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大棋

  「喬治，我說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大可比如此。

  我和大象的關係，還有我和你的關係，這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晚上九點過後，在韋爾奇和羅伯特在羅家用完晚餐離開後，羅念中來到書房撥通了小牛仔的電話。

  「好吧，羅。

  我承認這次是我不對，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什麼時候來漂亮國？我們可是好久都沒聚了」。

  「最近可不行，不過等你走到那個位置的時候，我一定會到場親自為你祝賀的」。

  電話里沉默片刻，小牛仔的聲音才傳來。

  「羅，不管我們以後的陣營如何，立場如何，我們都會是朋友」。

  「當然」。羅念中哈哈大笑了一聲「別忘了我們彼此知道各自長短坦誠相見的交情」。

  誰還沒有個青春呀，想想當時兩人的瘋狂，還真是宛如昨日。

  「還真是懷念那段純粹的時光呀」。

  純粹嗎?一點都不，雙方都是帶有目的性的。

  羅念中希望通過小牛仔在漂亮國獲得正治影響力，讓遠東集團更好的發展。而小牛仔則是想接近這位剛剛威聲四起的新錢，幫助自己的父親競選。

  然而，鑑於當前兩人各自所處的顯赫地位、深處的陣營與複雜身份背景，往昔那段時光中的他們無疑顯得尤為純真與質樸。難怪小牛仔的心中會泛起對那段美好時光的深深懷念與珍視。

  不過現在在回到那樣的生活已經變成了奢望，羅念中可以，但小牛仔根本不行。

  現在他的一言一行都暴露在媒體面前，要走這條路，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等你退休了，我們還可以一起去釣魚，一起去打球」。

  「嘿嘿」。

  小牛仔知道羅念中說的釣魚是什麼魚，球打的又是什麼球。

  「好吧，不管怎麼樣都要感謝你，如果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訴我」。

  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對於他們這些人尤為如此。

  能兌現當年的承諾就不錯了，還想要白嫖？想的倒美。

  這也是大象讓羅念中開價呢，看看得到這位大亨的全力支持，他們是否覺得值得。

  大選，呵呵。

  很多人不知道，每一次大選都是頂級權貴收割財富的時候。

  那麼多的競選資金是都要花完的，怎麼花？大部分都在傳媒業。

  而在漂亮國，傳媒業的背後都是那些頂級的權貴把持。

  資本是貪婪的，吃進去的東西再掏出來他們不會情願。

  但羅念中不同，對於這種左手倒右手的行為很捨得花錢。

  超級大國的美夢讓所有人都享受這份時光，收割才是所有人的目的。

  這種鼠目寸光讓羅念中抓住了機會，所以大象和驢子對於這個外來的金主都不敢捨棄。

  「你知道的，遠東系是個龐大的產業，每年為漂亮國創造的就業崗位就多達上百萬個。

  我希望漂亮國的底層人民能賺到更多的金錢，改善自己的生活。

  別的地方我不知道，就拿丹佛附近幾個州來說，這裡的百姓都是以農業為主，銀行貸款也是如此，很多很有想法的年輕人都因為沒有資金支持放棄自己的創業夢想。

  這很不好，我們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難道不是嗎？」

  還是金融業，在漂亮國，金融業就是唯一那個掌控話語權的人。

  小牛仔也知道羅念中說的這些都是屁話，他的目的就是科羅拉多州周邊的幾個州的銀行收購。

  儘管對於羅家的金融業能夠進入五州之地早已達成了協議，不過想要收購發展可不是那麼順利的。

  1991年的《加強對外資銀行監管法》和《聯邦存款保險公司改進法》的頒布，儘管知道歷史都會有此一回，但這次很難說和限制羅家沒有關係。

  首先就是外資銀行不在向以前一樣什麼業務都可以辦理了，以前可是不管這些的。

  二是吸收存款額度，外資銀行不能接受或持有少於10萬美元餘額的存款帳戶。

  不過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你不是把10萬美元以下的用戶都給我屏蔽了嗎?那我就收購你的本土銀行來吸納小儲戶。

