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家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顧北換上一身月白長衫，淡淡看著面前的淡春。
淡春直直跪下去，還未說話，已是淚流滿面。
她替她家姑娘委屈，替她家姑娘不值，更是恨透夏家人。
「姑娘說了，不許我說。」
林顧北一向如清風朗月的臉已然遍布寒霜，「跟夏家人有關。」
淡春的頭深深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正言在一旁聽得滿是心酸，忍不住開口，「淡春姑娘，我知道你忠心，不敢違背大姑娘的意思。可你好好想想，公子是大姑娘的親哥哥，他能害大姑娘不成？」
兄妹兩人的關係打小就好。
府里誰不知道大公子最疼的就是大姑娘。
唯一能幫姑娘的，也只有大公子。
思及此，淡春也顧不上那許多，哭著道，「此事，奴婢只能告訴公子一人。」
林顧北朝正言使了一個眼色。
正言立刻離開，還貼心地將門帶上，遠遠站著，不讓其他人靠近。
「說罷。」
淡春再也忍不住，大哭道，「昨夜，夏家人將奴婢等支開，設計毀了姑娘……清白。如今，那帶血的衣裳還在馬車上放著。」
「砰！」
林顧北一腳將面前的桌子踢翻。
……
林知南剛跟母親在屋裡坐下，林顧北便寒著一張臉走進來。
「大哥？」
林顧北先摒退左右，氣得發抖的手死死扣在一起，這才直直看著林知南，「你還要瞞到什麼時候？」
林知南心頭一驚。
看了眼紅著眼睛在一旁默默抽泣的淡春，她還有什麼不明白？
林知南原本坐得筆直的身子忽然無力，就這麼弓下身，捂著嘴哭起來。
多久了？
她有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家人真切關心的感覺？
明明不在意什麼清白了，可當林顧北問起來時，她心底已經漫出無窮的委屈和憤恨。
眼淚從指縫處不斷溢出。
林顧北已然心疼壞了，也顧不上男女大防，摟住親生妹妹不住安慰起來。
「好了。都過去了。有大哥在，別怕。」
許氏看到兄妹兩人這樣，早已是滿頭疑惑。
可是兩個一個只顧著哭，一個忙著安慰，她只能將矛頭指向淡春，「果然是發生了什麼！還不快說！」
女兒一回來，她便察覺不對，只不過顧著孩子的面子，一直沒有問。
林知南的淚水又一次湧出來。
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可最親的家人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她的改變？
許氏聽完夏家做的齷齪事後，整個人氣得差點暈過去。
「夏家！夏家！我現在就去殺了她們！」
淡春急忙抱住許氏的腿，哭著喊道，「夫人萬萬不可。事情鬧開，受罪的是姑娘啊！」
這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澆下，許氏只覺得心底涼涼的。
是啊，一旦鬧開，夏家討不到好處，她的南南更是沒法活了！
都是她的錯！
是她將林知南送進夏家這個火炕！
是她害了林知南的一輩子！
幾人哭作一團。
末了，許氏忽然一把抹掉眼淚，沉聲道，「不能就這麼算了！南南必須和離。」
「哪怕損了林家的名聲，我也要將南南從夏家那個腌臢地方救出來。」
「大不了，我帶南南回江南！」
許家在江南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
她這是打定主意，哪怕得罪林家的所有人，也一定要林知南和離。
林知南心頭一陣感動。
發泄一場，她兩輩子積壓的那些情緒都得到舒緩，整個人都輕鬆許多。
或許這就是有家人做後盾的感覺吧。
「娘，我不和離。」
「娘不覺得，這樣太便宜夏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