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殺手瞬間便咽了氣。
其餘三人看到這一幕,皆是目光驚懼。
可長槍沒有給他們思索的機會,一個回身又朝其中一人殺去。
那人臉色大變,抽劍相抵,卻哪裡是長槍的對手,不出兩個回合便被擊落在地。
剩餘兩人看勢不對,直接飛身離開,卻被不知哪裡來的護衛攔住去路。
緊接著被長槍一一擊穿。
三個殺手眸中皆是閃過狠絕,欲要將牙關內藏著的毒藥咬破。
蕭景辰眼疾手快,直接卸了其中一人的下巴。
護衛們動作也不慢,也跟著卸了殺手們的下巴。
不過,有人動作慢了些許,其中一個殺手嘴角溢出鮮血,已然氣絕身亡。
護衛將活著的人捆住,對蕭景辰道,「將軍,死了一個。」
蕭景辰根本不在意,只要有一個活口就夠。
他指著山崖,「救人。」
沒等護衛們有所反應,他已然飛身下崖。
崖底,煙霧繚繞之下,卻並不是深不可見底,而是有一顆大樹斜跨而出,大樹上還架了繩索,顯然是有人在此早做準備。
如他所料,馬車很是安穩的被大樹攔住,不過前頭的兩匹馬已經沒了蹤跡。
馬車內安安靜靜,顯然已經沒有人在裡面。
蕭景辰借著力道在懸崖上一蹬,下一刻便閃身飛入一個隱秘的洞口。
「林知南。」他朝洞內喚了一聲。
本以為很快能聽到林知南的回應,卻不料洞內除了回音,什麼聲音都沒有。
他面色一沉,急急往裡頭走去。
洞口不大,其實一眼就能看清,只不過有些隱蔽,光線不足。
蕭景辰略一適應,只見原本應該接應林知南的臨雲此刻正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而洞內除了他,再無別人。
一瞬間,暴怒席捲。
蕭景辰直接一腳踢向地上躺著的臨雲。
盛怒一擊,若真踢在毫無防備的臨雲身上,怕是臨雲就要當場咽氣。
萬幸,最後一刻,蕭景辰的腳改了方向,狠狠踢在一旁的石頭上。
瞬間,碩大的石頭被擊穿,碎裂開來。
零碎的石頭砸到臨雲身上。
臨雲吃痛,幽幽醒了過來,等反應過來自己暈倒後,頓時臉色大變。
「林姑娘!」
驚呼之後,他環顧四周,除了面前盛怒的蕭景辰,哪裡還有林知南主僕四人的身影。
「到底怎麼回事!讓你接應,人呢?」蕭景辰冰冷的聲音響起。
臨雲忙道,「將軍,馬車墜下來的時候,屬下立即砍斷了韁繩,將車廂穩住,然後將林姑娘四人從車廂內救了出來。」
「林姑娘被保護得很好,身上沒有受傷。」
「屬下將林姑娘幾人接到山洞內,緊接著……脖子一疼,屬下……屬下便暈過去了。」
再醒來,就是剛才。
洞裡沒有其他人,能對他動手的也只有林知南身邊的兩個丫鬟。
忽然,臨雲覺得胸口處有些異樣,一摸便摸出一封信來。
「將軍,信!」
蕭景辰接過信,借著洞口射進來的光線一瞧,上面是林知南的筆跡。
「蕭景辰親啟。」
「蕭將軍,原諒我的不告而別。若沒有將軍的幫忙,我今日定然無法全身而退。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兩萬兩銀票,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來日,若有機會,知南定湧泉相報。」
「在世人眼中,我此刻已經是死人。後續的事情,只能拜託將軍。夏家眾人死有餘辜,只是夏家的兩位姨娘無辜,若是可以,煩請將軍救她們一命。」
「知南叩謝。」
信紙之後,是兩張銀票。
一張一萬。
好大的手筆!
蕭景辰冷笑一聲。
下一刻,手裡的銀票立刻被震碎,洋洋灑灑落了一地。
他攔住幾個殺手,前後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這麼一點時間,林知南帶著三個下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是早就計劃好了的。
而她此前竟然分毫不露痕跡,甚至看著他安排後續落腳的地方時還一臉感激和滿意。
好啊!
一直知道這女人愛騙人,卻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成了被騙的那個!
臨雲察覺到他的盛怒,雖然好奇信上寫了什麼,但卻一個字都不敢問。
林知南不告而別,是他的失職,一頓罰是免不了了。
蕭景辰捏了捏手裡的信紙,冷聲道,「起來吧。她既給了兩萬兩的報酬,剩下的爛攤子自然該替她收拾乾淨。」
臨雲一怔,低頭看了看地上碎了一地的銀票。
這……這是兩萬兩?就這麼震碎了?
這是兩萬兩啊!
他一個月月例銀子才十兩,得干多年年才能攢個兩萬兩齣來。
而且,銀票都碎成這樣了,哪裡還算什麼報酬啊?
蕭景辰的腳步一頓,道,「洞裡清掃乾淨,別讓人發現了端倪。」
臨雲看著碎了一地的銀票,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還不如打他一頓軍棍呢!
……
慈安寺內,林顧北按照規矩跪拜後,將香恭恭敬敬的插入香爐之中。
章氏正要起身,視線掃過剛插上去的香火時,臉色大變
香斷了!
這可是大凶之兆。
她連忙拉著林知雪重新跪了下來,不住磕頭,「佛祖恕罪!佛祖恕罪!相公他不敢了,再不敢了。」
她以為是林思浩貪朝廷銀兩的事情惹得佛祖不快,不住賠罪,又親自點了香插上。
這一回,香靜靜地燃著,沒有再斷。
章氏鬆了一口氣,拉著林知雪打算再去添兩千兩的香油錢。
她是真的怕。
林顧北看著兩人匆匆離開的背影,沒有跟上去。
他的腦子裡還記得剛才香斷了的畫面,心中隱隱有不安升起。
「正言,南南在何處?」
林知南腳程再慢,應該也已經到了才是。
正言環顧一圈,道,「並未見過大姑娘。」
似乎一直都沒看到。
林顧北心中的不安愈發濃烈,也顧不上章氏和林知雪,忙道,「快,分頭去找。」
可別出了什麼事才好。
……
夏家。
夏君賢在蘇染染的攙扶下慢慢半坐起來。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他看著眼前的蘇染染,由衷的說了一句。
自從腿廢了之後,母親以淚洗面,早早病倒了。父親倒是健康,可不知是怕觸景傷情還是不肯見他,極少過來。
林知南?
呵!
那女人一次都沒來過!
夏君賢眸子裡皆是冷色,看向外頭的天色,忽而冷笑起來。
這個時間,她已經粉身碎骨了吧?
蘇染染以為他是在擔心,安慰道,「君哥哥放心,那車夫的孩子在我手上,他若是想要孩子,就不敢不從命。」
還有,她知道長公主也出手了。
有長公主出手,何愁林知南死不了?
今日,她林知南想不死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