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第一次當渣男心裡會愧疚
「sweet姐當真了。」
陳著頓時明白，自己只是口嗨一下，說什麼見到你就不累了。
結果人家信以為真，回應那你等我下樓。
這種明晃晃的暗示，以陳著的情商，難道還能不解風情的解釋——
我只是隨口說說，你洗澡完就直接睡吧。
陳著回道：我當然什麼時候都想見你，現在就去你們宿舍底下。
發完這條信息，陳著這才懊悔的嘆了口氣
早知道就不貧這個嘴了，何必這個點還去撩一下呢，今天走了多少步難道沒點逼數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宋校花也不是人人都能撩的，如果不經過她同意，胡亂說話這輩子只能黑名單里見了。
陳著來到西苑樓下，這個點人影都很少。
除了剛剛在教室里上自習的學生。
她們急匆匆的返回宿舍，肩膀背著書包，手裡拿著保溫杯，步履飛快生怕耽誤了一分鐘的學習時間。
也有剛剛約會結束的女生。
她們臉上裡帶著幸福的紅暈，也是小跑著衝上樓，擔心太晚回去被室友嘲笑。
大學裡很自由的，每個人都在做著各自認為充實的事情。
沒等多久，宋時微的身影出現了。
她外面穿著一件黑色呢子風衣，下擺剛剛到達她的膝蓋，高挑的身姿卓然而立。
即便看不到神情，也能感覺在夜色中散發出一種清冷迷人的疏離感。
宋時微剛開始沒看到陳著，面無表情的掃視了一圈。
那些學習或者約會回來的女生，本來是仰著頭上樓梯，但是不小心和宋時微對視以後，下意識的都轉移著目光。
「嘖嘖……」
站在遠處樹影里的陳著，把這一幕看得最清楚，忍不住咂了咂嘴。
不知道是不是剛從故宮回來的原因，陳著覺得宋時微剛才掃視的舉動，有點像執掌後宮的皇后，無言無聲中帶著一種平靜的自信。
陳著現出身影，笑呵呵的衝著sweet姐招招手。
宋時微注意到了，她也低下頭走過來。
等到近了一點，陳著透過領口，才發現呢子風衣里穿了一套天藍色的棉質睡衣。
看來，如果不是陳著撩撥，人家是真打算上床休息了。
陳著指了指宋時微手裡的筆記本電腦，問道：「你帶這個做什麼？」
「就是那些有投資意向的公司。」
宋時微輕聲說道：「你一會幫忙篩選看看。」
陳著開個玩笑：「你是為了單純的想見我，還是為了讓我幫你把把關，才見我的。」
宋時微看了一眼陳著，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智障，她都沒有搭理，問道：「要不要走一走？」
「對味了。」
陳著心裡想著，每當sweet姐覺得太無聊或者不想回應的時候，她都能自動過濾掉。
「走一走！」
陳著說道：「去東湖吧。」
宋時微不置可否，東湖離著西苑有點距離，不過景色很宜人。
月光如流水一般宣洩而下，好像銀白的海洋平鋪在靜謐的大學校園裡。
走在路上，猶如抹起褲腳趟在海水中，一步一個腳印，耳邊似乎還能隱隱聽到月光產生的潮汐聲。
陳著深呼吸一口氣，只覺得全身心的舒暢，於是也隨意找個話題和宋時微聊了起來。
「你怎麼盤起頭髮了？」
陳著問道。
今天的宋時微沒有把長發落下，而是罕見的盤成一個髮髻，輕輕鬆鬆的用一個流蘇白的發卡別了起來。
「吹得太匆忙了，有些地方還沒幹，放下來打濕衣服。」
宋時微說道。
「以前沒見過你盤起頭髮。」
陳著稱讚道：「還挺好看的。」
宋時微低了低頭。
以前，你也從沒有這個點約過我在校園裡散步。
不過心情真的很好，不僅氣候是那麼的舒適，就連兩人影子都那麼的有趣。
自己的比陳著矮一點，兩個影子一會交錯，一會分開，一會被拉的很長，一會又縮在腳下。
猶如兩棵海草，在浪花里舞蹈。
