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不信臣妾?

  呂淑儀站在原地,身上帶著一股武將後裔的凌厲。

  「賢妃,你身邊的這個宮女,實在愚蠢,又蠢又壞!不知道受了誰的指使居然攀咬到本宮頭上,實在是荒謬!」

  玉兒卻不肯鬆口,她跪在地上向前爬了幾步,眼神迫切的看向仁景帝。

  「皇上,奴婢發誓,真的是德妃娘娘指使奴婢的,奴婢一時糊塗……請皇上看在奴婢如實供述的份上,饒過奴婢一條賤命吧!」

  仁景帝坐在床榻邊,一雙精目緊緊落在玉兒身上,眼中寒意涌動。

  半晌,他低沉的聲音傳來。

  「這賤婢不僅謀害皇嗣,還敢攀咬德妃企圖朝她潑髒水,來人,將其拖下去,當眾杖斃!」

  一聽到這話,玉兒嚇得尖叫一聲,整個人都癱軟在地。

  她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跪在地上朝著寧鶯鶯的方向爬過去。

  「娘娘!娘娘救命啊!看在奴婢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您求求皇上饒了奴婢吧!」

  寧鶯鶯僵著身子,眼神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似是有些不忍。

  但是終究被陌生的寒意所替代。

  她厭惡的轉頭,仿佛多看一眼都噁心。

  兩個太監重新上前將玉兒拽住,毫不留情的拖了下去。

  很快,外面就響起了玉兒的慘叫聲。

  仁景帝伸手撫著寧鶯鶯的肩膀。

  「你這宮女居心不正,實在是委屈了你。」

  說罷,他一轉頭,看向旁邊的蘇柳兒。

  「皇后,你親自挑選兩個伶俐的宮女去賢妃那,斷不能再出現這種事!」

  蘇柳兒應下。

  「臣妾知曉了。」

  外面的慘叫聲逐漸小了下來,最後完全沒了聲音。

  但是板子打在皮肉之上的悶哼聲還在繼續。

  不用想都知道,玉兒現在一定是血肉模糊。

  寧鶯鶯微微抿了抿唇,之後突然一把拽住仁景帝的胳膊。

  「皇上,難不成就這樣了麼?」

  仁景帝轉頭,神色不解。

  卻見寧鶯鶯神色激動:「皇上,玉兒死了,那她身後的指使人呢?」

  仁景帝道。

  「壓根就沒有什麼指使人,是那賤婢自己心術不正。」

  「玉兒已經說了,是德妃指使她的!」

  寧鶯鶯伸手指著呂淑儀,手指顫抖:「是她慫恿玉兒的,臣妾了解玉兒,她是個沒主意的,絕對不敢擅自做這種事!所以一定是德妃指使的!」

  呂淑儀神色泛冷。

  「本宮清清白白,跟你落胎的事半點干係都沒有,賢妃若是不信,儘管去查!」

  說罷,她站起身,朝著仁景帝和蘇柳兒福了福身。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有些乏了,想先行回宮。」

  仁景帝點頭。

  「你回去吧。」

  呂淑儀轉身便準備走出長秋宮外。

  臨走之前,看了眼慕容明月,慕容明月遲疑了一下,正準備跟過來,蘇柳兒說話了。

  「明月今日受了些驚嚇,便讓她與蘭嬪待一會吧,等過些時候,將明月送回去就是了。」

  聶玉蘭有些感激的朝著蘇柳兒彎了彎腰,之後朝著呂淑儀道。

  「德妃娘娘請先行回去吧,等晚些時候,嬪妾會親自將明月送回椒淑宮的!」

  見狀,呂淑儀便自己走了。

  寧鶯鶯急了。

  「不能放她走!她是兇手!她是殺害我孩子的兇手啊!」

  說著,便要從床上起身,但是被仁景帝給拉住了。

  他伸手按著寧鶯鶯。

  「賢妃,朕知曉你傷心,你先冷靜點。」

  「臣妾十分冷靜,兇手就是呂淑儀!」

  「你有什麼證據嗎?」

  「玉兒已經說了啊,她親口指認的說是德妃,她說是德妃啊!」

  仁景帝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玉兒一面之詞不可信,朕覺得此事與德妃無關。」

  「皇上,您不相信臣妾?!」

  寧鶯鶯神色有些崩潰:「皇上,您不是一直很寵愛臣妾麼,如今臣妾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您為什麼不肯為臣妾做主?背後指使的人就是德妃!肯定是她!」

  仁景帝伸手揉著太陽穴。

  連日的心力交瘁,讓他的耐心也比平日差了一些。

  他站起身。

  「此事到此為止,朕之後會讓人送一些補品到長樂宮。」

  說罷,他帶著王德福,起身離開了長秋宮。

  其他嬪妃見此,也紛紛離開了。

  剩下寧鶯鶯癱坐在床上,似是還未回過神。

  蘇柳兒吩咐道。

  「玉芝,找幾個手腳仔細的嬤嬤,送賢妃回永樂宮。」

  玉芝應下,剛準備去找人,卻見寧鶯鶯猛地一轉頭。

  「呵,這點小事,就不必勞煩皇后娘娘了,臣妾自己能回去!」

  說著,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站穩之後,她朝前走了幾步,結果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沈若惜正好就在她旁邊,便伸手扶了一下。

  寧鶯鶯一抬頭,對上她一雙清澈平靜的眸子,頓時有些不悅的將手抽開。

  「不必你假惺惺!」

  一旁的慕容明珊立刻道:「抱歉,太子妃,我母妃心情有些不太好,所以語氣才會這般。」

  沈若惜倒是不介意。

  寧鶯鶯剛經歷了這麼大的打擊,心情好才怪。

  她以大夫的口吻道。

  「賢妃娘娘如今身體虛,忌怒。」

  寧鶯鶯冷著臉,被慕容明珊攙扶著走了出去。

  蘇柳兒掃了她一眼,隨即收回目光,並沒有讓人過去送她了。

  殿內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若惜也準備走,卻被蘇柳兒喚住了。

  她溫聲道。

  「若惜。」

  沈若惜腳步一頓:「母后。」

  蘇柳兒想了想,之後道:「對於剛剛的事,若惜,你有什麼看法?」

  沈若惜朝著她柔柔一笑。

  「兒臣哪有什麼看法呢?對於治病救人兒臣還能說得上話,其他的,兒臣實在是插不上嘴。」

  蘇柳兒嘆息一聲,之後揮了揮手,讓殿內的宮人下去了。

  她溫聲道。

  「若惜,你如何得知玉兒的身上藏著香囊?即使是聞出了她身上存在著醉靈芙的香氣,但是你怎麼就篤定是藏著香囊呢?或許是薰香,又或許是從哪裡沾染上的香氣,你卻一口說是香囊……」

  頓了頓,蘇柳兒詢問道。

  「莫非你早就知曉,玉兒有問題?」

  「母后說笑了,兒臣怎麼會得知玉兒有問題。」

  沈若惜不急不緩的道:「兒臣只是隨口一猜,畢竟香囊藏在身上是最方便的,不曾想這一猜,卻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