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緩緩站起身,轉身朝著馬匹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到自己的馬前,他抓住蹬帶,正準備翻身上馬,卻一個不穩,直接踩空,栽了下來!
「主子!」
「太子殿下!」
冷夜和幾個護衛匆忙跑過來,卻見慕容珩倒在地上,雙眸緊閉,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主子,您沒事吧?」
冷夜伸手就要將他扶起來。
就在此時,卻見慕容珩猛然睜開眼,一把攥住他的喉嚨。
動作極快!
一股窒息感襲來,冷夜心中一驚,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慕容珩緩緩轉過頭,雙眸帶著嗜血的冷意。
狹長的眼尾蔓延出一道鮮艷的紅色,妖冶又危險。
「主……主子。」
冷夜大驚,知曉是毒發了。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旁邊幾個護衛面露驚訝,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太子殿下,您怎麼了?」
「這是冷護衛啊……」
幾人察覺出了慕容珩的樣子有些不對,紛紛上前說話。
但是又不敢強行制止。
「殿下,您怎麼了……您不是說要去尋找太子嗎?」
聽到這話,原本眸光一片森寒的男人,眸中晃過一絲清明。
轉瞬即逝。
冷夜攥住他的手臂,在這一瞬飛快的掙脫開他的鉗制。
他低低開口。
「主子,太子妃還等著您呢。」
聽到這話,慕容珩雍貴的臉上,出現了掙扎。
冷夜內心很震驚。
此次毒發,似是要比以前好得多。
而且提到沈若惜……似是能喚醒他的理智。
「沈……若惜……」
帶著疑惑的聲音呢喃出來。
慕容珩捂住胸口,突然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之後暈倒在地。
*
黑暗,無邊的黑暗。
沈若惜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深深的夢魘,夢裡自己似是死過一遭,幾乎窒息而亡。
她睜開眼,看著面前跳躍的火光,有一瞬間不知道究竟是實是虛。
直到身邊傳來一句慵懶的聲音。
「醒了?」
她猛然回過神,飛快的坐了起來。
因為動作太快,眩暈感猛然襲來,她差點一頭栽倒。
扶著腦袋緩了十幾秒,視線才逐漸清晰。
她現在是在一個山洞裡,山洞有些深,空間也比較大,洞口處透出一點微弱的光亮。
而不遠處,拓跋燁靠在山洞的內壁上,一條腿懶洋洋的支著,腦袋微微仰著,精緻分明的五官被火光映照得有些模糊。
「阿嚏!」
沈若惜打了個噴嚏。
她全身上下濕漉漉的,似乎是在水裡泡過一番。
「懸崖下面是個深水潭,原本可以直接溺死你,但是本君善心大發,順帶著連你一塊救了。」
拓跋燁緩緩開口。
之後轉過頭,陰鷙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
沈若惜對上他的目光,眼中湧上一層冷意。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拖著我一塊跳崖?」
「你得謝謝我還有那麼一絲善心。」
「呵。」
沈若惜語氣不屑至極。
聽到這個語氣,拓跋燁的神色又沉了幾分。
落在潭水中後,他原本是想一腳踹開昏死的沈若惜,節省體力保命。
但是突然想起她醫術了得,此時留著有大用處。
便順手將她撿過來了。
拓跋燁看著她狼狽的模樣,語氣輕佻的道。
「你說此時此刻,咱們兩人這樣,是不是有種患難夫妻的感覺?」
「噁心!」
「沈若惜,我這人一般不會動手打女人,但是我有更讓她們生不如死的方法,你要試試嗎?」
他幽藍的眸中,泛著危險的光芒。
沈若惜卻嗤笑一聲。
「肩膀被射穿,腹部受重傷,右手看起來似乎是骨折,看你氣息不穩面色微紅,應該還在發燒吧?受了這麼重的傷,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她可不信拓跋燁這麼有良心的等著她醒,定是身體不允許,他才會這麼安分。
剛剛她一直在不動聲色的打量他。
這傢伙絕對受了重傷!