很快走到一個三岔路口前，一條是平坦的康樂路，一條人煙稀少的林間小道，全部都可以走到東湖。
陳著也沒有詢問，徑直走上了林間小道。
宋時微很自然的跟了上去，哪怕小道上泛起了一些霧氣，迷迷茫茫的像是籠著輕紗的夢。
要不是偶爾會有同學匆匆忙忙的跑過，幾乎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
不過這也是陳著想要的，這裡的月光稀薄，全是隔了樹椏照進來的，透過高處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斑駁的黑影。
光與暗影的匯聚中，最容易滋生曖昧。
陳著心猿意馬，但他又很能裝，可能還是職業習慣的影響，心裡想的是XXOO，但是表面上卻能冠冕堂皇的聊起正事。
陳著問著宋時微：「都有什麼公司和你聯繫了？」
宋時微回道：「我爸爸那邊幫忙放出了消息，他的人脈比較複雜，所以各式各樣的公司都有，不過我還是更看好網際網路類型的企業。」
陳著點點頭，嘴上說道：「網際網路是當前的風口和趨勢。」
實際上，他餘光向側面瞄了一下，然後準備無誤的一把拉起宋時微的手掌。
「我也是這樣覺得……」
宋時微正說著話，突然感覺手被牽住了。
這是繼平安夜牽手以後，時隔一周再次有肢體接觸。
不過宋時微依然沒有很習慣，陳著明顯能感覺她突然僵了一下，說話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猶如案板上的小青菜，被齊刷刷的整齊切掉一樣。
關鍵陳著還像沒事人，恬不知恥的牽著人家的小手，同時催促道：「說啊，你繼續說嘛……」
這種感覺就好像doi正do到一半的時候，宋時微電話響了，她不打算接，陳著卻要求道：「接啊，你接啊，邊接邊做這樣更刺激。」
當然了，這畢竟只是誇張的比喻。
宋時微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她不易察覺的深吸一口氣，按捺住高聳胸部下的怦然心跳，任由陳著牽著自己，語氣儘量沒什麼波動：
「我最終挑選了六家剛成立的網際網路公司，他們分布在天南地北……」
「心理素質這麼好嗎？」
陳著有些詫異，決定再加些「火候」。
他這個時候也不困不想睡覺了，在調戲宋校花這件事面前，疲憊早就被一掃而空了。
陳著臉上仍然是一副正襟危坐的凜然神情，實際上卻在宋時微的掌心緩緩撓著。
宋時微又語停了。
掌心被很有技巧、很有規律的這樣撩動著，那種痒痒的感覺，仿佛要傳遞至身上的每一個毛孔。
本就是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的宋時微，感覺小腿有一點打顫。
「陳著。」
宋時微突然叫他。
「哦？怎麼了？」
陳著關心的轉過頭，一臉無辜天真的神情，真不愧是在大染缸里鍛鍊過的。
「到東湖了。」
宋時微說道。
「這麼快到了嗎？」
陳著還真沒注意，他全部心思都用在挑逗宋校花身上了。
一抬眼東湖已經在眼前，水面載著月光在緩緩流動，在夜色下寧靜而悠遠，周圍一切好像靜悄悄的睡著了。
偶爾周圍的一兩簇樹叢里，模模糊糊的手機燈亮著，亦或是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陳著知道這也是學校里情侶，校園情侶有兩個特點：
一是眼光毒，他們對學校里犄角旮旯的地方尤其熟悉，總能找到親熱的地點；
二是膽子大，能夠旁若無人的親嘴，哪怕旁邊也是同樣抱著啃的情侶。
「去那邊石頭上坐一下吧。」
宋時微指著樹下的一塊石頭，在月光的照耀下，匍匐在地上像一塊漢白玉。
