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的臣服

  薩馬拉，一座坐落在伏爾加河上的港口城市。

  這裡在衛國戰爭的時候曾短暫的成為過北極熊的第二首都，也因此遷過來了不少的工廠和企業。

  機器製造、金屬加工、建材工業、石油開採和加工中心、汽車製造等等行業都發展的非常好，在北極熊里是數的上的工業重鎮。

  就好像計劃經濟時一樣，所有人都希望去重工業的廠子去工作，因為待遇好福利高。

  北極熊這邊也一樣，所以薩馬拉的居民生活水平非常不錯。

  不過隨著休克療法的進行，這座一直靠計劃工業的港口城市日子過的顯然不是太好。

  過去這裡的居民都是重要產業的工人，福利待遇在所有工廠里都是一流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沒有了國家的經濟指導，整個薩馬拉可以說都處在一個失業的狀態，整座城市仿佛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原本還沒有什麼，大家就靠著官府的補貼過日子，過去咱們一起吃香喝辣，現在咱們共同喝粥咽菜，大家還是一樣的生活水平。

  可該來的矛盾總是會爆發的，逃避現實是沒有用的。

  薩馬拉北部的一座典型的俄式風格建築內，此時這裡圍滿了工人，都在吵吵嚷嚷的拍打著門窗，讓裡面的人給一個解釋。

  「我不管，國家有困難大家都能理解，日子苦點就苦點，挺一挺就過去了。

  可是現在財富砸到了頭上，為什麼要拒之門外？

  我們庫茲涅佐夫設計局差哪裡了？憑什麼他們索洛維耶夫設計局的人就可以每天喝酒吃肉，我們就要過土豆稀飯的生活。

  德雷米拉夫，你需要出來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沒錯，我們要一個解釋，你這是在損害我們的利益，你不配當我們的總設計師和廠長了。

  你沒有為我們的利益著想，考慮的只是你的面子和一己私慾」。

  「齊兒別列夫說的對，你根本就是不想要上面有個婆婆媽媽管著你，你想當這裡的土皇帝，你這是獨裁」。

  這裡就是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現在所有的員工都圍堵在了設計局高層辦公室所在的行政小樓外，要求德雷米拉夫出來給個說法。

  當時德雷米拉夫像個憤青一樣走的瀟灑，可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呀。

  索洛維耶夫設計局所在的彼爾姆市就在薩馬拉的東北部，兩邊距離莫斯科也都不算太遠，又都是工業之城，有個什麼風吹草動根本瞞不住。

  8月31號，羅念中給聯合航空工程製造集團開大會，當天晚上集團內的企業運送物資的大貨車就沒有停過。

  現在的盧布不值錢一天一個價，工資全發美元羅念中可不願意，所以就想了一個發食物和部分美元加盧布的辦法，

  這種發錢方式有三個好處，北極熊尤其是西部的物價飛漲，但羅念中的這些物資成本價卻很低，這會拔高工資價值。

  就好像企業髮油面，看著多實惠，成本價人均也就一二百塊。

  二一個這些人都是高工資人群，雖然現在可以用驢子的價格僱傭，但以後難免會有隔閡。

  再多的錦上添花也不如微薄的雪中送炭，現在這些人可不是被別人發掘過的破爛，從一定角度來說他們就是北極熊最頂級的科研人員。

  所以羅念中從一開始就給他們定了一個相對較高的工資，這總不能全發放美元吧？

  三一個就是帶動產業發展，物資賺他們一大筆，在發放少量迅速貶值的盧布，最後在給一些能在市場上購買任何東西的美元，非常完美。

  物資就是物資，盧布還是盧布，美元就好像是各種票一樣，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計劃經濟。

