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嚴D從我開始

  1983年2月11日，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這個時間照理說羅念中應該在家陪伴家人，合家團圓，但是今年他註定是沒有辦法在家吃這頓團圓飯了。

  此時的他正在央媽的演播大廳參觀第一屆春晚的最後一次彩排。

  本來最早央媽是想錄播來著，可從亞視請來了專業人士，這麼好的學習機會不來場直播可惜了。

  直播早晚都要上，趕早不趕巧。

  作為遠東的大boss，其實羅念中根本就不需要過來親自坐鎮，但他還是來了。

  首先就是這屆春晚對整個遠東集團都是意義重大的，可以說是遠東集團的一次全面的產品展示。

  小到服裝、調料、食物、飲品、奶粉等這些屈臣氏和三女的服裝公司提供的產品。

  大到汽車，家電，電子產品，羅念中直接就來了一個抽獎大放送。

  一開始央媽是不同意的，覺得這是犯錯誤。

  不過他們不敢和羅念中說，直接當面拒絕了他的這份好意，所以就選擇了上報。

  消息傳到上面，上面就是一句話。

  「羅先生說的很對嗎，過年本來就是一個舉國歡慶的日子，人家免費提供一些獎品讓百姓同樂有什麼不好的？

  在說你們央媽都賣GG自行發展了，還在乎這麼多條條框框的幹什麼…」。

  有了上面的肯定，央媽也就不再猶豫。

  整，你說咋整就咋整，只要別太過分就行。

  上面有人背鍋了，我還怕什麼？把這位財神爺伺候高興了指不定能得到多少好處呢。

  於是一台充滿了GG，但是百姓們還不會反感的晚會就這麼形成了。

  不光是商品，就連人羅念中都跟著一起宣傳了。

  亞視周梁淑怡親自帶隊，帶領著幾個港島歌手奔赴首都參加這次的晚會。

  央媽對羅念中的這個決定那是欣喜若狂，這絕對是正治正確，說明港島和大陸是一家嗎。

  「還真是上面張張嘴，下面跑斷腿呀。

  大年三十的我不在家過年，來這裡和你看什麼晚會，也真是夠了」。

  央媽演播廳的後台，和羅念中並排站立在一起的周梁淑怡一直在吐槽。

  以她和趙雅芝還有羅家眾女的關係，這樣的小吐槽倒是無傷大雅。

  「我讓你來了嗎？你自己屁顛顛的帶隊過來和我有什麼關係？」。

  羅念中無情的言語讓周梁淑怡在他身邊做了一個兇狠揮拳的動作，虧著羅念中目光一直在舞台上沒有看到。

  你是沒讓我來，可是我知道這事能不來嗎？

  現在正是亞洲傳媒掌門變遷的關鍵時刻，雖說她基本穩操勝券吧，但是她不允許有一點意外發生。

  這就是職場，不進則退，敵人永遠在尋找機會。

  「董事長，我實在不明白，不就是一台晚會嗎，不至於讓你放棄闔家團圓親自過來坐鎮吧？」。

  一場晚會嗎？羅念中笑了笑沒有回答周梁淑怡。

  這可不是一場晚會那麼簡單，在羅念中看來這就是一個開端，一個默許，或者說這是一張通行證。

  有了這張通行證，就代表著遠東的產品可以大面積的率先私下湧進內陸，而不是和其他公司那樣的只能在閩粵兩地銷售。

  這就是為什麼羅念中要把服裝，零食飲料等都換成遠東產品的原因，這是一種試探。

  也是想看看上面對遠東的態度，特殊照顧不用說，畢竟羅念中為兔子的經濟發展做出的貢獻有目共睹。

  但是乾兒子和親兒子能一樣嗎？羅念中此舉就是試探一下，是否親兒子的待遇乾兒子也可以嘗試一下。

  現在看來是成功了。

  想一想，央媽都默許了，地方上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哪怕不是所有，最少很多產品遠東已經獲得了特殊的待遇，尤其是食品業，屈臣氏一定會成為最大贏家。