旁邊有散落著忘記帶走的雨傘，估計之前也是一對情侶在這裡。
「好。」
陳著牽著宋時微走過去。
實際上宋校花的小腿一直在輕微打顫，但是都被掩藏在冷若冰霜的神情之下，直到她坐到石塊上，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了一點。
欣賞一會晴朗風月，水波不興的湖景，她才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對陳著說道：「我要打開一下電腦。」
陳著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宋時微才鬆開牽著的手，騰出空打開筆記本電腦。
陳著恍然大悟，原來宋校花擔心自己誤會，鬆手之前還特意解釋一下。
果然是優渥家庭培養出來的孩子，哪怕是戀愛了，一言一行都很有素質。
隨著電腦的打開，兩人面容都映在灰白的屏幕之下。
宋時微專心致志的講著：
「這是一家杭州的公司，他們是做3D動畫的，我覺得這是個未來的熱門方向之一……」
「這是一家去年10月份成立的科技公司，他們想打造國內第一家兒童網絡社區……」
「這是一家在武漢的企業，他們是有志於做社交平台……」
陳著呢，聽也在聽，但又沒那麼認真。
他經常悄悄的斜著目光，打量剛洗完澡的宋時微。
sweet姐的臉部線條其實並不凌厲，相反是屬於比較柔和的類型。
但她大多數時候總是淡漠嫻雅的模樣，再映襯著自身清冷氣質，這才給人一種距離感。
不過和陳著在一起的時候，她明顯很放鬆。
幾縷沒有束好的髮絲垂在圓潤的下頷，眼神清澈通透，倒映著熒幕的色澤，卷翹的睫毛上仿佛綴著水霧。
兩個人湊得比較近，陳著能嗅到隱隱的桂花香，這不是桂花盛開的季節，不知道是不是洗髮水的味道。
但是陳著聞得很上頭，尤其能夠聽到宋時微說話間隙時的輕微喘息，上午在俞弦那裡沒有得到發泄的欲望，此時又慢慢的高漲起來。
陳著滾動著喉結，心神不定的想著如何親近一點，注意力不再專注。
眼神渙散之下，周圍的景色開始模糊，只有筆記本前的宋時微，仿佛成為寂靜黑暗中，眼裡唯一的光。
「你覺得哪家比較好？」
宋時微的一聲詢問，突然把陳著拉回現實。
她應該是把各個公司的特點講完了，於是徵詢陳著的意見。
胡思亂想的陳著被嚇了一跳，「咳咳」兩聲趁機收斂一下心神，重新把目光投向電腦。
「這家公司呢……」
陳著發表著意見。
他剛才雖然走神了，但是憑藉自身閱歷，還有熟知的未來走向，基本都能說中。
宋時微聽著聽著，她突然抬起頭，一瞬不瞬的瞧著陳著。
並不是因為陳著分析的太好，宋時微露出欽佩的星星眼。
而是，這個狗男人仗著胳膊長，居然不知不覺的跨過宋時微的肩膀，用這個姿勢指著電腦一頓分析。
外人看來，就好像男生在摟著女生一樣。
這在職場騷擾里經常見到，比如說：
陳姓中年男主任，看到年輕宋姓女下屬寫公文遇到困難了，趁著加班時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
男主任悄悄關上門，走過來說：「小宋啊，這篇報告是不是很難寫啊，我有點時間可以教教你……」
於是，男主任以指導工作為幌子，從後面俯下腰，擁著年輕的女下屬，肉嘟嘟的下巴還抵在人家的肩膀上：
「報告開頭要有個帽子，闡釋一下可行性和重要意義……」
女下屬一般都敢怒不敢言，因為體制內對這一點的界定沒有私企那麼嚴格，只能任由被揩油和占便宜。
當然這肯定不是陳著，他副處時才30出頭，雖然沒結婚，但也是風度翩翩才高八斗，而且前途很好，不會做這種冒險的舉動。
這種一般都是40多歲、升職無望、老婆性冷淡、又有一定級別的官場老油子才做的事。
