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上,明月她是您的骨肉啊!」
「住口!賤人,你自己說,你與端王,是何時勾搭在一起的!」
「嬪妾……」
聶玉蘭眸光閃動,已經頂不住這壓力了。
她咬著唇,正準備鬆口,身邊的慕容修突然跪著向前幾步:「父皇,兒臣有罪!兒臣確實與後宮之人有沾染,兒臣罪無可恕,但是……並非是蘭嬪娘娘。」
仁景帝冷笑。
「不是她,那你說是何人!」
「是……」
慕容修雙手微不可察的攥緊,眸中閃著驚惶的光芒。
他不能害了聶玉蘭,他只能說是她宮裡的其他人了。
可是說誰呢……
說出來,就是一條無辜的人命,況且仁景帝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是我。」
殿外突然傳來一聲極輕的聲音。
慕容修猛地轉頭,看見外面,原本跌坐在門口的魏珍珍,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
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昂著頭走進來。
「是我,皇上,是嬪妾。」
聲音不大,卻讓殿內的幾人變了神色。
蘇柳兒看著她,厲聲道。
「容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嬪妾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魏珍珍緩緩走到殿中,在聶玉蘭身邊跪了下來。
「皇上,嬪妾有罪……與端王私通之人是嬪妾,請皇上恕罪!」
聶玉蘭怔怔的看著魏珍珍,由於太震撼,一時啞口無言。
「是你?」
仁景帝眸中露出一抹暗芒,隨即低笑一聲:「可是那香囊,是蘭嬪的,你作何解釋?」
「東西當時是皇后娘娘讓人送到瑤光殿的,一共兩個香囊,嬪妾兩個都喜歡,便都獨占了,所以蘭嬪壓根就沒有得到香囊,嬪妾大半個月前偷偷出宮一趟見了端王,因為走得太匆忙,不小心丟了這香囊。」
仁景帝幽冷的目光盯著她。
「倒真是稀奇了,若真是你,即使朕誤解了蘭嬪,你也不應該出來認罪,你不是不喜蘭嬪麼?怎麼會出來攬下這種大罪!」
「嬪妾是不喜蘭嬪,但是不至於讓她賠上自己無辜的性命。」
魏珍珍跪在地上,身子筆直:「嬪妾雖並非什麼良善之人,但是也不想造下這麼大的殺孽,一人做事一人當,嬪妾認罪!」
仁景帝目光緊緊落在她的臉上,似是想要看出什麼破綻。
半晌,他目光一轉,看嚮慕容修。
「端王,你是說,這二人之中,究竟是誰與你私會!?」
慕容修跪在原地,垂著眸子,一聲不吭。
聶玉蘭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她抖著唇搖頭:「容嬪,此事……」
「對,此事是我!我剛剛一直不肯出現,也在想著要不由你頂罪罷了,但是……我終究是狠不下那個心。」
魏珍珍雙眸定定的看著她:「我已經搶了你的明月,不能再讓你獻出這條無辜的命!」
她提到慕容明月,讓聶玉蘭稍稍清醒了一些。
抱著懷中軟糯的孩子,聶玉蘭到嘴邊的話,瞬間卡在了喉頭,只剩眼淚一顆一顆的砸下來。
她明白了過來,魏珍珍是為了慕容明月在頂罪!
魏珍珍伏在地上。
「皇上,此事是嬪妾一人所為,嬪妾之前懷的孩子也是端王的,所以才藉故流產,包括皇后娘娘的千秋節那日,那天嬪妾姍姍來遲,也是因為在宮中私會端王!」
聽到這話,仁景帝眼中瞬間凝起一股冷意。
她藉故流產,不是單純為了陷害秦貴妃?
他想起來了,千秋節那天,魏珍珍確實是來得很遲。
但是那天,聶玉蘭也來得很晚,二人一同到的。
仁景帝神色沉了沉,之後目光落在慕容明月的身上。
「王德福,將明月帶下去,取血。」
王德福瞬間躬身。
「來,明月公主,跟老奴過來吧。」
王德福伸手要去牽慕容明月,卻被她有些害怕的躲開了。
仁景帝厲聲道。
「帶下去!」
王德福有些遲疑的上前,正準備強硬將她帶下去,蘇柳兒走過去,將王德福推開了。
「本宮來吧。」
她彎腰,將慕容明月抱起,輕聲哄著:「明月不怕,母后帶你去。」
看著蘇柳兒溫柔的眉眼,慕容明月緩緩點了點頭。
蘇柳兒抱著她,朝著殿外走去。
慕容明月抱著她的脖頸,哽咽道。
「母后,父皇是不是不喜歡我和我母妃了?」
蘇柳兒腳步一頓,柔聲道。
「沒有,明月是父皇的女兒,怎麼會不喜歡你呢,沒事的。」
殿內,仁景帝還是不太相信魏珍珍的說辭。
魏珍珍性格確實是有剛烈的一面,自己承認確實有可能,但是如今她這麼順利的認罪,免不了讓他懷疑。
他沉聲道。
「你說與端王有染的並非是蘭嬪,有證據嗎?」
魏珍珍垂頭:「沒有……但是嬪妾有一物,能證明端王確實是與嬪妾有關係。」
說著,她朝著身邊的荷花說了一句什麼,荷花遲疑了一下,之後轉頭去了魏珍珍的寢殿。
不多時候,便拿了一條腰帶過來。
白色的腰帶,上面鑲嵌著一塊上好的白玉,一看便價值不菲。
慕容修認了出來,這是他之前在瑤光殿中與聶玉蘭私會時,不小心落下的,怎麼會到了魏珍珍的手中?!
仁景帝看見那條腰帶時,眸色瞬間暗了下來。
這腰帶明顯是男子的,那玉石上,刻著一頭白虎,是他曾賞賜給慕容修的!
這麼私密的東西,卻出現在了魏珍珍的殿中!
「這腰帶,怎麼會在你手裡?」
「是……是千秋節那日,端王來嬪妾殿中……匆忙中落下的……」
聞言,仁景帝沒吭聲,只是將腰帶接過,放在手中,緩緩摩挲著。
臉上的神情冷的能凝冰,但是卻始終沒有開口。
直到王德福匆匆到了殿中。
他捧來一盆水,裡面帶著一抹猩紅。
「皇上,這是明月公主的血……明月公主受驚了,皇后娘娘說不想孩子看見接下來發生的事,將她暫時帶到長秋宮了。」
仁景帝淡淡應了一聲,之後伸手,將別在腰間的一把小巧的匕首拿過,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血滴了進去。
殿上一時鴉雀無聲,幾人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著結果。
仁景帝盯著水面,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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