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太沒想到她竟然還敢還嘴!
林知南也就罷了,她蘇染染算什麼東西,竟也敢忤逆她?
「好!好!好!一個個的都不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裡!」
「真以為我病了一場,就治不了你們了?」
「嚴麽麽!」
嚴麽麽連忙上前,垂著頭等夏老太太的吩咐。
夏老太太指著蘇染染道,「將她給我押到正堂,行家法!我要讓所有人都好好看看,忤逆長輩是個什麼下場!」
行家法,那是要上鞭子的。不把人打得皮開肉綻哪裡能結束?
且正堂那裡人來人往,哪怕不用叫,家裡的人只要一探頭就能瞧見。
眾目睽睽之下,這是要將蘇染染的臉面和尊嚴全都打沒啊。
從此以後,這府里的人,怕是沒有任何一人,會將蘇染染放在眼裡。
蘇染染瞪大了眼睛,又驚又怒,「你憑什麼打我!你沒有權利打我!你敢打我,就不怕我告到官府那裡去嗎?」
嚴麽麽冷笑一聲,「蘇姨娘怕是忘了,你如今是府里的賤妾。你犯了錯,家裡的主子自然是可以家法伺候的。」
蘇染染也想起這事來。
她已經簽了文書,夏老太太便是打死她,官府也過問不得。
她不由得後退了一步,「不,你們不許碰我!我……我……我有身孕,對,我有身孕了,誰敢碰我!」
這話倒是讓嚴麽麽一驚,回頭去瞧夏老太太。
夏老太太冷笑一聲,「這才幾日,你就有身孕了?真以為我老糊塗不成!」
蘇染染咬牙,「不是及笄那日。是之前!」
夏老太太微微蹙眉,目光落在蘇染染肚子上。
嚴麽麽看出她的遲疑,便道,「這就是蘇姨娘的不是了。有了身孕怎麼還能同公子胡來?」
她對夏老太太道,「老太太,老奴瞧著,是不是該請個大夫過門來瞧一瞧,別傷了肚子裡的孩子才是啊。」
蘇染染聽到他們要請大夫,一時有些遲疑。
她是覺得自己有了,可這個時間還早,怕是把不出來脈象,屆時,若是大夫說沒有懷,那豈不是更讓夏老太太惱火?
怎麼辦?
嚴麽麽沒有錯過她臉上的遲疑和慌亂,笑道,「怎麼說請大夫蘇姨娘這般慌亂?莫不是剛才的話是騙老太太的?」
她無奈搖頭,「姨娘再不懂事,也不該拿子嗣開玩笑。」
「不,我沒有。」蘇染染辯解,「只是日子尚淺,把不出來脈像。」
嚴麽麽聞言,不由得笑了。
夏老太太再也忍不了,怒道,「不要臉的賤蹄子,竟敢糊弄到我的面前!今日別說你沒有身孕,就算是有,這一通罰也免不了。」
「老太太就不怕傷到肚子裡的孩子嗎?」蘇染染急道。
夏老太太嗤笑一聲,「你當老娘沒懷過孩子?」
嚴麽麽倒是小心,眸子轉了轉道,「蘇姨娘衝撞您老人家,按說,您老人家怎麼罰都成。可蘇姨娘既然開了口,老太太您若不顧忌著些,怕是也會傷了晚輩的心。」
「不如,就不上家法,只掌嘴。也算是狠狠處罰了。」
真出了什麼事,老太太心裡頭不舒坦,她這個伺候的下人能討什麼好?
再有,掌嘴可比家法更妙一些。
傷害不大,侮辱卻強。
想來,少夫人也會滿意。
夏老太太也覺得可以,「就按你說的辦。」
蘇染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兩人隨意兩句話就給她定下侮辱性這麼強的懲罰。
她連連後退,卻哪裡是那些婆子的對手,很快被押到正堂,按著跪下。
這動靜鬧這麼大,眾人如何不知?且有老太太的吩咐在前,當值的,不當值的都圍了過來,遠遠看著
嚴麽麽站到蘇染染面前,挽起袖子,道,「老奴也是按老太太的吩咐辦事,蘇姨娘請見諒。」
蘇染染被按著,動彈不得,只能不住搖頭,「嚴麽麽,平日裡我待你不薄,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替我去請君哥哥,事後,我一定重賞。」
嚴麽麽的臉色很冷。
她沒有忘記,大雪那一夜,蘇染染閉門不見。
若是她肯開門去救,也許嚴大就不會死了,她如何不恨?
所以,面對蘇染染的求助,她只當沒聽見,冷著臉將手舉起,狠狠一巴掌落了下去。
「啪!」
結結實實的一巴掌幾乎將蘇染染打懵,沒等她反應過來,下一巴掌已經裹挾著冷風呼嘯而來。
蘇染染被打的整個腦子都是嗡嗡的,哪裡還有力氣思索和說話。
只有一聲聲慘叫伴著巴掌落下發出。
有些心軟的下人聽著這動靜,都忍不住閉上眼睛,不敢去看。
蘇姨娘所作所為他們的確不齒,可也沒想到會遭這樣的責罰。本以為及笄宴的事情已經過去,卻沒想到老太太還是對蘇染染髮了難。
更有些原本因為林知南有了身孕後生出別的心思的丫鬟,瞧見這一幕,哪裡還敢?
……
消息傳到攬月閣,林知南不由得挑眉,「嚴麽麽的動作這麼快?」
讓嚴麽麽挑撥夏老太太和蘇染染之間的關係,她還真沒想到這麼快就見了成效。
上輩子,蘇染染可是將夏老太太安撫得服服帖帖的,只恨不得將她看成親孫女對待,可見她手裡的本事不小。
「蘇染染來攬月閣想接兩個孩子的事情,夏老太太知道了?」
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到其他能讓夏老太太如此動怒的點了。
嚴麽麽倒是辦事老練。
盈秋道,「姑娘可要去瞧瞧?動靜鬧這麼大,姑娘若是不攔著些,怕是公子回來,心裡不免埋怨姑娘。」
這也不是沒有發生。
三年前就有一次。
鄭氏不知怎麼的惹惱了夏老太太。夏老太太怒的罰鄭氏去跪祠堂。
林知南當時才嫁過來沒多久,想著是長輩的事情,她不好插手,只當是不知。
誰知,後來,夏君賢寫了信過來,很是指責了一番,
後來,類似的事情也零零碎碎的發生。
姑娘硬著頭皮去勸過幾次,就是沒討到什麼好就是了。
曲屏笑了,「礙姑娘什麼事?再說,我們姑娘養胎呢,這些鬧心的事情,也不該姑娘來管。」
「姑娘呢,好好躺著喝茶就是了。」
那是自然。
好不容易挑起來的事情,她一露臉,保不齊蘇染染會將一切算在她的頭上,那她豈不是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