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燁猛然一驚,眼中浮現怒意。
瞥見沈若惜迫不及待的爬到一旁躲開,他更生氣了。
這女人,就這麼盼著他死嗎!?
「找死!」
拓跋燁眼神陰冷,湧出殺意,兩匹狼有一瞬的畏懼。
在這個空隙,拓跋燁飛快的拿起彎刀,朝著正咬住他右臂的那匹狼便捅了過去。
刺入脖頸,溫熱的血噴了出來。
但是他手中的彎刀一直沒停下來,順著那匹狼的脖頸,飛快的轉了個圈,然後硬生生的將狼頭給割了下來!
鮮血濺在那張邪肆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煞意。
另一匹狼看見這一幕,立刻後退了幾步,很快就退出了山洞。
拓跋燁終於緩了一口氣。
他看向沈若惜。
「滾過來!」
沈若惜沒動,眼神警惕。
拓跋燁壓著火氣。
「不是要給我取箭頭麼?還不取等什麼!剛剛這兩匹狼明顯是狼群派出來刺探情況的,說不定很快就會有狼群過來!」
聽到這話,沈若惜麻利的過來了。
畢竟她一個人是抵抗不住狼群的。
她走過來,將拓跋燁肩膀處的衣料撕開,之後拿出匕首,在一旁的火堆上烤了烤,之後就要動手。
「等等!」
拓跋燁一臉驚訝的看著她:「不用麻沸散嗎?」
「現在這個時候,哪有麻沸散。」
「你不知道去外面采一些草藥麼?」
沈若惜眼中露出一絲嘲諷:「你怕疼?」
「這跟怕疼有什麼關係,我憑什麼要……嘶~」
沈若惜直接用匕首劃開了他肩膀處的傷口。
「現在找草藥止疼太費時間了,也不知道狼什麼時候會回來,直接動手吧。」
說著,她輕車熟路的挑開拓跋燁肩膀處的皮肉,將箭頭完全露了出來。
拓跋燁緊緊咬著牙,滿頭都是汗。
沈若惜沒看到他疼得要死的樣子,繼續手裡的動作。
等到處理好,拓跋燁一張臉已經白得可怕。
他長睫微扇,罕見得露出一絲虛弱之態。
半晌,才緩緩掀起眸子,眼神依舊兇狠。
「呵,你故意想疼死我?」
沈若惜沒理會他,將昨夜剩下的草藥塞進他嘴裡:「嚼。」
拓跋燁:?
「快點,止血。」
「……」
拓跋燁咬牙切齒的開始嚼了起來。
沈若惜將嚼碎的草藥敷在他的傷口處,之後一伸手撕下他的衣擺,將肩膀包紮好了。
全程力道雖然有些重,但是動作行雲流水,十分利落。
拓跋燁盯著她專注的臉龐,眸色逐漸黯了黯。
離得近了,看得更加清楚。
這女兒皮膚簡直吹彈可破,細膩得可怕。
五官精緻完美,每一個弧度都生的剛剛好。
尤其是那雙唇。
形態好看,豐潤飽滿,讓人忍不住想嘗嘗什麼味道。
拓跋燁緩緩低下頭。
下一秒,卻感覺自己的小腹傳來一擊,疼得他差點靈魂出竅。
「沈若惜!!!」
從想親她到想殺了她,不過短短一秒。
沈若惜語氣淡淡:「腹部比想像中傷的重,怕是有些麻煩。」
「你要幹什麼?」
「替你包紮腹部傷口,你不願意?那算了。」
她轉身便要走。
拓跋燁眼神陰鷙:「滾回來,給本君包紮!」
沈若惜緩緩轉過身。
從昨夜她就發現了,其實拓跋燁的腹部傷的更厲害。
若是不處理好,他連站起身都困難,等會若是真的出現了狼群,他絕對不是對手。
想要救自己就要救他。
沈若惜沒想到,自己的性命居然跟他的狗命綁在了一塊。
想到此,手下的動作又重了幾分。
拓跋燁悶哼出聲,實在受不了。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
「現在只是疼點,殺了我你就等死吧。」沈若惜看著猙獰的傷口,有些疑惑,「這不是刀上,倒像是被什麼撕咬的,你遇上猛獸了?」
拓跋燁目光灼灼。
懸崖下的水潭中,有鱷魚。
偏偏只攻擊了他,而這女人一點事都沒有!
「你瞪著我做什麼?」
沈若惜毫不畏懼的對上他的目光,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
拓跋燁沒吭聲。
只是眼中的殺意緩緩消散。
疼的。
另一邊。
慕容曜穿著靛藍色的蟒服站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在懸崖底下搜尋的御林軍們,神色凝重而肅然。
身側,冷如卿裹著披風,轉頭看向他。
「慕容曜,你的傷如何了?」
「沒事了,毒蛇的毒性不強,早就無礙了。」
「那就好。」
冷如卿鬆了口氣。
慕容曜轉頭看著她,眸光有一瞬的閃爍。
在圍場的時候,他沒想到,冷如卿居然會找過來。
林內危機四伏,拓跋燁身邊的人詭譎危險,她居然就這麼莽撞的闖了進來。
看見他安然無恙,她臉上的驚喜掩都掩不住,直接扔掉鞭子衝過來,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裡。
撞得他差點吐血。
「你來幹什麼!」
「我來找你啊,他們說圍場內有埋伏,我怕你遇上什麼危險,幸好你沒事!」
冷如卿摟著他的腰,笑得格外燦爛。
慕容曜怔了一下。
對上她關切的眼神,有那麼一瞬,覺得她似是有點可愛。
有御林軍跑過來。
「睿王殿下,有發現!」
他雙手遞上一隻鞋子。
白底淺紫色的雲頭履,是女子的。
「一定是沈若惜的!」
冷如卿有些激動。
她將鞋子拿過來:「在哪發現的?」
「回睿王妃,在前面那深潭旁邊發現的,還發現了一些被撕碎的布料,看起來是男子的。」
「怎麼會有布料?」
「潭水中有鱷魚,應該是人落下水的時候,驚擾到了鱷魚。」
「鱷魚?!」
冷如卿的神色瞬間僵住了。
「去看看。」
慕容曜轉身率先朝著水潭的方向走去。
很有可能,他們掉下了水潭中,之後遇上了鱷魚。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葬身鱷魚的口中了,還是……
找地方躲了起來?
等到了水潭邊,慕容曜做了簡單的探查之後,心中便有了決斷。
人沒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