  還有一點，就是羅念中也好奇早期的春晚是什麼樣的。

  畢竟對於羅念中這代人來說，晚春就像刻在骨頭裡一樣的刻骨銘心，這可能是全國唯一的一個所有人都看過的節目了吧。

  彩排結束，羅念中抬手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八點。

  「叫上我們的工作人員，今天帶你們嘗嘗首都的特色」。

  「好嘞」。不管什麼人都很難拒絕美食的誘惑。

  「用邀請一下央媽的人嗎？」

  「算了，估計邀請他們也不會來的。我在外面等你們」。說完羅念中就率先走了出去。

  站在央媽大樓外面，羅念中沒有著急上車，而是站在車邊駐足觀賞了起來。

  現在央媽的所在大樓是一座很有蘇式特色的建築，不是羅念中熟悉的央媽大樓，更不是後來的大褲衩。

  看了沒有多少時間，周梁淑怡就帶著亞視的工作人員出來了，眾人和羅念中打了一個招呼就紛紛上車。

  羅念中也沒有坐自己的車，而是跟著上了提前安排的大巴車。

  說起首都美食，那麼必然有三烤一席之地，烤鴨，烤紅薯和烤肉。

  羅念中這次帶眾人去的就是有著南宛北季之名的南宛，烤肉宛。

  烤肉宛創建於1686年，是真正的百年老字號。

  烤肉宛以烤牛肉為主，和北季烤肉季的主營烤羊肉對比鮮明。

  這兩家百年老字號以前有多牛？

  老首都人因為悠閒慣了，吃什麼都講究應時應令，不時不食。

  比如烤肉，老年間不到立秋是不會賣的。

  每年一到立秋，那些牛羊肉館，推車的下街的沒有一個敢搶先開張的。

  大家都在等，等以賣烤肉出名的烤肉宛、烤肉季應市，他們才敢跟在後面開張。

  宣武門內大街路西，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烤肉宛的牌匾。

  牌匾不止一塊，卻各個價值連城。

  齊白石，溥儀的堂兄溥儒，張大千，郭沫若，京劇大家梅蘭芳都在此留下過墨寶。

  因為羅念中提前打過招呼，所以烤肉宛早早的就在南牆的位置留了兩張桌子，羅念中也沒有客氣的招呼眾人落座。

  羅念中等人穿衣打扮和滿口的粵語自然是引起了其他客人的主意，這個年代能來這消費的都是家裡有點底子的，要不就是那些大院子弟。

  羅念中等人的衣著一看就是外賓或外商，尤其是羅念中身後一黑一白兩大保鏢，身高馬大，腰間一看就是別著傢伙事的。

  雖然現在這邊對於這些東西的管控還不像以後那麼嚴，但是能明目張胆帶著這玩意的那真是少之又少，一般人還真不敢找麻煩。

  當然了，這玩意對別人有用，對那些大院子弟就沒有多大威懾了。

  這東西他們可見過太多，基本可以說是天天見。

  沒有威懾不代表他們就敢為所欲為，能在天子腳下這麼做還不被查的，用屁股想都知道背景深厚。

  真要是出了什麼事，家裡可不一定能保住他們，所以他們知道分寸。

  但是也不是沒有鼠目寸光，眼神冒著貪婪的傢伙一直往這邊看。

  對於這些不善的目光，羅念中懶得理會。

  真要是有不長眼的，穆勒等人就是打死了，官府的人都要給羅念中過來陪個不是，這點他還是有自信的。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羅念中是不會讓他們動手的。

