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得沒錯,前方人影攢動,隱約傳來姑娘們的笑聲。聽那意思,竟也是去瞧綠梅的。
夏三嬸笑道,「看來,我們同姑娘們的想法倒是一樣了。」
林知南臉上的笑意斂了一些,道,「既如此,諸位夫人們,我們也快些過去吧。」
栽著綠梅的地方離偏院不遠。
畢竟都是一些小姑娘,若是撞見一些不該見的,倒是她的錯。
是以,林知南的腳步快了些。
只是,到底還是晚了。
剛過一個拐角,林知南便聽到前面響起一聲尖叫,「啊——」
仿佛見到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聲音驚恐中帶著慌亂。
眾夫人的臉色齊齊一變。
夏三嬸原本笑著的臉直接變成著急。她聽出來,這個叫聲,正是夏可心發出的。
在場的普遍都帶著女兒過來,此等場面如何還能沉的住氣,都是小跑的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跑去。
沒幾步就到了一處院子前。
此時院門大開,不堪入耳的聲音從院內不住傳來……
眾人臉色又是一變。
有些年輕的婦人臉色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夏可心見到母親,仿佛抓住了主心骨一般,直接撲了上來,「母親。裡頭……裡頭……」
讓她一黃花大閨女撞見這樣的事,再讓她說出來,她便是再沉穩也做不到。
此刻,她的臉紅得幾乎都要滴出血來。
一旁的幾個姑娘更是又羞又怕。
她們吃多了酒,夏姝寧便說出來醒醒酒,正好也看看樂安縣主栽的綠梅。誰知道,方一過來,便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似乎是貓叫,又似乎是別的。
她們年紀都不大,難免好奇,順著聲音找過來,就來到這處院子。裡頭竟然……竟然……
其實不用姑娘們多說什麼,在場的婦人哪個不清楚,裡頭正有一對男女在行苟且之事。
且這麼多人過來,動靜不小,裡頭的兩人卻還是在我行我素,仿若無人一般。
簡直無恥。
一個夫人性子急,冷下臉道,「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不要臉,光天化日的就做起這種事來。」
說罷,提著袖子就要往裡頭去。
夏姝寧原本在一旁驚疑不定,見人衝進去更是嚇得臉色煞白。
她不敢去扯那婦人,只能拉著林知南道,「嫂嫂,不能放人進去。不能……」
林知南的臉色微冷,淡淡道,「為何不能?此事是我們家失禮在先。既然發生了,總要給眾人一個交代?」
「你這麼攔著,莫不是知道裡頭的人是誰?」
夏姝寧臉色更白了,訕訕的鬆開手,小聲說道,「不……不知道。可是,可是……姑娘們還在這呢,這不好……」
這話倒是說得不錯。原本要進屋的夫人也止住腳步,看向林知南。
林知南原本趕過來,就是想攔著不讓這些姑娘發現這等齷齪事的,誰知道晚了一步。
這會,她臉上也滿是愧疚,吩咐淡春,「姑娘們受了驚,你親自帶她們回花廳,再上一些壓驚的茶水。」
淡春領命,帶著眾姑娘離開。
夏姝寧欲言又止,可見事已經不可違,只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等人一走,剛才的婦人再也等不及,直接邁進大門,朝內室看去,就見一男一女衣裳半褪,此刻正難捨難分……
那婦人竟也不羞,上去一把將人拉開,等看清眼前人的臉後才連連後退。
「夏……夏大人!」
「怎麼會是夏大人?」
「今日可是夏大人妹妹的及笄禮。他怎麼能同女人在後院廝混?」
「這有什麼?夏大人一開始便沒有出去待客,連及笄禮都只參加了一半。宴席之中離開,同女人廝混也沒什麼稀奇,不是嗎?」
「嘖……看來夏大人同這位姑娘的情分非同一般啊。都這般境地了竟還如此難捨難分。」
眾人口中滿是鄙夷,後頭看向林知南的目光中滿是同情。
林知南臉色原本就白,此刻更是白的嚇人,似乎是被這一幕給嚇到了,正怔怔的看著,沒有半點反應。
管氏不忍,上前拉了林知南一把,「縣主,此事還需儘快定奪。」
林知南回神,有些恍惚的點點頭,招呼外頭的婆子過來,道,「快將兩人分開,穿上衣服。」
婆子上前,一把想將兩人分開。可也不知道兩人怎麼回事,愣是沒有分開。
林知南眉心一跳,下意識看了眼周圍,發現沒什麼可疑的東西,這才放心下來。
她拿起桌上的茶壺,想也沒想就往夏君賢臉上潑去。
冬日的茶水早就涼了,一把潑上去,人一個激靈,夏君賢這才漸漸醒過來。
看明白眼前的景象後,他臉色瞬間大變,第一時間看向林知南。
「南兒,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知南沒什麼表情,只是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夫君快些穿上衣裳吧。」
夏君賢這才驚覺失禮,連忙躲到一旁去收拾。
林知南的目光落在神色依舊迷濛的蘇染染臉上,示意婆子給她披了衣裳,才皺著眉道,「蘇姑娘不是告假了嗎?緣何在府中?她這個樣子……」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夏三嬸皺眉道,「她這樣,倒像是中了些下三濫的藥。」
婆子眼尖,連忙指著地上的衣服堆,叫道,「少夫人,快看。」
眾人順勢看過去,便見蘇染染的衣裳繡兜里露出一個藥包。
林知南正要過去將東西拿起來,卻被管氏叫住,「縣主,且慢。」
她攔住林知南,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的將藥包拿了出來包好,才遞給林知南,「小心些為好。」
林知南感激看了她一眼,拿過帕子瞧了瞧,又去問眾人,「眾位夫人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眾人皆是怕得後退了一步。
倒是夏三嬸見多識廣,沉著臉道,「這氣味……分明是讓人情動的藥。」
她走南闖北,所說的話眾人自然相信,當下又是齊齊後退一步。
「縣主,快些將這下三濫的東西扔了罷。」
「呵,怪不得我們都到門口了,這兩人還絲毫不覺,原來竟是用了此等齷齪之物!」
「原來夏大人是被這個女子算計了啊!我就說,這麼重要的場合,夏大人不至於糊塗到這樣的地步!」
「這賤人是何人?竟敢用這麼卑劣的手段算計夏大人!簡直令人作嘔!」
一時間,眾人已經將事情的來龍脈絡想了個清楚,紛紛對蘇染染唾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