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今晚出成績了?

  上午考完語文和數學,陳著自我感覺還可以,尤其是語文,不出意外可能要一鳴驚人了。

  下午,第一門考的是物理。

  相比較數學考試的有人歡喜有人憂,物理交卷後基本是一片哀鴻遍野,就連陳著也覺得這套物理卷的難度很大。

  不過這還真是為了適配高考難度,如果沒記錯的話,2007年粵東高考的物理是地獄模式。

  只可惜這麼多年過去,陳著完全不記得試題內容了,網上也不可能查到,不然做一些針對性複習,省狀元指不定都是自己的。

  不出意外的,王長花又過來對答案了。

  這次幾道題對下來,王長花越來越沒信心,他使勁錘了錘自己腦袋罵道:「媽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做物理卷子的時候,腦袋裡一直在唱歌,我就知道這次要掛!」

  陳著差點沒笑出聲,這種情況自己也會出現,就是考試時腦袋裡會自動放歌。

  而且越是想讓它停下來,它唱的越是歡快。

  除了王長花以外,也有其他同學找陳著對答案,這次就連第一考場的大神們都沒有端著架子,拿著草稿紙和陳著討論物理題目。

  雖然班主任尹燕秋經常強調「考一門放一門」,但是真能指望這群高中生能控制住自己的焦慮心理?

  陳著被大家包圍在中間,就好像一個賣糖葫蘆的小商販,周圍都是等著拿糖葫蘆的小朋友。

  這時,他的眼角余光中出現一個身影,身材高挑,面容清冷。

  宋時微。

  她從隔壁的第一考場裡走出來,可能是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應對下一門的英語。

  宋時微在第一考場可能沒什麼朋友,或者以她的性格在學校里朋友本就很少,一個人獨自站在走廊上,目光眺望遠方,不知道落在哪裡。

  一陣穿堂風拂過,吹得她鬢角髮絲緊緊貼在臉上。

  宋時微伸出青蔥似的手指整理著,結果這一側剛整理好,那一側又被吹得飄擺起來,髮絲如柳絮般紛紛擾擾,但是卻有一種凌亂的美感。

  可能還是她漂亮的原因吧。

  剛才還熱熱鬧鬧圍在陳著身邊的男生群體,大家突然都很默契的不再喧譁,一個個化身為溫柔紳士,講話聲音也變得小小的。

  「不管多大年紀,男人見到美女總會下意識的裝一下。」

  陳著心裡笑了笑。

  他也沒有像以前那樣,見到女同學就臉紅的手足無措,而是落落大方的和宋時微點了點頭。

  宋時微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陳著會主動打招呼,可是想到昨天陳著為了自己得罪了李建明,於是也輕輕的頷首回應。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猶如剔透的琉璃盞,兩人目光交匯的一瞬間,陳著有些片刻失神。

  下午第二門是英語。

  這是陳著的弱項之一,該不會的還是不會,實在看不懂的題目,乾脆就憑藉語感選擇一個最順眼的答案。

  和語文考試一樣,交卷以後同學們除了吐槽兩句聽力不清楚,幾乎沒有討論試題的。

  畢竟相對於數學物理簡單明了的答案,總不能把英語作文復誦一遍吧。

  明天還剩下一門化學,不過也因為是最後一門的緣故,不管今天的考試結果是否順利,大家的心情也終於輕鬆了一點。

  晚自習的時候,在「二氧化硫和四氧化三鐵」化學符號中,偶爾也夾雜著竊竊私語的閒聊聲。

  沒有老師過來監督晚自習,他們今晚都要連夜批改試卷,爭取在周一甚至明天晚上就把成績公布出來。

  ······

  第二天上午,最後一門化學考試。

  這門學科和物理數學不同,它除了需要理解和計算能力以外,還包含著一定的背誦記憶知識。

  這也就意味著就算最後幾道複雜大題不會,只要平時多看書,基礎分還是能拿到一點的。

  所以對於尖子生來說,化學一般拉不開太大分差,基本上都有120分以上的水平。

  交卷後是半天的假期,不過傍晚還得回學校上晚自習,陳著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終於見到了自己的老子陳培松。

