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兒如今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你有在相看人家嗎?我家那個兒子雖然別的一般,但是為人孝順,對家裡妹妹也是很好的,我們兩個又認識這麼多年了,彼此之間都知根知底的,若是以後靈兒嫁到我們家來,我們一家人都不會薄待她的。」
明氏心中記掛著剛剛宋儀來找她說的話,有些心不在焉。她直覺宋儀說的話是在向她暗示著什麼,而且宋儀自從離開宴席後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明氏就有些擔心。
這畢竟是她主持的宴會,若是鬧出來什麼醜事,丟臉的也是她縣主府。
而且宋儀那孩子……明氏記著她救了金靈兒的恩情,也不免對宋儀多了幾分在意。
明氏勉強笑道:「靈兒她也才剛剛及笄,我就她這麼一個女兒,想要再多留她一兩年,這件事情我還不著急。」
王氏還想在跟明氏多推銷一番她的兒子,一個丫鬟卻急匆匆地朝著兩人奔了過來。
「縣主夫人。」
那丫鬟對著明氏行禮,明氏看了吉祥半天,只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實在想不起來是誰。
「你是?」
吉祥:「夫人,奴婢家小姐是宋家的大小姐宋儀,她在院子裡面突發了疹子現在正在君子苑那邊休息,想讓夫人幫忙請個大夫去看看。」
聽到是宋儀生了病,明氏連忙站了起來,喊了旁邊的一個丫鬟吩咐了一番,那丫鬟忙不迭地就出去請大夫了。
明氏:「我跟著你去看看你家小姐。」
聽到「君子苑」三個字,王氏連忙跟上,她正愁找不到藉口將秦氏帶過去。
「既然是宋大娘子出了事情,這宴會畢竟是我們二人共同主持的,我與你一同過去看看吧。」
她聲音有些大,立馬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聽說是宋大娘子出了事情,不止是宋老夫人和秦氏坐不住了,幾個與宋家交好的夫人也跟著起身要一同去看看宋儀。
吉祥跑到明氏耳邊小聲地說了句什麼,明氏立馬變了臉色。
「諸位就在此處坐著吧,宋儀不過是起了疹子,我過去看看就好了,不要擾了諸位的雅興。」
王氏連忙說道:「哎喲,你這說的哪裡的話,那宋儀在宴會上出了問題,在坐的各位都是她的長輩,去看看也沒什麼,難道宋儀不止是出了疹子那麼簡單嗎?」
她這話明顯意有所指,其他夫人面面相覷嗎,心裡都有些猜測。
明氏對於王氏的態度有些疑惑,明明平日裡王氏也不是這麼聽不懂別人暗示的人。
這時候秦氏扶著宋老夫人走了過來。
宋老夫人臉上帶著焦急:「儀姐兒在哪呢?她出了什麼事情?」
秦氏:「剛剛聽到儀姐兒出了疹子,明姐姐可派人去請了大夫?」
「已經請了,我現在準備先過去看看。」
「儀姐兒出了事情,我做母親的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我跟著你一起過去。」
宋儀的祖母和母親都開口了,明氏自然也就沒辦法幫著宋儀遮掩了,她看向吉祥。
「帶路吧,過去看看宋儀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吉祥有些惶恐,但是想到自家小姐既然已經不在那個房間裡面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可是小姐也沒說讓她找這麼多人一起過去啊?
