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
沈樾坐在雅間內,一邊飲酒,一邊看著屋內婀娜的舞姬們,俊美冰冷的臉上,沒什麼興趣。
旁邊有人問道。
「少將軍今日似是興致不高,是覺得這舞不好看嗎?」
「不是。」
沈樾冷淡的甩出兩個字,之後便沒了聲音。
沈澈低聲問道。
「大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樾捏著酒杯,低聲應了一聲。
「嗯。」
「為什麼?」
「關你屁事。」
沈澈:……
簡直就是秀才遇到兵!
就在此時,雅間的門被人敲了敲,之後門被打開了。
蘇天菱緩步走了進來。
屋內的眾人都愣了一下。
這房間內都是男子,她突然闖進,實在有些突兀。
但是眾人也只是在心裡嘀咕,不敢說出來,畢竟蘇天菱的荒唐行徑,已經是人人皆知。
禮部侍郎的長子高豐迎過來。
「郡主,您怎麼過來了?」
今日屋內的這場局,是他組的,他並未邀請蘇天菱。
蘇天菱淡淡一笑。
「本郡主聽見這裡熱鬧,便過來瞧瞧,怎麼,不行嗎?」
「怎麼會呢……只是我們這些大老粗們在一起,怕郡主會覺得無趣。」
「本郡主不覺得。」
蘇天菱走過來,直接坐在了離沈澈很近的一個位置上。
沈澈脊背一僵,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掃了一眼屋內的眾人。
「你們做你們的,本郡主只是過來喝杯酒。」
聞言,眾人訕笑著繼續看舞蹈去了。
蘇天菱端著酒杯,轉頭看向沈澈。
「沈翰林,好久不見了。」
沈澈僵著身子,應了一聲。
「嗯。」
「沈翰林,上次的事是我唐突了,這杯酒,算我敬你。」
蘇天菱突然舉杯。
沈澈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但是酒已經端到了面前,他也只能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杯。
蘇天菱又給他添滿了。
「我再敬你一杯,祝沈翰林日後步步高升。」
沈澈擰著眉,喝了。
誰知蘇天菱又舉杯。
如此幾次後,沈澈有些扛不住了。
「多謝郡主美意,不過我不勝酒力,不能再喝了。」
蘇天菱心中冷笑。
她當然知道他酒量不行,所以才灌他的。
她放下酒杯,湊近沈澈。
「我聽說沈翰林妙筆生花,當初殿試的時候,一篇文章讓皇上當場稱讚,可謂是文采斐然,實在讓人仰慕,不知沈翰林能不能給我作一首詩。」
「什麼詩?」
「就是……」
蘇天菱突然靠近他的耳朵,在他的耳邊說了句什麼。
沈澈眼睛突然睜大,之後猛地站了起來。
他動作太大,面前的酒杯都被撞翻了,酒灑在了袖擺上。
動靜有些大,惹來了眾人的目光。
高豐關切的道。
「沈大人,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酒杯打翻了,你們繼續,我去處理一下。」
說罷,沈澈一轉身,帶著阿昌走了出去。
蘇天菱倒是沒有急著跟出去,只是拿著酒杯,神色悠閒。
沈樾坐在一旁,瞥了一眼蘇天菱,眸色又冷了幾分。
蘇天菱來後,場上的氣氛便有些冷。
高豐起身道。
「諸位,若是覺得舞姬沒意思,那便看看別的節目,我聽說這畫舫中請來了各地不同的美人,其中一位來自江南的美人,那生的是叫一個婀娜多嬌,仿佛風中的弱柳,嫵媚極了!」
聽他一說,眾人來了興趣。
「真的假的?京中美人也不少,大傢伙都是見過世面的,這江南的美人,有那麼驚艷?」
「諸位若是不信,我現在便請她過來就是。」
說著,高豐示意一下身邊的小廝。
小廝立刻出去,不多時候,便打開門,帶著一位美人進來了。
那美人穿著一件白色的羅裙,裙擺繡著青色的花紋,腰間亦是一條青色的腰帶,纏在盈盈一握的腰間,顯得原本就細的腰身,更加柔軟多嬌。
美人抱著琵琶,跪在了屋內的軟墊上,緩緩抬起了那張姣好的面容。
「奴家採蓮,參見各位貴人。」
說話吳儂軟語,帶著一絲羞怯的鄉音,柔柔弱弱,落在男人們的心尖。
痒痒的。
看見她的面容,沈樾一怔。
這採蓮生的的確是極好。
臉龐只有巴掌大小,五官精緻小巧又顯得乖順,襯著那柔軟的身姿,極其容易激起男人心頭的保護欲。
有點像韓苜憐。
沈樾捏著酒杯的手,就那麼頓了一下。
之後輕笑出聲。
所以說,韓苜憐那種女子,也很普通。
若是他想要,怕是能找出一堆相似的。
「採蓮?名字不錯,很符合你。」
沈樾緩緩開口。
採蓮循著聲音轉頭,看見座上的沈樾,怔了一下。
男人是極其俊美的長相,而且眉宇間帶著一股威嚴,應該是身居高位。
被這樣有顏有權的男子誇獎,採蓮白皙的臉上,浮現淡淡薄紅。
高豐露出一個新奇的表情。
「我與少將軍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少將軍誇讚一個女子!」
他立刻順水推舟道。
「採蓮姑娘,看樣子你與少將軍甚是有緣分,不知你能不能過去,陪少將軍喝幾杯酒?」
採蓮睜著自己水靈靈的眸子,看了一會沈樾,之後放下琵琶。
「是奴家的榮幸。」
她輕移蓮步,朝著沈樾緩緩走來,在他身邊緩緩坐下了。
她拿起旁邊的酒杯,倒了一杯酒,然後遞到沈樾嘴邊。
沈樾看著她有些嬌羞的面容,低頭,就著她的手,淺淺喝了一口。
採蓮抿唇一笑,剩下的半杯,自己喝了。
她輕輕擦拭著唇角。
「沒想到公子是少將軍,難怪看起來如此孔武有力,奴家第一次遇上您這般的人物,實在仰慕又忐忑。」
沈樾沒吭聲,只是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將臉抬起。
遠看確實是像。
但是離得近了,卻又發現與韓苜憐並不一樣。
韓苜憐不會這麼討好的看著他,也不會一臉期待的盯著他,更不會對他笑得柔情。
她臉上總是帶著一股愁緒與倔強。
這種倔強,即使是在他身下承歡不能自已的時候,都未消失。
沈樾突然覺得沒了興致。
「你過去吧,我想聽你彈彈琵琶。」
採蓮一愣,隨即低下頭,退了下去。
就在此時,旁邊的蘇天菱突然站起身,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沈樾看著她的背影,想了想,之後也起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