  「喲,咱家未來的大學生回來了!」

  陳著剛踏進家門,正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老陳就笑眯眯的站起來。

  陳培松今年43歲,基層街道辦的副主任。

  這份工作其實很不簡單,轄區內幾乎所有事情最後都能推到他這裡,所以老陳的工作又雜又忙,而且應酬還多。

  圓鼓鼓的肚子好像套著一層游泳圈,早就沒有了年輕時的挺拔模樣。

  當然了,也因為在基層每天都需要處理各種繁複事務,把陳主任磨鍊的很有智慧和遠見。

  陳著掛職扶貧的時候,面對一些棘手難題,都會打電話聽取父親的意見。

  「爸~」

  重生後第一次見到父親,陳著心裡其實很激動,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像往常一樣平淡的叫了一聲,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

  陳著和陳培松父子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陳著沉悶內斂,老陳詼諧有趣。

  陳培松打量幾眼兒子,突然「咦」了一聲,然後來到廚房對妻子毛曉琴說道:「怎麼兩三天沒見,陳著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正在炒菜的毛曉琴開始不明所以,然後醒悟過來:「兒子剪頭髮了,我乍一看也有些不適應,但是看久了就覺得還行,比之前要帥氣呢。」

  「是嗎?」

  陳培松覺得這種變化不全是因為形象的改變,但又確實說不出具體原因。

  陳主任到底還是紮根基層多年,見了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多少能夠感覺出陳著身上的不同。

  不過這又確實是自己兒子沒有錯,最後只能把原因歸咎於頭髮。

  「怎麼剪個頭髮,把我兒子剪的……小小年紀又一把年紀的感覺。」

  老陳默默嘀咕一聲。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家三口又說了會家常,陳培松看到陳著雖然話還是不多,但是談吐清晰有條理,這才放下心。

  他最擔心陳著在學校里遇到了什麼事情,以兒子沉悶的性格不願意告訴父母。

  高三考生的家庭不管怎麼閒聊,最終話題還是會回到學習上,毛曉琴給陳著夾了一塊雞腿,帶著點期待的問道:「一模終於結束了,陳著覺得怎麼樣?」

  「喂!」

  陳培松擺擺手,打斷妻子的詢問:「都已經考完了,你瞎打聽什麼呀?」

  毛女士瞪了一眼丈夫:「我不打聽心裡緊張啊,畢竟不能像某些人,忙起來連家都不顧,也就兒子爭氣從不讓我們操心,不然我非得和你鬧!」

  陳培松知道自己對家庭是有愧疚的,這些年來多虧了妻子的付出,所以只要毛曉琴一擰眉,他就「嗬嗬嗬」的陪著笑臉,耐心等著妻子消氣。

  這是老陳和毛女士的相處日常,以後的許多年裡都是這樣。

  看著感情甚篤的父母,陳著心情也不錯,不過他還是穩了一手,說道:「應該和平時差不多吧。」

  毛曉琴聽了,和丈夫對視一眼,兩人都放下心了。

  和平時差不多的話,那意味著在610到620之間,按照往年的分數線,華工應該是沒問題的。

  「華工在粵墾路那邊,家裡過去需要轉兩趟公交……」

  毛曉琴已經在計劃著,等到陳著上大學以後,自己去探望時的乘車路線了。

  ······

  吃完午飯,陳著在家睡了會午覺,然後找到黃柏涵回學校上晚自習。

  大黃比往常要沉悶許多,顯然在擔心著考試成績,今天的晚自習同樣沒有老師過來坐班,甚至連巡視的都沒有。

  他們要不在改試卷,要不就是改好了試卷在排名次,這個時候即便是實驗班的尖子生,看書也都是心不在焉的。

  每當有高跟鞋「噠噠噠」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響起,大家都會緊張的抬起頭,以為是班主任尹燕秋過來分發試卷。

  如果發現不是班主任,同學們面部表情會明顯的鬆弛下來。

  就這樣提心弔膽到了第二節晚自習的時候,「噠噠噠」的小高跟鞋聲音再次響起,大家下意識的又抬起頭。

  灰色小西裝、金邊厚眼鏡、這一次居然真的是班主任尹燕秋!

  並且,她手上還抱著厚厚的幾沓試卷!

  成績今晚真要出了?

  教室里一陣陣倒抽涼氣的呼吸聲。

  ······

  (陳著求票求追讀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