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
沈若惜坐在二樓的窗邊,一邊飲著茶,一邊看著湖中心的那艘船,眼中閃著看戲的光芒。
雖然看不清船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她有預感,氣氛應該不差。
畢竟二哥那個呆子,壓根不是明華的對手。
現在怕是已經找不著北了。
她嘴邊笑意更深了。
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沈若惜轉頭,看見幾個異域打扮的男子,正朝著二樓走來。
為首的男人身材極其高大,一頭黑髮散在身後,戴著一條鑲金嵌玉的抹額,襯得原本就俊美無儔的臉龐,多了幾分高貴的氣質。
只是一雙藍眸泛著妖冶的光芒,讓那份高貴染上了幾分邪肆。
身後還跟著幾個男人,亦是異邦的打扮。
頓時不少人都朝著幾人看了過去。
瞥見拓跋燁那邪肆俊美的臉龐,有女子忍不住紅了臉。
沈若惜擰眉。
冤家路窄了。
拓跋燁一上來,一雙妖冶的眸子就緊緊鎖住了窗邊的女人,他徑直邁步走了過去。
身側的冷霜立刻攔在沈若惜的身前,滿臉戒備。
拓跋燁嗤笑一聲。
「這就是你們大衍國的待客之道?」
冷霜冷冷看著他。
「王上留步,有事直說便是。」
「說也不是跟你說,滾開!」
拓跋燁直接沒理會她,一把推開冷霜,邁步就朝著沈若惜走去。
冷霜面露慍怒,正想強行攔住他,見沈若惜開口。
「冷霜,沒事。」
她站起身,朝著拓跋燁一頷首:「王上有事?」
「來喝茶。」
他一把拿起桌上的一個空杯,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動作不疾不徐,但是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威壓。
沈若惜清麗絕色的臉上,神色淡漠。
「既然王上來喝茶,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轉身卻要走。
拓跋燁長臂一伸,攔住了她。
冷霜和桃葉瞬間神情緊繃。
沈若惜也轉頭。
她擰眉。
「王上這是何意?」
拓跋燁眯了眯眼:「你那副表情看著本君做什麼?難不成怕我吃了你?」
「王上說笑了,這是大衍國,王上是為了兩國和平過來的,勢必不會當眾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呵,警醒他?
拓跋燁眸色露出一絲不屑。
雖然不爽,但是被她說中了。
他還沒那麼蠢,當眾對她做什麼,別的不說,慕容珩絕對不止這麼點人護著她,真打起來他吃虧。
但是他就是不想輕易放過她。
如今他的心態,就像是猛獸看到了覬覦許久的獵物終於捨得冒出頭了。
不戲耍一番,實在是浪費了這個時機。
尤其……
還是這麼勾人的獵物。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種看著端莊穠麗清清冷冷的,其實韻味十足。
別的不說,光是想想讓她在床榻上撕下這端莊的一面,便是極其刺激的享受。
「太子妃說得對,本君找還能有什麼不正當的事麼?自然是有正事。」
他徒然逼近。
藍色的眸子閃著一絲火光。
「本君聽說太子妃醫術無雙,不知能能不能幫本君看看?」
沈若惜對上他的目光。
「怎麼,王上有不可告人的隱疾?」
四周靜了幾秒。
採風捏了一把汗。
這公然嘲諷,不知道王上會不會直接翻臉。
但是意外的,拓跋燁卻是極其輕佻一笑。
「上了本君床榻的女人,從沒安穩下來的,本君若是有隱疾,那天下的男人豈不是都是太監?」
沈若惜實在沒興趣跟他談論這話題。
「大衍國比我醫術好的大夫多不勝數,王上若是真有病,我可以給您引薦幾位太醫。」
「本君不相信別的大夫,就想太子妃幫忙看看。」
聞言,一旁的冷霜只覺得天靈蓋都冒著火氣。
沈若惜也心中不快。
但是她面上不顯。
一揮衣袖,她神色端莊冷然。
「冷霜,桃葉,我們回去!」
她抬腳就要走。
拓跋燁「嘖」了一聲,透出幾分不耐煩。
採風握緊腰間的刀,心瞬間提了起來。
不好,主子這是要發瘋的前兆。
果然,拓跋燁分明的手指一用力,將手中的杯盞給捏碎了。
他猛然轉身,正要拽住沈若惜,卻感覺自己的後脖頸一涼。
一個戴著半邊銀色面具的人悄無聲又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手中長劍貼在他的脖頸旁邊,帶著冰冷的寒意。
茶樓的二樓客人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全部不見,只剩下一群神色冷然的護衛。
穿著統一的玄色錦服,袖擺下方一個火焰的標記。
那是屬於慕容珩暗衛的特有標記。
朱雀聲音冷冷的從身後傳來。
「太子妃想回宮了,還請王上讓開」
拓跋燁眸底一片陰鷙。
「都急什麼,這麼大陣仗,本君有這麼可怕?」
採風立刻道。
「太子妃誤會了,王上是真心想請太子妃看病,太子妃想走,我們豈會攔著,請。」
說著,他伸手做出一個恭請的姿勢。
沈若惜抬腿便走。
等到人消失在樓梯口,朱雀才收回劍。
一行人跟著消失了。
拓跋燁摸著自己的脖頸,冷哼一聲。
極其不悅。
採風上前。
「王上,您沒事吧?」
「滾!」
拓跋燁眯著眼,眸中染上幾絲暴戾的火光。
「帶這麼多人,看得可真是金貴啊,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等不及想看看,自己奪了這女人後,慕容珩是什麼樣的反應。
沈若惜一行人走出了茶樓。
桃葉撫著胸口,心有餘悸。
「太子妃,那滄瀾王看著好危險,光天化日的,他也敢攔著您?」
「也僅限於此了,他不會明著真的對我做什麼。」
慕容珩與她說過,拓跋燁這人雖然狂恣,但是並非沒有腦子,相反,他很懂得謀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以剛剛她並不是很擔心他會真的動手。
只是……
這人實在是邪氣得厲害,實在是摸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她不想靠近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