  也就是一個晚上，羅念中收復了聯合航空工程製造集團七成員工的心。

  各種的肉類、糧食、酒水、衣服被子等所有生活必需品，羅念中給的那是足足的。

  拿一個五口之家來說，每天有肉有酒水，衣服鞋子每月都穿新的根本沒有問題。

  其實這些物資轉換成美元一個月也不少，這些工人可都不傻，換成物資顯然雙方都高興。

  羅念中高興的是能帶動遠東地區和兔子大量的產業發展，這些產品基本就是兔子生產轉到遠東地區，遠東就像一個巨型的儲備倉庫一樣，一火車一火車的把物資運到西部，大肆賺錢。

  而這些工人呢？全給盧布他們嘴上不說心裡也不願意。

  現在多好，這些東西在市場上都是硬通貨，能用就用，用不了就換也挺好，總比每天都貶值的盧布強。

  雙方現在是皆大歡喜，終於不用為生活和研發資金髮愁的研發人員們也迸發出了活力。

  其實要是這樣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的工人們還不是很生氣，畢竟北極熊設計局這麼多，過苦日子的多著呢。

  可當他們開始知道明明有人把金飯碗塞到了自己的嘴裡，可德雷米拉夫見不是自己想要的一腳就給踹飛後，這些人不幹了。

  他們知道聯合航空工程製造集團也不是從索洛維耶夫設計局那裡打聽到了，只不過知道了一起受苦的鄰居，居然支棱起來了，自然就成為了對德雷米拉夫的不滿。

  德雷米拉夫也沒有想到，這才過去了一個晚上，怎麼大家都知道了。

  只能說他有些異想天開了，別忘了這個集團除了五大設計局還有幾十個配套工廠。

  作為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的所在地薩馬拉，這裡的一些相關的配套工廠當然要算進去。

  哪知道最後這些配套廠被招安了，可他們的核心庫茲涅佐夫設計局卻自己仗劍走天涯獨自離開了。

  既然都是集團的企業了，那麼這些配套廠當然也有物資配送，當天晚上一卡車一卡車的貨物在大馬路上奔馳怎麼可能瞞得了人，況且人家壓根就沒想瞞。

  這是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的人第一次聽說聯合航空工程製造集團，對於那些能被選上沒有了生活之憂的人也祝福，替他們高興。

  可別忘了這些以前可都是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的配套廠，他們之間人員往來成為朋友很正常。

  琴科夫，就是剛才叫門的那個，在朋友的家裡喝酒知道了德雷米拉夫在莫斯科的光輝事跡。

  「你們廠長德雷米拉夫可真厲害，聽說當時一點都沒有給那個給咱們掏錢掏物資的資本家好臉色，見到他進門就開始一頓羞辱」。

  「真的假的？這些事你能知道？」琴科夫不信。

  對方所在的廠子是一家煉油廠，它們的業務之一就是負責給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生產各種油類產品。

  要說他們廠長在場知道細節琴科夫不奇怪，他一個小小的車間工人能知道這些？肯定也是道聽途說。

  「嗨，你別忘了我小姨子可是我們廠長的秘書，最信任的那個」。

  好吧，琴科夫動搖了，因為他小姨子真的漂亮。

  別的不說就那身材，琴科夫想想都心裡火熱。

  聽到這話，琴科夫沒心情喝酒了，當晚就跑了好幾個朋友家，他們這些人工作的地方都是今晚被送過物資的廠子。

  哪知道一打聽不光是他的朋友，所有現在所屬聯合航空工程製造集團內的企業人員都知道這件事。

  消息怎麼傳出去的？羅念中可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

  不過他的目標還真不是德雷米拉夫這個在他眼裡的小嘍嘍，而是庫茲涅佐夫設計局。

  庫茲涅佐夫設計局可不光研究航空發動機，還有航天發動機的底蘊，不過要說最有名的還是白天鵝上的NK-32加力渦扇發動機。

  這款發動機就是三十年後依然無法被超越，是全世界推力最大的發動機。

  NK-32發動機無法被超越是因為他的三轉子結構，正常來說發動機加大涵道比才能減少油耗飛的更遠，可減少油耗就代表速度變慢。

  軍用戰機一般都是小涵道比，要的就是速度。

  而民用客機要的是大涵道比，要的是省油。

  可NK-32克服了這個問題，不光省油飛的還快，所以白天鵝能以超過兩馬赫的速度最大航程能飛1600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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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既然知道了原因其他國家為什麼不模仿，其實是有使用的，不過都是民航領域。

