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確實如趙祈安所料想的那般,姜瑤今日是不打算放過二房了,務必在分家之前給他們算個總帳。
否則分家後,他們欠下的債可不容易要回來。
想到這,姜瑤立即對著姜文聰就笑道:
「二叔,這可不是玩鬧,可是關乎你侄女我性命的大事呢。」
聽著姜瑤這陰陽怪氣的話,姜文聰知道姜瑤今日是誓要與他們一房扯破臉了。
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娃,竟然敢向他叫板,這頓時讓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指著姜瑤就繼續罵道:
「這不過是你與劉管家之間的私事,難道你要我們這麼多長輩在此處觀看你處理私事嗎?
「大家今日前來祠堂,可是為了商議分家的事,可不是來看你胡鬧的。」
姜文聰這話是直接把剛才劉慶指出崔氏的話給忽略掉,把姜瑤剛才的這番審問歸為姜瑤與劉慶之間的私事。
本著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大事化小,內部私了的主意。
姜瑤倒是沒有繼續與姜文聰糾纏,反而是點了點頭,似乎認可道:「二叔說得有道理。」
姜文聰以為姜瑤這是服軟了,連忙就說道:「那你還不……」
不料,姜瑤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對著身旁的丫鬟就說道:
「子悠,去報官吧。
「這危及生命、謀財害命的事,確實如二叔所說的那般不應該在祠堂處理。
「這樣的事情當然是要報官,讓官府來審案。」
這話頓時讓姜文聰瞳孔放大,心中再次咯噔了一下,姜瑤這是要把他們二房往死里逼呀。
這下姜文聰是徹底的慌了。
若說之前他是因為姜瑤這人贓並獲的對峙而感到憤怒,此刻是真的是急躁不安了。
畢竟放火這事,他確實是可以推到崔氏身上,但這事若是要鬧到報官,那可是會影響他在官場上的聲譽。
姜文聰急忙看向姜明澤,卻發現他爹一如既往地在端坐在上首位置閉目養神,似乎對祠堂內的鬧劇漠不關心。
他心中惱火,但卻不得不向姜明澤求救著:
「爹,你就這麼讓姜瑤胡鬧嗎?這麼多老祖在這,事情鬧大了,對大家都不好吧。」
姜瑤看著姜文聰這著急求救的模樣,不由得覺得好笑,這與小孩子吵架輸了,找大人求救有什麼區別?
但找人求救就有用嗎?她今日是可是打定了主意是要拿二房開刀了。
如姜瑤所料那般,姜明澤似乎沒有聽見姜文聰說話一般,依然沉默不語。
這瞬間讓姜文聰氣惱不已,卻又無可奈何,早知如此,他乾脆就直接對這老傢伙出手,替代掉他的位置好了。
見狀,姜文聰只好轉向那些族老們,恭敬地說道:
「各位宗親族老,大家今日齊聚於此,不會也是要看這小孩子玩鬧的吧?
「這事也耽誤了大家不少時間,要不各位族老們幫忙勸勸父親?」
然而那些坐在主位上早已達成共識的各脈老祖宗們,卻也如姜明澤一般,均是沉默不語。
這瞬間讓姜文聰臉色如死灰一般鐵青,這讓他意識到,今日他是徹底被家族的這些老傢伙給拋棄了。
他就不明白了,他堂堂一丞相,在朝堂上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麼在自家家族內卻遭到如此嫌棄?
倒是向來支持姜文聰的管事族老們,在下方忍不住給姜文聰聲援了起來:
「文聰說得對,這就是小女娃的胡鬧,浪費大家的時間。」
「讓一個小女娃主導宗族大事,這是什麼狀況?」
「家主不能因為姜瑤是你孫女,就如此目無尊卑!」
姜瑤淡淡地看著出言聲援的人,心中默默地把這些人都給記了下來,她要的就是把這些鬧事的人都給揪出來。
與此同時,姜明澤也終於張開了眼眸,犀利地眼神直盯著下方聲援的人,頓時讓原本吵鬧的聲音安靜了下來。
隨即轉頭看向在後方負責做記錄的姜文翰,對方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若有人看見姜文翰筆下的紙,便會發現紙上雄厚有力的狂草寫的都是剛才出言支援的姜文聰的族人名字。
姜文聰見姜明澤終於有了動作,以為是族人的勸阻起了作用,連忙對著姜明澤就拱手道:
「爹,你看姜瑤這般……」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姜明澤就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但卻沒有如他所料那般呵斥姜瑤,反而是平靜地對著姜瑤吩咐:
「瑤瑤,加快進度。」
「好的。」
姜瑤心領神會,連忙從懷中取出了一疊沾滿了血跡的紙條遞了給子悠,緩緩說道:
「這些是之前那些賣主求榮的奴僕們寫下的認罪書,順帶也帶到衙門,讓官府的人一起審理吧。」
「奴婢保證完成任務。」
子悠接過姜瑤手中厚厚的認罪書,快步就離開了祠堂。
姜瑤看她離開後,對著壓著那些奴僕的機甲軍將士們就說道:
「先把他們壓下去吧,等官府的人來了,再一塊處理,畢竟等會說不定還有其他事情呢。」
姜文聰聽著這話,頓時眉頭微蹙,姜瑤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還有其他事情?她是指帳本的事?
這種家族資產濫用的事情,官府也管不著吧,大不了就把錢還回大房,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疑惑,但姜明澤的話顯然是起了效果,姜瑤並沒有繼續鬧下去,姜文聰也終於鬆了口氣。
否則讓姜瑤這樣不依不饒地胡鬧下去,把崔氏也扯出來了,他臉上也無光。
至於那些婆子,就按姜瑤剛才說的,沉塘死了就死了吧。
反正這些婆子的賣身契在崔氏手上,到時候找他們幾個人改口認罪就好了。
隨即他對著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去處理劉慶和那些婆子。
姜瑤沒有錯過姜明澤與他小廝的互動,但那又怎樣,這麼個小廝又怎麼敵得過她手下的兵。
她不再理會姜文聰,而是拍了拍手,喊了一句:「把那些帳本都拿進來吧」
話音剛落,一批婢女就托著厚厚的帳本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