  可緊緊過了兩個月，《聯邦存款保險公司改進法》就頒布了。

  這裡面的其他條款還好理解，倒是和名字有關係。

  可第四條是幾個意思？任何外資銀行要收購漂亮國銀行5%以上的股權必須事先得到FRB的批准，要知道這在過去可是25%的基線。

  以前25%這個基線足以讓遠東銀行巴克萊銀行等成為很多地方小銀行的大股東了，但現在不行了。

  好，那我就用麥克森金融公司的名義來。

  當時科羅拉多州兩大本地金融機構，丹佛銀行和麥克森金融公司被拿下後，就開始了整合。

  現在羅家在漂亮國本地收購的各個銀行和金融機構都在這個麥克森金融公司的旗下，而這家企業的大股東則是克里斯基金。

  但人家就是不想讓你擴張你能怎麼辦？聯邦法律層面是解決了，地方上可不慣著你，很多的收購都因為各種理由被延誤了下來。

  華爾街是驢子的支持者，但是驢子再想拉攏羅念中也不可能在這件事上給他開口子。

  所以哪怕是拉鏈頓有意幫助羅家這個當初最早的從龍之臣也不行，羅念中也沒有奢望過，驢子沒有落井下石他已經滿足了。

  而這些個被駁回收購的地方又都是大象的基本盤，羅念中毫不懷疑雙方默契的在給羅家下絆子。

  這件事不是什麼秘密，小牛仔也知道。

  「麥克森金融公司？」

  「沒錯」。

  「這不是我能立刻回答你的，也沒辦法給你承諾，我需要幫你聯繫一下看看」。

  什麼聯繫，就是需要和大象說說，權衡一下利弊。

  「當然，不過你能不能幫到我我們都是朋友，這次我都會幫你」。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羅念中不經意地抬起眼帘，赫然發現克里斯竟然就悠然地坐在自己斜對面那張舒適的沙發上。

  纖細修長搭配著蜂腰肥臀，披著一件光滑靚麗的絲綢睡衣難掩雄偉壯麗。

  特別是那宛如初雪般細膩柔滑的奶白色肌膚，透著令人心動的光澤，仿佛輕輕一觸就能感受到其下潺潺流動的水潤之感。

  與西方白皙膚色相比，更顯出一種獨特而溫婉的東方韻味，可這卻出現在了一個純種的白人的身上，每一個第一次接觸克里斯的女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們說到銀行的時候」。

  克里斯現在表情驚恐又興奮，要不是害怕剛才可能打擾到羅念中的通話，整不好就要大叫起來了。

  「你的目標是美聯儲？這太瘋狂了」。

  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羅念中饒有興趣的問道「何以見得？你這個想法可很大膽」。

  「因為我進來時並沒有特意放輕腳步，這說明你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電話上。

  你的表情越輕鬆，說明你越專注，能讓你這麼專注神經緊繃的事情顯然不是幾家小銀行的收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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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克里斯看著喝茶的羅念中，語氣篤定的說道「你的目標是堪薩斯城的儲備銀行，你的目標是FOMC」。