  「好吃呀，這牛肉烤的也太嫩滑了吧？」。

  烤肉一盤盤端上，周梁淑怡吃了一口就眼睛一亮。

  這麼嫩的牛排她吃過，但是這麼嫩的烤肉她還真是第一次嘗到，吃過後不禁大加讚賞。

  「咱們的美食文化博大精深，能開上百年的老店，一定是有其過人之處的」。

  說完羅念中讓亞洲傳媒的人都別客氣，該吃吃該喝喝。

  至於四大金剛，羅念中連說都懶著說。

  他們那一桌，從烤肉一端上來，湯姆直接一筷子就挑走了一盤子的烤肉，一口半盤子就進了嘴裡。

  嘴裡一邊咀嚼著大黑腦袋還一邊直點頭，仿佛在肯定這家店的烤肉非常棒。

  在坐的員工們都或看或聽過湯姆的飯量，倒是也不是特別驚訝，畢竟羅念中可沒少帶他們在集團餐廳吃飯。

  可是他們不驚訝，一直不時的關注這邊的其他桌客人可就不是這麼淡定了，羅念中都聽到倒吸涼氣的聲音了。

  「聶哥，這老黑也太誇張了吧？那是嘴嗎？完全就是一個無底洞呀。

  平時你們總說我這吃飯誇張，和這哥們一對比，我這tm都算大家閨秀了，斯文的一匹」。

  「快吃你的吧，那是別人的事情，管好自己就行了」。

  一位一身立領正裝軍大衣的青年發話了，剛才說話的人也老實了下來。

  不過坐在聶哥身邊的小年輕倒是頭靠過去了一點，低聲說道「真傢伙，國外貨」。

  「能確定嗎？」。

  「應該大差不差。雖然沒有看到真傢伙，但是從輪廓和他們活動露出的邊角來看應該沒問題」。

  說完小年輕也是一臉好奇，小聲問道。

  「聶哥，你消息靈通，你家老頭子就是管治安這方面的，就沒有點特別消息？

  能這麼招搖過市的，來歷可不淺呀」。

  聶哥皺眉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前幾天他老頭子和他說過，讓他這幾天在家老實待著，說來了大人物，別到時候起衝突想保都保不住他。

