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定在了一月五號開始。
這周回來後，就正式進入了期末複習的最後一個月，大學生通常會把劃重點後的這一個月，稱為『臨時抱佛腳』月。
公司這邊，稅務核查周五就結束了，因為沒有哪裡出問題，所以被臨時凍結的資金很快就解凍了，周一回來之後，公司也又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
晃眼又過去一周。
周六，也就是這個月的二十四號是平安夜，吃過晚飯後，許野驅車兩個小時載著陳青青去了一個溫泉度假酒店，在那邊玩了兩天，回來的路上，許野發現自己右腿踩油門都沒力氣了。
「快考試了，下周末我就不過來了，等你期末考試結束了，我再過來接你。」
「哦，好。」
在宿舍樓底下交代幾句後，許野掉頭回了學校。
次日上午，許野剛到公司就收到了一個好消息，米哈游把今年的分紅打過來了，說好的三千萬，到手扣完稅就成了兩千四百萬，不過看著卡里的八位數的餘額，許野還是很高興。
拋開公司不算，許野還是頭一次自己擁有這麼多錢。
有了這筆錢後。
許野就開始計劃著該怎麼使用這筆錢。
買入一支穩定上漲的股票，可能眼下來看，是比較有利也是比較穩妥的做法，但許野卻不想這麼做。
錢，現在已經不是自己需要優先考慮的事了。
所以許野的第一想法是，用這筆錢在魔都買一個房子。
17-18年是房價最高峰的時候，現在在魔都這種一線城市買個房子，也不會虧。
另外還有一個理由就是，許野想早日實現自己對陳青青許下的承諾。
許野決定之後，就給趙銘打了個電話。
「餵~」
「趙銘，問你個事，現在魔都的房價大概什麼情況？」
這個問題趙銘還真的知道，他很快回道：「內環線以內大概八九萬一平，中環大概四五萬一平，外環我沒了解過，估計最多兩三萬，像黃浦江邊的基本都是十幾萬了，湯臣一品更是炒到了二十五萬一平，你怎麼問這個？」
許野笑道：「剛到手一筆分紅，想在魔都買個房子。」
聽到許野想在魔都安家落戶了，趙銘很快起了興趣道：「行啊，你打算什麼時候買？」
「既然決定了，那肯定是越早越好，內環就不考慮了，中環的吧，你幫我打聽打聽，詢詢價，最好是浦東這邊的。」
趙銘很快說道：「我爸媽住的那個地方，附近有很多別墅區，價格應該就兩千萬多一點，我幫你問問。」
「行，那就先這樣。」
「等等，鄭斌的事你到底想怎麼處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我聽說那小子最近可有點浪，好像是他爸投的一家公司馬上就要上市了。」
許野說道：「不著急，他應該很快就浪不起來了。」
「額……」
聽到電話已經掛了，趙銘也搖頭苦笑道：「這傢伙…也不說清楚就掛。」
……
王芹辭職了。
她已經打算離開魔都了。
這地方好是好，有錢人在這裡可以享受到一切，但普通人在這裡，只能體會到生活的苦辣，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在這種城市被無限放大。
遞交完辭職書的當天晚上，王芹回到了她的出租屋，這是跟人合租的一套房子，房子質量極差，晚上經常能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音，甚至是一些很羞恥的對話，所以王芹下班了之後，不太願意回這裡，她會選擇去酒吧去夜店，她覺得只有在那裡，人與人才是平等的。
對方不會問你的學歷，不會問你的出身，只會看你的顏值和身材。
她也是在這種地方認識的鄭斌，原本以為可以憑藉著這段關係，在事業上如魚得水，沒想到到頭來落得這樣一個結果。
王芹其實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她願意承認自己下賤，但同時她又是一個內心極其敏感的人，所以她又無法容忍別人來指責她，羞辱她。
我賤怎麼了？
我靠男人上位又怎麼了？
我爸小學文化，我媽字都不認識，我只是想過上你們有錢人過的好日子，我有錯嗎？
你鄭斌不就是投了一個好胎嗎？
憑什麼說我賤？
憑什麼罵我是表子？
王八蛋，騙我去酒店的時候一口一個美女，趕我走的時候，就那樣羞辱我……王芹站在鏡子前，撩起衣服，看著自己胸前被燙傷的煙疤。
她的表情變得愈發的決絕……
她回到座位上，打開了她的筆記本電腦，然後登入了一個沒有用過的郵箱。
因為她自己就在魔都財經周刊工作，所以她能很容易地搞到很多媒體的投稿郵箱。
她把這段時間自己花了很大『精心』弄來的視頻照片，弄成一個壓縮包，然後上傳到郵箱，緊接著，她把自己收集到的所有媒體的郵箱一個個輸入在收件方的框框裡，最後…匿名發送。
這封郵件，很快就被寄到了各家媒體。
當第一個媒體人士，把壓縮包打開，看到裡面的圖片、視頻、還有文字說明的時候，就意味著王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她把郵箱帳號註銷，然後把電腦關機，她躺在床上，看著出租屋天花板上昏黃的吊燈，心情格外輕鬆。
她拿起手機，給許野發了條消息。
「東西我都發出去了。」
許野：「嗯。」
王芹：「我馬上就要離開魔都了，最後能問許總一個問題嗎？」
許野：「你說。」
王芹：「我漂亮嗎？」
許野想了想，回了一句：「你本來可以更漂亮。」
站在許野的審美上，王芹化妝之後勉強能達到八分的水準，但在其他人眼裡，她可能算得上是九分以上的美女。
不過既然是『最後』一個問題了，許野自然不會實話實說。
這句話當然有言下之意。
王芹雖然不算聰明，但還是一眼就聽懂了這句話裡面的含義。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想起了自己的十八歲。
想起了自己穿校服的樣子。
想起了自己書桌里的情書。
她想著，如果大學裡自己沒有被那個渣男灌醉之後帶去酒店，如果畢業之後沒有來魔都，如果沒有自暴自棄，如果沒有認識鄭斌……是不是自己的人生會好很多？
王芹哭著刪掉許野，刪掉所有在魔都認識的人，含著淚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
魔都的冬天太冷了。
她也想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