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立刻帶著人下去了。
冷如卿將帽子緩緩拿下來,削瘦的臉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慕容曜心頭有些不忍。
「別難過了,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說完這話,他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緩緩轉過了頭,不敢再看她。
很快,林秀怡便來了。
「聽說王爺要找臣妾?」
她步伐輕盈,一臉溫柔的模樣。
慕容曜猛地轉頭,看向了她。
林秀怡被他那雙冰冷鋒利的眸子嚇了一跳。
「王爺……」
「跪下!」
林秀怡一愣,隨即委委屈屈的跪下了。
「王爺,怎麼臣妾一來,您就跟臣妾發火呢?」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不清楚?」
「王爺在說什麼……臣妾到底做了什麼啊?」
冷如卿看向她,神色帶著隱忍。
「我小產的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我沒有!」
林秀怡失聲大叫:「冷如卿,你不要血口噴人!我這些日子連你的院子都沒有踏入過,怎麼害你!?」
「王爺,您可要明鑑啊,臣妾冤枉!」
慕容曜伸手指著冷如卿手裡的虎頭帽子。
「這上面的薰香,裡面有麝香,府里只有你天天弄一些什麼調香,也只有你對如卿有這麼大的敵意!不是你還能是誰!」
「真的不是臣妾啊……」
林秀怡淚水漣漣的否認。
慕容曜負手而立,冷聲吩咐人去她的屋內搜尋。
不多時候,管家就帶著幾個嬤嬤過來了。
「王爺,這是在林王妃的屋內搜到的。」
幾人將東西放下。
果然是一包麝香,還有另外幾包香粉。
讓府醫過來檢查之後,發現那幾包香粉都有毒!
而後院的管事嬤嬤也拎著一個婢女過來,跪下就開始磕磕絆絆的指認林秀怡,說是她指使自己在冷如卿的虎頭帽子上灑麝香粉。
等到人證物證俱在,林秀怡終於鬆口了。
「是……是我……」
冷如卿眼中怒意與恨意交融。
她猛然起身,拿過一旁的鞭子。
「林秀怡,我殺了你!」
林秀怡神色大驚,尖叫一聲:「啊!」
慕容曜擔心林秀怡受到生命威脅,會說出什麼不敢說的話,立刻攔住冷如卿。
「鬆開,慕容曜,她殺了我們的孩子,我要殺了她!」
「我會給你一個公道,你身體還未痊癒,不要因此而生氣傷了身體,交給我。」
慕容曜握住她的鞭子,黑色的瞳仁閃過一絲溫柔。
冷如卿握著鞭子的手,逐漸鬆開了。
慕容曜將鞭子拿下,轉頭看向林秀怡。
微微閉了閉眼。
「是本王的錯……一開始,本王就不該娶你!」
聞言,林秀怡卻突然大笑幾聲。
「哈……哈哈哈……慕容曜,你以為我又想嫁給你嗎?」
「在我的心中,我深愛著的人,從來就只有慕容珩,我從未愛過你……即使是身在這睿王府中,我也沒有一天忘記過他!」
冷如卿咬著牙。
「你簡直是瘋了,太子早就已經娶了若惜,你居然還不死心?!」
「我為什麼要死心?慕容珩已經允諾我了,只要我害了你流產,他就會對我另眼相看的……」
「是太子指使的?」
冷如卿眼中有些不敢置信:「不可能,太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呵,你嫁給了睿王,如今又有了孩子,漢陽王定會站在睿王這邊扶持他,但是若是你沒了孩子……甚至死了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到時候漢陽王不僅不會站在睿王這邊,甚至可能會因此而怨恨睿王!」
「沒有了漢陽王的幫助,睿王便少了一大助力,這皇位,終究還是太子殿下的!」
說著,她微微閉了閉眼,做出一副決絕的樣子。
「既然事情已經暴露了,你們要殺要剮儘管來吧!」
「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死,我也算是死的有價值!」
慕容曜嫌惡的掃了她一眼,吩咐道。
「將她拖下去!」
幾個下人拉著林秀怡,將她帶了下去。
冷如卿也要跟過去,被慕容曜給攔住了。
「你去哪?」
「就這麼放過她了!?」
「當然不是,但是她始終是林太傅之女,即使是犯了大錯,也應當有刑部和大理寺過來審問處置,而不是你輕輕鬆鬆就殺了。」
「可是我不甘心……」
冷如卿眼中帶著憤怒:「我要親自處死她!」
「王爺。」
門外,費紹突然出現。
他看著屋內的二人,有些遲疑道:「王爺,宮裡有重要的消息傳來。」
聞言,慕容曜正了正神色。
他扶住冷如卿。
「我先出去一下,你好好歇息,你放心,一切有我處理。」
冷如卿緊緊抓著他的手腕,半晌,才緩緩點了點頭。
慕容曜讓她坐下來,瞥見桌上的虎頭帽子,便準備拿走。
手剛伸過去,卻見冷如卿猛然將帽子搶過去。
「還給我!」
慕容曜一愣。
卻見冷如卿抱著那頂小帽子,死死護在懷中,似是怕被人搶了過去。
他原本想說,上面有麝香。
但是一想,孩子都沒了,有麝香又怎麼樣呢?
「阿桑,好好照顧王妃。」
慕容曜吩咐了一句,之後轉身走了出去。
阿桑眼眶微紅的走過來,替冷如卿披上一件外衣。
「王妃,小產後要注意保暖的,您還是去床上躺會吧,奴婢給您煮一碗參湯過來。」
冷如卿目光定定的看著屋內的一處角落,半晌,才緩緩開口。
「阿桑,有些不對勁。」
「王妃,怎麼了?」
「就是一種直覺……」
冷如卿眸光晃動。
剛剛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只是悲憤交加,有些失了理智。
現在冷靜下來,卻覺得有些不對。
「阿桑,你說,太子會是那種人嗎?為了離間父王與慕容曜,利用林秀怡來害我?」
阿桑愣了一下,隨後搖頭。
「這個,奴婢不知道……奴婢壓根就不了解太子殿下,不過若不是太子殿下指使的,那會是誰呢?」
聞言,冷如卿扶著額,有些疲憊的笑了笑。
「是啊,不是太子殿下,還能是誰呢?」
「其實我也不了解太子殿下,我只是覺得,若惜選中的人,應當沒有這麼不堪吧,但是與皇權比,一條沒出生的性命,又好像顯得微不足道了……」
冷如卿捏緊手裡的虎頭帽子,心中的懷疑又被壓了下去。
但是依舊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總覺得一切……
有些太順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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