  FOMC是什麼，全名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也就是常說的美聯儲管理層。

  這裡面有十二個人，這十二個人就是漂亮國真正制定貨幣政策的決策人。

  全球外匯儲備最多的就是美元，而美元印多少，利率是多少都是這十二個人開會說的算。

  要是這幾個人吃著盒飯突然心血來潮加個息，全球幾千億美元就要回流漂亮國，對全世界的各國都有影響，可想而知這十二個人有多牛。

  而這十二個人里，有七個叫執行委員，其中就包括美聯儲主席。

  這個主席的位置是四年一屆可以連任，其他人的任期是十四年。

  這七個人全是總統任命，參議院通過後就可以直接上任。

  而剩下的五個席位則是由地方聯儲主席輪流擔任，羅念中的目標就是想辦法推動自己的人當上地方聯儲主席。

  說到地方聯儲，就不得不說一下美聯儲的結構構成了。

  美聯儲的全稱叫聯邦儲備系統，既然是系統了就不可能是一個銀行，也不是一家機構。

  它是由十二個地區儲備銀行組成的系統，這十二個儲備銀行把漂亮國分成了十二份，各自都有自己的管轄區，負責管理轄區內所有的商業銀行。

  克里斯說的堪薩斯城儲備銀行就是這十二個儲備銀行其中的一個，管轄範圍包括科羅拉多州，內達華，俄亥俄等中部六州之地。

  關鍵來了，這個儲備銀行不是國有的，也不可以說是私人的。

  因為它是這個地區里幾千家成員銀行一起控股的，可以說美聯儲就是一家私人銀行控股的機構，只是這個私人銀行是全漂亮國的銀行。

  最高的管理層是FOMC，再往下就是這十二個地方儲備銀行，每家都有九個董事席位。

  其中六個是地方的商業銀行推舉出來的，三個由執行委員推舉，算是官方的人吧。

  最初設計這套機構為的是什麼？就是制衡。

  因為漂亮國以前是主打自由競爭，自由到什麼地步？誰家銀行都可以印錢。

  當時的銀行都靠著抵押物發行自己的鈔票，信譽度在民間比官府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可這樣下去官府肯定不樂意，銀行家們又不願意把發鈔權上交，雙方最後就討論出了美聯儲這個結構。

  這個框架從FOMC到地方聯儲，每個董事會裡既有銀行的人又有官府的人，主打官府和銀行間的制衡。

  底層的儲備銀行因為全是商業銀行控股，所以銀行的權利大於官府。

  而頂層的FOMC又大部分是官府委派的執行委員，在政策上掌控大方向。

  不過當時官府的制定者被挖了一個坑，那就是銀行的人永遠為了銀行家的利益著想，但官府委派的可不一定一心為國呀。

  這從後來美聯儲的主席多次懟漂亮國總統，一點面子都不給對方就可以看得出來。

  「這件事不一定成功，但我們必須要去嘗試。

  好在我們在這幾個州的影響力非常巨大，只要能在各個州各個城市收購足夠多的銀行站位腳步，我們就不是沒有希望」。

  「你在等股災？可這太虛無縹緲了，誰都預測不了」。

  要想在各個城市站穩腳跟，擁有足夠多的話語權和投票權就必須要參股數量眾多的地方銀行。

  正常收購？別說門了，窗戶你都找不到。

  人家願不願意是一回事，就算願意開出的收購價格都是天價。

  自己打造？別說了，銀行的核心是信譽，你企業再大也沒用，在地方上就是不如那些百年小銀行在老百姓中的地位。

  這也是那些華爾街巨頭們也只是收購，銀行都不能遍布全國的原因。

  所以想要大規模大批量低價格在對方情願的情況下收購如此多的小銀行，必須等股災，還不止一次。

  克里斯覺得這不切實際，可那是別人，至少羅念中就能預測的到。

  雖然歷史改變了，但節點不會改變，比如因為股災崩盤的原因。

  一定是有外部的刺激才能戳破氣球，要不然等它自爆很難。

  「沒錯，就是股災，只要股災來臨，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漂亮國的地方小銀行之間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互相間的拆借。

  只要能掌控好，堪薩斯的儲備銀行不是不能滲透的。

  這也是小牛仔不能決定的原因，他雖然不會也不敢想羅念中是奔著FOMC去的，但他知道堪薩斯城儲備銀行絕對是羅念中的目標。

  他的想法就是羅家想推人進堪薩斯城儲備銀行的董事會，不光是他，得到消息的大象也是這個想法。

  在他們看來，這個想法已經很瘋狂了，瘋狂到大象很多人都不敢相信。

  FOMC？做夢都不敢夢吧。

  可他們想不到的是，有人不僅再做夢，而且已經準備付之行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