現在的陳著就更不是騷擾了，宋時微是女朋友，自己只是被她清絕容顏所吸引，一時衝動下情不自禁的想親近。
這個理由，見到警察叔叔都能站得住腳。
當然了，見到宋董和陸教授的時候未必站得住，因為腿可能被打斷了。
「咦？」
陳著一臉正氣，皺著眉頭說道：「你老是看我幹嘛？我臉上又沒有答案，快認真聽啊……」
說完，他又把裝腔作勢的把宋時微往懷裡摟了一丟丟。
實際上陳著心裡是頗為緊張的，他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不過宋時微實在太好摟了。
呢子大衣下的肩膀如絲綢般順滑，胳膊輕搭在上面就覺得很舒服。
不過心裡也在嘀咕，宋時微會不會扇自己耳光。
過了一會兒，陳著還在講著。
宋時微並沒有動手，她發現自己的凝視對男朋友似乎沒有用，於是也沒有掙脫，只是轉頭安靜的對著電腦罷了。
這種無言沉默，反而讓陳著心裡有些沒底，畢竟是第一次當渣男，應對這種事情的經驗還需要積累。
慢慢的，面對著不掙扎、不吱聲、不反對、但也沒有任何反饋的宋時微，陳著有些訕訕的收回胳膊。
夜，很快深了。
周圍的情侶已經走了好幾對，他們就像特種兵一樣貓在某個角落，如果不是主動站起來，壓根都發現不了。
「回去吧。」
宋時微說道。
聲音就像融冰後的雪水，清冽而柔和。
「嗯。」
陳著站起身，幫忙拿起電腦。
可能是剛才的「突兀的擁抱」，把兩個人的關係一下子拉到了有些尷尬、但又很好解決的境地。
尷尬的是，宋時微一直都沒有給予什麼反應，不論是生氣還是害羞；
很好解決的是，她也沒有反對。
回宿舍的路上，四周是無邊的寂靜，新月如同半圈金環，和著白色小花似的星星鑲嵌在深藍色天空。
因為尷尬的存在，兩人一路無話，陳著好幾次打算開口，想想還是算了。
這種情況，也許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到了西苑樓下，陳著把筆記本交給宋時微，目送她上樓以後，這才轉身離開。
不過都沒走兩步，陳著手機突然響了。
宋時微打過來的。
「怎麼了？」
陳著溫聲問道：「你還沒到宿舍嗎？」
「到了。」
宋時微說道：「在門外的走廊上站著。」
「怎麼不進去？」
陳著勸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還得上課。」
「我有點緊張，想平復一下心情。」
宋時微淡淡的回道。
陳著笑笑，原來sweet姐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平靜，但她會用毫無波瀾的語氣，講述著最真實的感受。
「那我陪你站一會。」
陳著體貼的說道。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話，享受著微風拂面的安寧。
片刻後，宋時微在聽筒里說道：「好一點了，我回去宿舍，陳著……」
「嗯？」
陳著應道。
「你以後對我好一點。」
宋時微淡聲說道：「我要休息了，晚安。」
不知怎麼，掛掉電話後的陳著突然有些難過，好像有什麼堵在了胸口，但又不知道如何排解。
「這就是貪心的懲罰嗎？」
這種情緒一直縈繞在陳著胸口，直到回了宿舍，由於室友的打岔，這才慢慢的轉移了一點。
也就在這個時候，陳著才突然想起宋時微剛才給自己介紹的公司里，似乎有一家是做兒童網絡社區的企業。
它的名字叫「淘米網絡科技公司」，如果這個名字不太出名的話，他們開發過一款非常弱智但又非常火的網頁遊戲。
2008年正式上線運營，叫《摩爾莊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