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儀心中焦急,卻不忘看看周圍的情況,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為了不讓其他人注意,甚至馬車夫都是宋儀讓如意現找的。
終於,馬車一路順暢地到了香悅樓。
宋儀早就讓吉祥開好了三樓的高級包廂,雖然開一次包廂要不少錢,但是不得不說香悅樓三樓包廂的隱秘性著實還不錯。
宋儀對小二報了自己的名諱,小二帶著宋儀一路去到三樓靠邊的一間包廂。
包廂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虎子。」
虎子見到宋儀,臉上十分高興。
「小姐,小人把無塵道長帶回來了。」
宋儀瞥了一眼身旁的小二,什麼也沒問,只是說:「勞煩你在門口守著。」
虎子一臉認真:「小姐放心,小人一定守好這道門。」
宋儀頷首,在宋儀的許可下,小二敲了敲門:「客人,您約的貴客到了。」
裡面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
「請進。」
小二為宋儀推開門,宋儀緩步走了進去。
穿過外面的雅室,宋儀才見到包廂內等候已久的人。
只是……
面前這人雖然額頭中間有一顆紅痣,但是長相普普通通,與那五台山的無塵道長相去甚遠,這是怎麼回事?
無塵似乎是看出了宋儀的疑惑,他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下,露出完完整整的一張臉來。
只見面前的人穿著一身粗布藍衫,長著一雙吊梢眼,額頭正中間的地方長著一顆鮮艷如血的紅痣,五官明明十分妖冶,但是氣質卻又頗為清冷。
饒是宋儀見過好些美男子,都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人容顏無人可比,即便是沈千秋,那也是另外一種長相和氣質,很難說誰更好看一點。
「我這容貌實在是太過於惹眼,因此出門在外多有裝飾,還請施主見諒。」
宋儀明了,那想來上一世的時候,她看見的可能也是無塵道長的另外一副人皮面具罷了。
「無塵道長。」
宋儀對著無塵行禮,無塵連忙起身還禮。
「施主客氣了。」
「道長請坐。」
宋儀也不與無塵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無塵道長可能看出我的問題?」
從宋儀進門開始,無塵便一直在打量宋儀,這種目光和平日裡旁人的眼光不同,無塵更像是從她的臉上瞧出了什麼難題,頗有些疑惑不解的樣子。
「貧道可否詢問施主的生辰八字?」
宋儀點頭,將自己的生辰八字道出。
無塵掐指一算,眼神微微有些迷惑。
「貧道算出施主的命格本應該是大富大貴,是天生的福星,將來興許能夠成為一代鳳女也不一定,但是貧道從施主進來就開始觀察,發現施主的臉上有黑氣纏繞,恐怕施主平日裡過得並不順暢,並且似乎隱隱馬上有大災將至。」
一模一樣,幾乎和上一輩子一模一樣的話。
只是那個時候,無塵口中的「大災」宋儀已經經歷,而且那時候的無塵顯然是道行更深,掐算一番就能夠得知宋儀氣運被奪,命格被換一事。
宋儀問道:「我聽道長的話,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我從出生開始,我父親的生意就蒸蒸日上,一躍成為了臨安城最大的富商,母親更是從傷病中痊癒,二叔也考取了秀才,那時候家人都喚我福星。
但是自從我十歲之後,我母親重病而死,父親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這段時間我也經歷了不少的變故,但凡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我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人似乎改變了我的命運,將我從本來的道路中推了出來,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
「貧道之前見過類似的情況,這種情況一般來說是被人下咒,因此才會突然倒大霉,諸事不暢,但是施主似乎有些不同,請允許貧道推演一番。」
宋儀點頭。
只見無塵道長先是拿出來了一塊細布將手指擦拭乾淨,隨後便拿出來三枚相同銅錢握在手中,口中念叨著什麼,半晌,無塵將三枚銅錢同時向上一拋,等落在桌面上的時候,不只是無塵,連宋儀都愣了。
只見那銅錢竟然三枚整整齊齊地立在了桌面上!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啪嗒」聲,宋儀猛然朝著窗邊看去,才發現是窗戶被風吹得關上了。
宋儀不寒而慄,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無塵的臉色終於變了,他閉上眼睛手指快速掐算,不知道過了多久,無塵忽然眉頭緊皺,然後嘴角流出一股鮮血。
「道長!」
宋儀連忙從袖袋中拿了手帕遞給無塵。
無塵沒有接,而是從懷中另外拿出一方樸素的手帕將嘴角的血跡擦去。
「施主的繡帕漂亮,實在不好沾染貧道這種災厄之人的鮮血。」
宋儀下意識問道:「道長怎麼會是災厄之人?」
無塵:「貧道是早夭之命。」
宋儀勾起笑容。
「道長切莫妄自菲薄,說不準我死得比道長還早。」
反正上一世她要死的時候,無塵都還活得好好的。
無塵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才繼續說道:「貧道知道施主是什麼情況了。施主與那些被施咒的人有所不同,施主是氣運被奪,命格被人轉移。」
即便心中早就知道答案,此刻聽無塵再次說出來,宋儀還是心中一震。
無塵見宋儀並非十分震驚,頓住一瞬,才接著說道:「施主之所以是十歲之前命運順暢,十歲之後前路坎坷,均是因為奪取施主氣運之人從施主十歲的時候就開始下手,此後不斷地吸取施主的氣運,因此施主的命運才會在十歲之後急轉而下。不知道施主在十歲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十歲?
這個時候正好是母親身染重病去世的時間,同時……也是秦氏被抬為正室的時候。
可是如果是秦氏的話,她為什麼要等到她十歲的時候才下手呢?明明秦氏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已經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