,「先前王妃不是有所好轉,怎麼這才幾日,便又不好了呢?府上的大夫怎麼說?」
張麽麽微微嘆氣,「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要先用參繼續溫補著。」
「先前聽說王妃需要,我便讓商行的人留意了下,可巧,送了幾隻過來。」林知南說著,讓曲屏去庫房將人參取了出來,又道,「既然知道了,我心裡也不放心,便同麽麽一道回去,見見王妃吧。」
張麽麽聞言,臉色大喜,「那敢情好。東家若是不提,老奴也要開口的。」
她解釋道,「王妃病著,這些日子可悶壞了。若東家能前去,同王妃說說話,王妃定然更加開懷。」
因著是臨時起意,曲屏還有商行的事情要跑,林知南便讓重畫隨自己前去。
可惜不湊巧,林知南到王府,想見嶺南王妃的時候,卻聽下人稟告道,「王妃先前用了藥,精神有些不大好,此刻還在睡。不如,請東家在偏廳暫坐片刻。按照以往,王妃再有一會就該醒了。」
林知南聞言,也只得同意。
難得來一趟,她也想見見王妃,看看她的狀態。可惜的是今日來的突然,玉竹並不在家,不然,她本想約著玉竹一起來,看看王妃的情況。
張麽麽很是愧疚,讓下人給林知南上了茶水,又備了點心,還往屋子裡放了一盆冰。
剛忙完,便有下人來請,說是府中有事,需要張麽麽去一趟。
「東家,這……」張麽麽很是不好意思。
林知南也不是第一次來王府,很是無所謂,「麽麽儘管忙去就是,我在這裡等一等。」
張麽麽這才跟著下人離開。臨走時,怕屋裡走了涼氣,貼心的將門帶上。
屋子裡沒了別人,林知南便招呼重畫一起坐下。
重畫在林知南身邊久了,也不客氣,跟著坐了下來,臉色有些臭。
林知南笑道,「你這是做什麼?」
重畫冷聲道,「王妃病了,這王府連規矩都不懂了。竟放著客人在里,沒人理會。」
林知南聞言,倒是很無所謂,「原是我自己主張要來的,倒也賴不上他們。」
重畫的臉色更加不快。
雖說,的確是林知南自己開口,可張麽麽也說了,本來就要請林知南來,可誰知來了,確實王妃睡了,麽麽有事了,只留了林知南一個坐在這裡喝茶。
像什麼話?
若是曲屏,不一定會在王府說出這番話來。可惜,這次來的是重畫。她一向不慣著。
「好啦好啦。不就是坐著喝一會茶嗎?就當是休息了。」
林知南親自倒了茶,餵到重畫嘴邊。
重畫這下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接過。
她剛想喝茶,忽然眉頭一皺,猛的拿起手中的茶杯,朝一旁的窗戶飛擲而去,「誰?!」
「哐當。」
窗戶被砸出一個窟窿。緊接著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朝遠處疾馳而去,似乎是往嶺南王妃的寢殿方向去了。
重畫沒有立刻去追,而是轉頭看了一眼林知南。
林知南有些無奈的看著窗戶上的窟窿,卻也沒有攔她,道,「你跟過去看看。」
重畫這才追了上去。
屋子裡便只剩林知南一人。
林知南等了一會卻不見重畫回來,有些奇怪的起身。
這一起身,她差點又摔坐回去。
此時,她才反應過來,她的手腳虛軟,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林知南意識到不對勁,連忙往袖口處摸出一個荷包,深深的吸了一口。
這個荷包,是林知南這些年一直戴在身上的,裡頭放的是解毒的草藥。
雖不能根治,卻有一個好處,就是不論中的什麼毒藥或者迷藥,只要聞上一口,便能讓人保持清醒,不至於失去意識或者全部的力氣,以至於任人宰割。
自從五年前重生回來之後,林知南便一直想著往身上配上這個東西。
後來,終於在范神醫這裡拿到了配方,她便一直戴著。
這一聞,林知南便覺得暈沉沉的腦子似乎多了一絲清明,四肢的力氣也跟著回來了一些。
她環視屋內,將屋子裡的東西一一掃過,卻怎麼也找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在悄無聲息之間給她下了藥。
不是茶水。
重畫聞過茶水。
若是茶水有問題,她一定能察覺出來。
也不可能是點心。
那些點心送上來,她根本一口都沒有吃。
一時半會,林知南也想不出來到底是怎麼中的招,只能暫時壓下。
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裡。
趁著這會腦子恢復清明,她挪動步子來到門邊,正想推門,猛然發現原本只是虛掩著的門此刻卻怎麼也推不開。
這門是什麼時候鎖上的,她竟絲毫不知。
而這個房間,根本就沒有別的出口。
這下子,林知南腦子再昏沉,也反應過來,這是有人精心設計,專門針對她來的。
先是調走重畫,再悄無聲息的給她下藥。
若不是她手裡有香囊,只怕此刻她已經暈厥過去,任人宰割。
可她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要怎麼算計她?
林知南深深吸了一口氣。
此刻,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要趁著此刻還沒有失去行動的力氣,趁著暗地裡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趕緊離開。
門打不開,林知南將目光看向被重畫砸出一個窟窿的窗戶。
「嘩啦!」
林知南絲毫不客氣,直接抄起一旁的花瓶,朝著窟窿直接砸了過去。瞬間便將已經破了的窗戶砸了一個洞出來。
這一下的動靜有點大,似乎驚動了人。
林知南只覺得一瞬間,似乎有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而來。
她沒有遲疑,直接搬了凳子過來,又給破了個窗戶來了幾腳,弄出一個足以通過的口子來,二話不說直接鑽了過去。
這一鑽,整個人便直接跌了下去。
這裡竟是出乎意料的高。
這下,林知南也反應不及,只能任由自己摔了下去。
萬幸的是,這裡也不算高,還栽這一叢芭蕉,勉強將她擋了一擋,沒有摔壞。
不過,這一下,也讓林知南心頭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中藥而昏沉的腦子反倒更加清明幾分。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屋子裡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