  因為三轉子結構需要依賴鈦合金，而鈦合金製造的耗費太過龐大，根本沒有國家捨得建造北極熊這麼大的真空室進行保護焊。

  這些北極熊巔峰的時候建造的的大型黑科技真的是讓人眼饞，一直都是出口商品，不過都在民航。

  總能聽到北極熊鈦合金潛艇，航母還有白天鵝鈦合金一體化的機身，除了北極熊別人根本沒有能力造。

  不是技術問題，就是沒有真空室。

  鈦合金有多昂貴？遼寧艦的原身瓦良格號上的鉚釘就是用的這種材料，一個鉚釘能換輛汽車。

  這也是白天鵝造價高昂，但和其他頂級轟炸機一比又非常有性價比的原因。

  別說什麼網上鈦合金製品很便宜，鈦合金也分很多種的。

  而能用到軍事上的，現在只有北極熊有，恰巧庫茲涅佐夫就有個不少的真空室。

  對於這麼一個一代神機和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羅念中是勢在必得的。

  不管德雷米拉夫願不願意，庫茲涅佐夫設計局都已經屬於聯合航空工程製造集團了，不過不聽話的人必須要清理掉。

  直接清理肯定不行，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的員工第一個就不干，那就讓他們自己清理門戶。

  整整一天，德雷米拉夫都沒有從小樓里出來，哪怕是圍堵的人都已經離開。

  不過拖顯然不是一個辦法，尤其是接下來兩天，當知道索洛維耶夫設計局獲得了一億美元的研發經費，整個設計局又宛如回到了70年代初那段繁忙朝氣蓬勃的景象時，這些員工更坐不住了。

  8月3號，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庫茲涅佐夫設計局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也是這座設計局的驕傲，那就是庫茲涅佐夫本人。

  這位已經八十歲高齡，可以說把一生都奉獻給薩馬拉，把這裡看成第二故鄉的老人顯得有些步履蹣跚，走路都需要依靠拐杖了。

  庫茲涅佐夫的光榮回來了，德雷米拉夫自然是不能再當縮頭烏龜了。

  當這位天才的設計師再次出現在大眾視野時，圍堵的人群才發現似乎他也蒼老了很多。

  庫茲涅佐夫也沒有怪罪他，反而安慰了他兩句，讓他注意身體。

  之後就是解散人群，帶著自己當初選擇的德雷米拉夫走進了小樓。

  小樓辦公室里，德雷米拉夫有些頹廢和自責「尼古拉，沒想到這事都驚動你了。對不起，我沒有讓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發展的更好，辜負了你當初的信任」。

  「不，我不這麼認為，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我說過，你是個設計天才，雖然性格上有些執拗偏執，可有些偉大的發明需要這樣的性格。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們的國家衰落的會如此之快，而你的這種性格在職場上是不討喜的。

  所以這不能怪你，要怪也是怪我」。

  庫茲涅佐夫的話讓德雷米拉夫更慚愧了，坐在那裡，低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德雷米拉夫之所以對羅念中用那樣幾乎羞辱的方式，除了他貪權外，還有一點就是他真的不想庫茲涅佐夫失去原來的樣子。

  資本家不是國家，他們考慮的永遠是利益。

  「維迪奇，你後悔了對嗎？不過你不是為自己後悔，而是為整個設計局後悔」。

  德雷米拉夫淒涼一笑，這次終於開口了。

  「這兩天我想了很多，也看清了一個本質，那就是理想終究抵不過麵包來的更有誘惑。

  沒有聯合航空工程製造集團，也會有其他企業，沒有足夠的麵包這些人才早晚都會離開。

  所以我後悔了，我後悔當時的衝動給庫茲涅佐夫設計局帶來現在的後果。

  可我本人覺得自己說的沒錯，我們一起經歷了最強大的北極熊，沒想到現在國家居然把曾經的驕傲交給了外人管理，我接受不了」。

  兩人的對話很簡單，不過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維迪奇，我覺得你需要找回以前的那種快樂，回到你擅長的工作之中。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庫茲涅佐夫設計局擁有你的一個位置」。

  這是表明後面的事情不用他管了，廠長的身份肯定是不保了。

  不過庫茲涅佐夫也承諾了他還是那個總設計師，只要他願意，這個位置永遠為他保留。

  這點把握庫茲涅佐夫還是有的，他的面子不管是誰都要給，要不然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民心就要付之大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