聽到她這些話,拓跋燁的眸中神色頓了頓,之後突然笑了起來。
他伸手,將自己濕漉漉的黑髮朝著後面捋了捋。
「你說得不錯,所以呢,想要趁機殺了本君嗎?」
沈若惜沒吭聲。
拓跋燁雖然受了重傷,但是她也受傷了。
右腿鮮血淋漓,還傷到了骨頭,估計是走不了了。
她貿然動手,大概率會被這男人掐死。
沈若惜神色淡淡。
「我不需要動手,我等著你死。」
拓跋燁傷的厲害,眼下條件又這麼惡劣,傷口肯定會感染,到時候他沒什麼活路了。
拓跋燁咧了咧嘴,低聲咒罵了一句。
「媽的。」
他沉聲道:「滾過來,給本君治療傷口。」
「你要是不治,我立刻抹了你的脖子!」
他的左手邊,一把佩劍閃著森冷的光芒。
若是她再跟他廢話,他不介意給她一點苦頭吃吃。
沈若惜冷著臉開口。
「沒有藥。」
「那就去找。」
「我腿受傷了。」
「拿著滾!」
拓跋燁突然扔過來一個粗壯的樹枝。
沈若惜拿過來,試了試,剛好,可以做拐杖。
她拿著樹枝,慢吞吞的站起了身。
之後朝著山洞外面走去。
她的確需要找草藥,她要治她的腿傷。
若是傷口不處理,她也有發炎感染的風險。
要是把命真交代在這裡跟這男人死一塊,那可就太噁心了!
剛走幾步,身後傳來拓跋燁威脅的聲音。
「我已經看了,山洞外面草藥不少,絕對有我能用得上的,你若是一無所獲的回來,我立刻殺了你。」
沈若惜擰了擰眉,之後一瘸一拐,極慢的走了出去。
她思忖著,拓跋燁這麼放心她一個人出去,不怕她逃了?
畢竟她是瘸了,不是癱了。
但是出去後,她立刻知曉他為什麼這麼放心她出來了。
山洞外有一片很大的空地,有不少的草藥和靈芝。
而兩邊是極其崎嶇的小道,小道的一邊是峭壁,另一邊是深不見底的峽谷,就她現在這個腿傷,絕對會掉下去當場斃命。
沈若惜嘴角一抽。
真是難為拓跋燁了,能找到這個風水寶地。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沈若惜急急找了一些治傷口防感染的草藥,給自己用上了,之後隨便采了幾樣藥草回去。
等到她進山洞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拓跋燁似是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你怎麼不死外面?」
「我肯定死你後面。」
沈若惜聲將手中的草藥扔到拓跋燁的面前。
他掃了一眼,之後眯了眯眼。
「就這些?」
「天已經黑了,只能采這麼多,明日再說。」
「哦?」
拓跋燁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腿上:「褲腿捲起來。」
沈若惜瞬間警惕。
「你幹什麼?」
「我看看你的傷口,沈若惜,你該不會躲外面自己先把自己的傷口包紮好了吧?」
「關你什麼事。」
沈若惜拄著拐杖,走到一個離拓跋燁最遠的位置,彎腰坐下了。
她彎腰的時候,裙擺上揚,露出被包紮好的腳踝。
拓跋燁瞥見裹得嚴嚴實實的布料,不快的擰了擰眉。
還給自己綁了個蝴蝶結,真夠可以的!
看著地上散落的草藥,拓跋燁忍著殺意,怒聲道。
「這些草藥就這麼扔著,我怎麼用?」
「用嘴嚼爛了,直接敷在傷口上。」
「你過來,幫我弄。」
「你兩隻手都斷了嗎?」
沈若惜聲音淡淡,之後靠在山洞內壁上,露出一個疲憊的神情,壓根不理會他。
拓跋燁喊了幾聲,沈若惜都跟聾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只能氣急敗壞的撿起地上的草藥,自己給自己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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