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立儲

  慕容曜看著她,並未正面回答。

  只是眸光微微落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他對她說這番話,是在試探她的態度。

  他想知道,冷如卿為了他,能做到什麼地步。

  這樣日後他才能更遊刃有餘的利用她,去牽制漢陽王。

  他問道。

  「若是我想要,你會幫我嗎?」

  她……幫他?

  她怎麼幫?

  冷如卿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雖然不能幫,但是她的父王可以幫。

  那麼慕容曜娶她,難不成是有這層考慮在裡面麼……

  「我今日生氣,並非完全是因為皇位的事。」

  慕容曜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冷如卿抬頭看向他,眼中帶著疑惑:「那是因為什麼?」

  慕容曜眸光微轉,緩聲道。

  「我如此勤懇學習治國之道,克己自守,勤勤勉勉,但是最終還是輸給九王兄,實在太過沒用。」

  說罷,他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意:「他身體不好尚且能贏我,若是身體康健,怕是更沒有我什麼事了。」

  「沒有,王爺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年紀尚輕,沒有翎王穩重,但是再過幾年,你絕對不會比他差的。」

  冷如卿一把握住慕容曜的手,眼神堅定而信賴:「王爺,你在我心目中是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你比任何人都好!」

  在她心目中?

  那有什麼用。

  慕容曜心底有些嗤笑,但是面上卻露出一個釋然的笑意。

  「有你這番話,本王心中寬慰許多了。」

  見他似是打開心結,冷如卿明艷的臉上,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

  她一口靠在慕容曜的懷裡,想了想,認真道。

  「其實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傾盡一切幫你的。」

  慕容曜黑亮的眸中,閃出一抹精光。

  而後又聽見她道。

  「只要不違背底線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我都願意。」

  他眼中的光剎時又冷了下去。

  *

  沈若惜乘著轎輦回到了東宮。

  不多時候,慕容珩也回來了。

  他身穿玄色蟒袍,步伐穩健,看不出病弱之態,只是走得近了,還是能看出面色微微有些發白。

  沈若惜上前關切道。

  「阿珩,你怎麼樣,還發燒嗎?」

  「沒有,喝了藥之後,如今已經好了。」

  聞言,沈若惜鬆了口氣。

  慕容珩一張俊美的臉上,神色微凝。

  「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有事要跟你說。」

  二人同時開口。

  慕容珩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他牽著她的手,朝著殿內走去:「你先說。」

  此刻殿內只有二人,沈若惜也沒太多顧慮了,她壓低聲音靠近慕容珩,將壓在心底的事,說了出來。

  「今日我去見太后了,結果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她緩緩道:「我發現太后的補藥中……被人放了噬心散。」

  慕容珩眸光一頓,而後沉聲道。

  「這是什麼?」

  「是一種能讓人神志不清的毒藥,但是這藥對身體沒有什麼害處,只是會讓人失憶,越來越糊塗。」

  「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后痴症,是人為的?」

  沈若惜點了點頭。

  聞言,慕容珩狹長的眸中湧出一絲冷意,但是很快,他眸中的風暴便沉靜下來,被理智所替代。

  沈若惜看著他,問道。

  「阿珩,你覺得,會是誰下的毒?」

  慕容珩沒有立刻回答,他摩挲著沈若惜的手指,沉吟片刻。

  而後沉著道。

  「這毒是放在太醫院給的補藥中,這麼明目張胆的不怕被人識破,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夠有這麼大的權力。」

  他一針見血,直指坐在龍椅上的那位。

  沈若惜沒有太多驚訝。

  因為從一開始,她也是這般懷疑。

  所以才在聞到噬心散的味道後,依舊給太后喝下了藥。

  因為這若是仁景帝的意思,她擅自揭穿,不僅制止不了這件事,還會給自己惹來大禍。

  只是……

  為什麼?

  「都說皇上仁孝,這究竟是為什麼?」

  慕容珩道:「你不是說了,這藥對身體無害,只是會讓人神志不清,我猜想,可能是想要太后閉緊嘴巴,怕她說出什麼事。」

  聞言,沈若惜一愣。

  而後想起了靜安太后拉著她的手,提及先皇后的事。

  難不成是因為先皇后?

  沈若惜心中萬分疑惑,越想越覺得心驚。

  這皇宮之中,究竟是藏著多少秘密?

  臉上突然被撫上一隻手。

  慕容珩伸手摸著她白皙的小臉,溫聲道:「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多想了,尋找真相的事,交給我就行。」

  「可是……」

  沈若惜伸手將他的手指握住,眼中是真切的關心:「可是若真是他……你會很危險。」

  「身在皇家,有許多事便是身不由己,而且……我本身就是個漩渦,走到今天,註定避不開爭端,而且日後處境會更加兇險,若惜,你害怕嗎?」

  他面色平靜,然而內心卻有些不安。

  她是他的軟肋,若是沈若惜怕,他便花大代價,去走另一條路,退出這漩渦中心。

  然而沈若惜卻是淡淡一笑。

  溫柔的目光中,蘊含著漫天風華。

  「有阿珩在我身邊,我怎麼會怕?」

  慕容珩心神一震,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與欣喜,在血液中翻滾。

  他握著她的手指的力道忍不住加大,將她拽住自己懷中。

  他撫著她微涼的黑髮,覺得原本一直空洞的內心,此刻仿佛被什麼填滿了。

  沈若惜伏在他的胸前,問道。

  「你剛剛說有事要跟我說,是什麼事啊?」

  不等慕容珩回答,殿外突然跑進來一個人。

  是小禹子。

  他一路小跑進來。

  「翎王殿下,皇上……」

  剛吐出幾個字,卻看見一對璧人摟在一起,纏綿的勁差點酸掉了他的大牙。

  小禹子嘴一瓢。

  「奴才什麼也沒看見,奴才瞎了,奴才這就走……」

  「回來。」

  慕容珩聲音冷淡。

  「是。」

  小禹子又硬著頭皮滾回來了。

  慕容珩問道。

  「你剛剛想說什麼?」

  「是……是皇上身邊的王公公來了,說是皇上的旨意到了。」

  沈若惜有些疑惑。

  「皇上怎麼突然下旨,是有什麼重大的事嗎?」

  慕容珩牽著她的手:「你不是好奇,我有什麼事要跟你說嗎?聽完旨意你便知曉了。」

  沈若惜跟著他,一起出了殿門 。

  外面,王德福拿著拂塵和聖旨,已經在等候。

  慕容珩攜著沈若惜跪下,之後便見王德福將聖旨打開,尖細的嗓子在東宮的殿前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御寰區,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疆之休……」

  聞言,沈若惜心中大驚。

  這是要立慕容珩為儲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