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明氏的話,徐夫子的臉上火辣辣的,她有些委屈。
「但是我也沒有說錯什麼,當初那單淳兒確實是引得整個臨安城的男子都喜愛。」
明氏慢慢靠近徐夫子,然後一把捏住了她的臉。
「這下面坐著的都是未出閣的少女,你與她們說這些做什麼?況且單淳兒吸引男子,說明單淳兒優秀,那些男子輕薄,如今被你說的好像是單淳兒故意勾引一樣,你這不就是空口造謠他人的名聲?!」
徐夫子百口莫辯,明氏道:「你做夫子德行有虧,今日之後,你便不用再來了。」
聽見這句話,徐夫子才總算是慌了。
這個時代的女子本就不好做賺錢的營生,即便有,也都是與商人為伍,不夠體面,在這金氏族學裡面做夫子不知道是一件多體面的事情,還總有些貴夫人想千方百計地將自己的孩子塞進來,給她賺了不少的又睡,這女學對於徐夫子來說就是香餑餑,她又怎麼捨得放棄?
可徐夫子看了一眼睜著一雙雙眼睛盯著她看好戲的學生,只覺得臉皮一陣發燙,這些學生平日裡與她表現的多親近似的,等到了這個時候卻沒一個站出來幫她說話的。
徐夫子心底「呸」了一聲,到底是說不出來什麼求情的話,只好與明氏行了一個禮,然後就離開了。
明氏對著女學生們道:「今日的事情是徐夫子不對,也是我沒有仔細觀察夫子的德行,日後我會為你們重新請一位女夫子,諸位今日就早些下學吧。」
說完,明氏又叮囑了幾句話,才離開。
聽見能夠早日下學,學生們都了開了花,也不管什麼徐夫子不徐夫子的了,紛紛收拾了東西就要離開。
楊芷苒抓著宋儀的手,一臉的幸災樂禍。
「哼,叫她那麼說你的母親,現在好了,遭報應了吧。」
宋儀的眼神卻看向了前面坐著的金靈兒,哪曉得金靈兒這時候也在往宋儀這邊看,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了個正著,金靈兒連忙回過頭去,不看宋儀。
宋儀有些好笑,與楊芷苒說道:「你先回去吧,我與金靈兒有事情要聊。」
楊芷苒有些擔心:「她不會趁我不在欺負你吧?」
宋儀搖頭:「放心吧,我與金靈兒已經重修舊好了,她不會再像往常一樣為難我。」
「那好吧。」
等楊芷苒離開,宋儀才走到金靈兒的旁邊。
「今日謝謝金姐姐了。」
金靈兒在收拾東西,頭也不抬。
「你謝我幹什麼?」
宋儀一把抱住金靈兒的手臂。
「我知道是金姐姐讓明姨來這裡替我主持公道的。」
金靈兒嘀咕道:「少自作多情了,我母親只是閒著沒事過來看看的。」、
話是怎麼說,金靈兒的耳朵卻肉眼可見的紅了。
宋儀知道金靈兒臉皮薄,也不逼著她承認。
「姐姐,金姐姐,你們在聊天啊。」
宋瑤厚著臉皮湊了上來,金靈兒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她拉著宋儀往外邊走,宋儀看著金靈兒拽著自己的袖子,笑了起來。
宋瑤見兩個人都不理她,氣得跺了跺腳,卻又拿兩個人無可奈何。
金靈兒的家就在縣主府,宋儀正要和金靈兒分道揚鑣的時候,金靈兒叫住了宋儀。
一刻鐘後,宋儀就來到了金靈兒的院子當中。
金靈兒的院子裡面種了一棵桃樹,如今正是桃樹開花的季節,紛紛揚揚的桃花花瓣撒下來,落英繽紛,美不勝收。
桃花樹下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放著一套茶具,桌子旁邊擺了兩張藤椅。
「你在這裡坐著,我去給你拿點心。」
宋儀點點頭,金靈兒就逃也似得離開了。
宋儀端起茶壺往自己茶杯裡面倒了一杯茶,正要喝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竟然射過來一片葉子,剛好打在宋儀面前的桌子上。
宋儀對這葉子已經是十分的熟悉。
她往圍牆上面看去,果然見捉月站在圍牆上面,笑著看向她。
「宋大娘子!」
捉月直接跳到了宋儀的面前。
宋儀皺眉。
「你主子找我有事?」
捉月笑嘻嘻地點頭。
「宋大娘子聰慧。」
「什麼時候,在哪?」
捉月驚奇道:「宋大娘子都不問問為什麼嘛?」
「這有什麼好問的,總之你家主子不會害了我。」
「那倒也是。」
捉月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主子說了,讓宋小姐等會兒與金大娘子告別之後直接去香悅樓。」
宋儀點頭,「我知曉了。」
「好嘞,那我就回去給主子復命去了!」
捉月重新跳上牆頭,宋儀將桌子上的那片葉子給拿掉,就好像捉月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沒一會兒,金靈兒便端著一盤糕點回來了。
「這是府里的廚娘做的,我最喜歡的芙蓉糕,你嘗嘗。」
宋儀用手帕捻起一塊芙蓉糕放在口中慢慢品嘗著。
這芙蓉糕口感細膩,入口即化,確實是美味。
「很好吃。」
見宋儀喜歡,金靈兒的臉上也露出一個笑容。
「喜歡吃,我等會兒就給你用食盒帶回去一份。」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宋儀看著金靈兒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有了些猜測。
「金姐姐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之處了?」
金靈兒臉上有些猶豫,不過須臾,終究還是點點頭。
「我……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誰?」
「嵇止遠。」
「嵇止遠?」
宋儀有些驚訝,怎麼上一世的時候宋儀就沒有聽說過金靈兒還喜歡過嵇止遠?
「我能問問金姐姐為什麼喜歡他嗎?」
宋儀又補充道:「金姐姐放心,我與嵇止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但是我對他絕對沒有男女那方面的意思。」
聽到宋儀的話,金靈兒長出一口氣,好像心底終於放下了什麼事情。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因為上次我路過天麒書院的時候,恰好聽見了他與幾個學子在一起談論詩詞歌賦……」
聽完金靈兒的闡述,宋儀總算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