吉祥十分糾結,不知道還應不應該帶人過去。
她這時候就有點懷念如意了,她腦子不好使,遇到這種事情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有如意在給她拿主意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吉祥的祈禱被上天聽見了,如意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一見到她,吉祥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湊了上去。
「怎麼辦啊?這些人都要去跟著找小姐。」
如意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安心。
「諸位請跟著奴婢走吧。」
見如意發話了,吉祥鬆了一口氣,帶著一堆人浩浩蕩蕩地去了君子苑。
在路上的時候,秦氏狀若好奇地問道:「你們兩個丫鬟怎麼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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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從善如流,拿出早已經編好的藉口。
「奴婢和吉祥過來給小姐送東西,但是不小心迷路了,後來跟著這邊的侍女姐姐才找到小姐,小姐發了疹子,因此打發奴婢二人來尋求縣主幫助。」
「原來是這樣。」
秦氏若有所思,沒有再問。
走了約莫兩刻鐘的時間,眾人就已經來到君子苑,遠遠地看到君子苑空蕩蕩的門口,王氏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還沒進去,眾人便看到君子苑的院門大開,眾人跟著往院子裡面走,便聽見前面的三間連在一起的廂房裡面隱隱傳出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像是痛苦,又像是歡愉。
有一個未出閣的年輕女子擔憂道:「是宋妹妹病發得太嚴重嗎?我都聽見她的痛呼聲了。」
宋老夫人的表情一僵。
後面的女眷大多已經嫁人,經歷過人事,自然知道裡面是在幹什麼,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這宋大娘子未免也太過不檢點,竟然大白天地幹這種事情。」
「對啊,還專門叫了婢女帶我們過來,就是為了欣賞她白日宣淫的樣子嗎?」
「真是不知羞,也不知道宋家是怎麼養的,竟然養出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子。」
「……」
秦氏連忙上前幾步。
「我不相信儀姐兒會做出這種事情,這裡不是有三間廂房嗎?那裡面的多半也不是儀姐兒,恐怕是什么小廝丫鬟耐不住寂寞在裡面偷情吧。」
王氏清清楚楚聽見了自己女兒的聲音,她心中大定,知道王秀蓮應該是和沈千秋成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只要讓眾人親眼目睹那沈千秋是如何占了自己女兒的身子,她就不怕沈千秋不認帳,不把秀蓮娶回去。
等到那個時候,她也就不用日日和夫君擔心沈千秋有朝一日抄了王家,害得自己兒子的仕途中斷了。
「是與不是,叫人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老夫人咬牙道:「老身也不相信老身的孫女會做出這種事情,縣主,你叫人進去看看,今日裡面的若是儀姐兒,老身今日就要將她沉塘!」
她這話說得狠絕,周圍人都嚇了一跳。反而勸起宋老夫人來。
「哎呀,宋儀現在年齡畢竟還小,多半是被人給誘騙了,等接回去送到清平齋吃齋念佛也就罷了,切莫學那前代一樣還弄什麼沉塘不是?」
宋老夫人絲毫不為所動。
「她若是真的在裡面毀了我宋家的名聲,老身絕不心慈手軟!縣主,動手吧!」
明氏皺起眉頭,不論裡面的是誰,出了這樣的醜聞,今日她舉辦的這場宴會也是毀了。
周圍的女眷都圍在這院子裡面,宋老夫人又明顯不是站在宋儀這邊的。如今想要大事化小也不可能了,她只能期望裡面的人當真不是宋儀,不然宋儀的名聲也就真真切切地毀了。
她看向身邊跟著的兩個婆子。
「去,將門打開,看看裡面的人究竟是誰。」
「是!」
兩個婆子身子粗壯,用力一頂,就將門給推開了。
這樣大的動靜,裡面的恩愛聲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還在響個不停。
甚至因為門被打開,眾人聽到的聲音也就更加清晰。
直到兩個婆子闖進內室,那幾人也還如膠似漆地纏在一起難捨難分。因為床幔擋著,兩個婆子還看不清楚裡面的狀況。
只是兩人好歹也是縣主府出來的人,平日裡自恃與一般人家不同,懂規矩有教養,哪裡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外面都發出這麼大動靜了,這兩個到現在都還沒分開。
兩個婆子也是當機立斷,直接拿過旁邊備著的一盆水,就是往床上的人潑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這盆水真起了效果,還是藥性已經被幾人揮發得差不多了。
總之那一盆水下去,床上登時就傳出來三個人尖銳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