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景帝問道。
「你跟父皇說,剛剛你是怎麼撞上賢妃的?」
「我……我……」
慕容明月吞吞吐吐,眼神害怕極了。
半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寧鶯鶯厲聲道。
「說話,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撞上本宮的!」
慕容明月被她呵斥得身子一抖,眼眶瞬間溢出了淚,但是卻又不敢哭,強忍著淚花在打轉。
聶玉蘭跪下。
「皇上,賢妃娘娘,明月絕對不是故意的,她的性子嬪妾知曉,這真的只是一場意外……嬪妾願意為她的過錯負責,請皇上懲罰嬪妾!」
仁景帝沉聲道。
「要朕再說一句嗎?你如今不是明月的母妃,給朕退下!」
聶玉蘭咬了咬唇,緩緩站起了身。
而後突然看向旁邊的呂淑儀。
「德妃娘娘,您如今是明月的母妃,您沒什麼話要說嗎?」
呂淑儀道。
「此事有皇上定奪,本宮聽皇上的便是。」
擺明了不會管。
聶玉蘭的眼神瞬間黯了幾分。
「父皇。」
一聲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若惜上前,朝著仁景帝福了福身。
「兒臣有句話想說。」
「你說。」
仁景帝的語氣緩和許多。
沈若惜道:「賢妃娘娘有孕已經三月有餘,不知道這些日子,腹中胎兒狀況如何?」
寧鶯鶯有些不明白她說這些幹什麼,但還是如實說了。
「一直很穩妥,前幾日太醫才給我請過脈,說本宮的孩子很健康。」
聞言,沈若惜看向仁景帝,繼續道。
「父皇,剛剛兒臣也在殿內,親眼目睹了明月撞上了賢妃娘娘,明月本身是個孩子體重很輕,那一下力道也不是很大,賢妃娘娘已經過了三個月,胎像已經穩妥了,正常來說,那點力度,是不會導致落胎的。」
仁景帝瞬間變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犀利的眸子一轉,看向寧鶯鶯。
「上次請脈是什麼時候?」
「是……三日前。」
聞言,地上的一位太醫立刻上前,戰戰兢兢道:「皇上,當時是微臣給賢妃娘娘請的脈,娘娘脈象一直很平穩。」
「這幾日都未請脈?」
寧鶯鶯道。
「這幾日太后大喪,宮內事情諸多,加上臣妾懷胎已經穩定,就沒讓太醫看了,不過就三日時間,能有什麼問題呢……」
沈若惜上前一步。
「那賢妃娘娘這幾日,有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
經沈若惜這麼一提醒,寧鶯鶯似是想起了什麼。
「這幾日確實是有些疲憊,時不時的心悸犯吐,偶爾還有些乏力,不過懷孕了這些症狀也算不得什麼,我便沒多想,難不成有什麼古怪?」
說著,她抓住仁景帝的手指。
「皇上,難不成是有人在臣妾的飲食中下了毒!?」
仁景帝眸光斂了斂。
這種可能性,極小。
宮中膳食每一道程序都極其嚴苛,還有專人試毒,要想下毒,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他看向沈若惜,沉聲問道。
「太子妃,你說這話,是發現了什麼端倪嗎?」
沈若惜目光一轉,落在了賢妃的腰間,突然問道。
「賢妃娘娘腰間的香囊呢?」
聞言,寧鶯鶯一愣,之後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腰間。
原本掛在上面的香囊,不見了。
她轉頭看向旁邊的玉兒。
「本宮的香囊呢?」
「回娘娘,剛剛給您換衣裳的時候,拿了下來。」
沈若惜:「賢妃娘娘,你的香囊能給我看看嗎?」
寧鶯鶯擰眉。
「你是懷疑有人在本宮的香囊上面做手腳?」
「娘娘滑胎的機率按常理說比較低,就這麼一撞便小產了,有些蹊蹺,我便想著謹慎一些,萬一身邊真的存在有心人呢?若是娘娘覺得是我疑神疑鬼了,那便可不查。」
沈若惜沒將話說得絕對,畢竟這事她也沒有是十全的把握。
但是按照仁景帝多疑的性子,肯定會查下去的。
到時候便不是她自作主張,而是聽皇命為之。
果然,聽到這話,仁景帝掃向玉兒,沉聲道。
「去,將賢妃的香囊拿過來!」
玉兒一點頭,之後立刻去拿了。
不多時候,便將寧鶯鶯的香囊拿來,遞到了沈若惜的手裡。
離得近了,沈若惜能聞到玉兒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
沈若惜眸光微微頓了頓,之後拿起手中的香囊,打開後,細細檢查了一番。
裡面有古筋草、藿香、紫蘇一些原料,都是有助於安胎緩解妊娠不適的,並沒有什麼異樣。
仁景帝問道。
「如何?」
「回父皇,香囊沒有問題。」
聞言,寧鶯鶯有些不耐了。
「你說了半天,結果卻什麼問題都沒有發現,我看你就是故意在這轉移視線,好讓明月擺脫嫌疑!」
她看向仁景帝:「皇上,倒不如直接逼問明月,她畢竟是個孩子,膽子再大也大不了哪裡去,只要稍微施加壓力,就一定會說出真話的!」
仁景帝掀起眸子。
「那麼說來,真是明月不小心給撞的?」
聞言,慕容明月軟糯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懼,不禁後退了一步。
寧鶯鶯怒吼一聲。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說!」
慕容明月被嚇得一哆嗦,之後眼淚一下掉了下來。
她抹著小臉上的眼淚,撇了撇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我是被人絆倒的……是有人絆我的……」
此話一出,整個殿內的氣氛都凝固了。
寧鶯鶯著急道。
「是誰絆的?」
仁景帝瞥了她一眼,之後道:「明月,別怕,你過來。」
慕容明月走近,被仁景帝拉到了懷中。
他伸手將慕容明月的眼淚給擦了擦,之後撫摸著她的腦袋。
「有父皇在這裡,誰也不用怕,你說,是誰絆你的?」
慕容明月睜著大大的眼睛,終於鼓起勇氣,緩緩伸出手,指向了旁邊的一個人。
「是她,是她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