  沒有用上面的人跟著，而且這次來也不是為了什麼大事和上面洽淡，甚至都沒有讓上邊安排。

  現在再看羅念中等人，倒是很符合這些特徵呀。

  「我們吃我們的，不管什麼大人物，只要我們不去招惹人家就沒事」。

  「嘿嘿，我們是不去招惹，但是王麻子他們可就不一定了，沒看見他們看那些人的眼裡都放光了嗎？」。

  說完還指了指從羅念中等人進來就一直貪婪看著他們的那桌人。

  「那不正好嗎？那些人渣踢到鐵板了就沒人和我們爭地盤了」。

  「可能嗎？畢竟他大伯…」。

  聶哥用筷子敲了敲盤子，示意不討論這些，繼續吃就行了。

  羅念中等人不知道已經有人盯上他們了，還在有說有笑的品嘗著美食。

  「董事長，為什麼那邊的那幾桌上邊有個大爐子我們這邊就是烤好再上的？是擔心我們烤不好嗎？」。

  吃了幾口後，周梁淑怡這時候也終於有時間欣賞起店內的環境了，看到很多桌子上都有一個大烤盤這讓她有些不解。

  「並不是，這就要說到兩種吃法了。

  烤肉分為文吃武吃，文吃就是像咱們這樣，由店裡給你烤好了上來。

  沒有煙燻火燎，油光四濺，較為斯文。

  武吃則是他們那種自己動手的，老首都的食客以前那時候都是一腳踩著凳子一手拿著筷子邊吃邊烤。

  再配上白酒，被稱為武吃自烤」。

  「哦」。不光是周梁淑怡，其他人聽到羅念中的講解也頗感有趣。

  一頓飯吃的差不多了，羅念中叫來掌柜的就要結帳走人。

  不過羅念中沒有人民幣和票據，直接用的是港幣結帳。

  對此，店家自然是欣然答應。

  哪知道就在羅念中帶人走到門口時，門口邊的一桌主位上的小年輕說話了。

  「兄弟，是不是走的太快了？我這還打算請你喝一杯呢」。

  他的這句話讓店內所有人都僥有興趣的看了過來，目光都鎖在了小年輕的身上，只有停下腳步的當事人羅念中笑了笑，沒有看他。

  兄弟，還真是一個很久沒有聽到的稱呼了。

  不過羅念中沒有打算理他們，沒必要，用老首都話說就是跌份兒。

  可是羅念中不打算理他們，不代表他們就打算放過羅念中了，掀開門帘就看到門口站了黑洋洋的一大幫人。

  羅念中再次笑了，不過這次是氣笑的。

  放下門帘轉身看向小年輕的「有點意思，你想怎麼樣？」。

  「不怎樣，兄弟我就是想借點錢花花。

  我也不讓你吃虧，在這一片我王麻子的話還是有點分量的，以後報我的名字，我保你暢通無阻」。

  真tm狗血，沒想到吃個飯還能遇到這些裝B破事。

  不過大過年的，就當是尋一樂子吧。

  「你想要多少錢？」

  「當然是多多益善了」。說這話的時候王麻子眼睛裡越發的貪婪。

  他知道涉及外賓的事情不是小事，可是這麼一個年輕人在他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實在是太年輕了。

  而且一般重要的人物身邊一定會有官方的人陪同，這點來看王麻子覺得羅念中不在這個範疇。

  退一步講就算真出事了，他大伯也能保他。

  尤其是剛才羅念中掏出港幣的那一刻，錢包里塞滿的現金讓他失去了最後的理智。

  這個時候羅念中也不著急了，順手拿過一條板凳坐下。

  慢條斯理的拿出錢包把裡面的鈔票都掏了出來放在了板凳上，厚厚的鈔票最少有上萬港幣，在場其他桌的所有人都不由的咽了下口水。

  「錢就在這裡，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此刻的王麻子臉上興奮的表情無以復加，別說是他，看到羅念中這麼好說話，很多人都起了一些心思。

  「聶哥，我們要不要也」

  聶哥沒說話，不過搖頭就說明了一切。

  「機會難得呀聶哥，那麼多錢都便宜王麻子…」話還沒說完，就被聶哥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碰」

  「啊」。

  兩個聲音幾乎是一同響起的，轉過頭，聶哥等人就看到抱著自己胳膊，在羅念中面前滿地打滾的王麻子，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一幕驚到了。

  很多人都看出了湯姆等人身上有槍，不過他們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毫不猶豫的真敢開槍。

  沒有看出來的就不用說了，根本沒想到他們有槍。

  還好這個時代的人都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並沒有因為槍聲就尖叫逃竄。

  不過倒是都被震懾到了，房間內除了倒在地上被湯姆踩在腳下哀嚎的王麻子一片寂靜。

  槍聲自然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也就幾分鐘的時間外面就開始有人喊話了。

  「裡面的人聽著，我們是警察，放下武器，一個一個高舉雙手走出來」。

  羅念中沒有管外面的喊聲，而是低頭看向了正在哀嚎的王麻子，戲弄道「看來外面那些你的人應該都已經沒影了，你說他們是聽見槍聲就跑了還是警察來後才跑的？」

  此時的王麻子滿身冷汗，眼神充滿恨意的瞪著羅念中厲聲說道。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別看你是外賓，動槍了也別想逃過法律，進了裡面我有一百種辦法弄死你」。

  就好像呼應王麻子的話一樣，門口突然傳來剎車的聲音，緊接著一隊人馬就強沖了進來把所有人都包圍了起來。

  不過細心觀察的話就能看出，這些槍口沒有一個是對著羅念中等人的。

  再然後，一名身穿軍裝的老人就走了進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知道，王麻子這回是踢到超級大鐵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