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開始吃喝了一陣,年輕女子們拘在長輩旁邊自然是放不開的,於是都紛紛起身,聚成一團,在雅卉堂里各處走著,欣賞下周遭的美景。
這些女子的歲數都到了或者要到了及笄之年,討論起男席上的男子也是大膽中帶著羞澀。
除了沈千秋,明氏的兩個兒子金晏清和金晏柳都是女子們談論的對象。
金晏清如今十七歲,金晏柳則是十六歲,兩人之間只差了一歲,卻是都樣貌突出,才學不淺,尤其是金晏清如今已經是秀才之身,馬上就要參加今年的秋試考取舉人。那金晏柳也不差,雖然沒有他哥哥那麼出名,但是也是在去年考中了秀才。
宋瑤聽見其他女子說起金晏柳的時候滿臉的羞紅,就忍不住得意,晏柳哥哥的眼中只有她一個人,可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夠入他的眼。
因為縣主府的族學開辦了女學,臨安城中有頭臉想讓自家女兒去漲漲見識的人家都托關係將自己的女兒送到了縣主府上課,趙芙秀也其中一員。
趙芙秀知道宋瑤與金晏清關係好,在族學上課的時候,金晏柳就會時不時地給宋瑤帶一點什麼東西過來,有的時候是精巧的糕點,有的時候是一些小玩意,總之金晏柳對宋瑤的不同整個族學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
趙芙秀看向宋瑤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嫉妒。
「瑤兒,我真羨慕了,晏柳哥哥如今對你有意,等再過幾年你到了及笄之年,估計晏柳哥哥就要和縣主商量派人來找你提親了。」
宋瑤臉上帶著點羞澀,又有些得意。
「哎呀,沒影的事呢,芙秀姐姐你就別打趣我了。」
宋瑤說著,不忘往宋儀那邊得意地看一眼,宋儀這會兒還在座位上喝茶,並沒有隨著她們這群女子四散開來聊天。
宋儀琴彈得再好又怎麼了?她宋瑤可比宋儀受歡迎得多!
女子再厲害說到底最後還是要嫁人的,她只要最後嫁得比宋儀好,那她就是比宋儀要強!
還有那個沈千秋,那樣俊俏厲害的人物,她等會兒找機會一定要和他結識一番。
宋瑤正得意著,一道好聽的聲音在宋瑤的身後響起。
「瑤兒妹妹。」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宋瑤連忙轉身。
果真是她的晏柳哥哥!
「晏柳哥哥!」
宋瑤說著還不忘左右看看,幸虧她們眼下在一處角落,周圍沒有人看見金晏柳過來,不然讓明氏知道了晏柳哥哥來找她可就不好了。
她知道明氏多多少少有點看不上宋家的門楣。
金晏柳穿了一身藍衣,他相貌英俊,眉目間帶著幾分風流,只是行為端莊有禮,讓人一看便覺得是一位翩翩公子。
「金公子。」
趙芙秀平日裡大大咧咧的,這會兒看見金晏柳道士有些放不開。
金晏柳頷首笑道:「趙姑娘。」
宋瑤見不得金晏柳和其他人說話,她伸手拉住金晏柳的袖子。
「晏柳哥哥,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見金晏柳沒有撥開宋瑤的手,趙芙秀心裡有些酸,但還是識趣地離開了。
金晏柳微笑道:「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麼。」
宋瑤有些害羞,她收回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當然可以了。」
金晏柳:「好了我不逗你了,我是想問問你那姐姐的琴技是跟著誰學的,竟然這般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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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瑤猛地抬頭看著金晏柳,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晏柳哥哥問這個幹什麼,莫不是看上我姐姐了?」
金晏柳用手上的摺扇輕輕拍了拍宋瑤的頭。
「怎麼?吃醋了?」
宋瑤臉上一紅,低頭不語。
金晏柳收了笑容:「我找你姐姐是有正事的,我想讓你姐姐幫我辦一件事情,她那琴不是彈得極好嗎,下個月天麒書院會舉辦一場入學比試,我想讓她過來配合我演奏一首琴曲,但是我和宋儀不熟,因此想讓瑤兒妹妹幫我問問她,探探口風。」
宋瑤咬著唇。
「晏柳哥哥為什麼一定要找我姐姐,瑤兒明明也……」
金晏柳打斷了宋瑤的話。
「不是我想找你姐姐,實在是臨安城中只有她的琴彈得最好。瑤兒只說願不願意幫晏柳哥哥罷。」
宋瑤手指甲都要扣進肉里,但在金晏柳期盼的目光下還是艱難點頭。
「好,我會盡力一試,只是我姐姐那我不能保證,上次有人想找我姐姐幫忙彈琴我姐姐嫌棄他學識不行就拒絕了,還將對方送過來的禮物給扔了。不過晏柳哥哥這般好的人,我相信姐姐應該不會拒絕晏柳哥哥的。」
聽到宋瑤的話,金晏柳皺眉。
「沒想到你姐姐這般恃才傲物,無妨,如果她不答應就算了,我另外請人就是,她如果因此為難你,你也不要理她。」
宋瑤用力點點頭。
「我一定會盡力幫晏柳哥哥說服姐姐的。」
看見宋瑤用純真的眼神看著自己,金晏柳心下一軟,將袖袋裡一個白色的小玩具遞給了宋瑤。
「看這是什麼?」
宋瑤眼神一亮,連忙接了過來,翻來覆去地看著。
見只是一個做成白老虎一樣的小玩具,宋瑤有些失落,不過臉上還是一副驚喜的樣子。
「是小老虎呢,真可愛。」
見宋瑤除了誇了一句可愛就沒有再說些別的了,金晏柳有些失落。
他伸手摸了摸宋瑤的頭。
「那我就先走了。」
「晏柳哥哥再見!」
等金晏柳走了之後,宋瑤才勾起嘴角。
什麼宋儀拒絕別人扔禮物的事情自然是她編的,她之前甚至都不知道宋儀會彈琴。
但是她就是不允許宋儀有任何一絲搶走她的晏柳哥哥的可能!
想到金晏柳竟然為了宋儀來找自己,宋瑤心下嫉恨。
恐怕今日宋儀這般大出風頭,就是為了來勾引她的晏柳哥哥吧。
宋瑤看著面前開得正好的牡丹花,那紅艷的顏色刺痛她的眼睛,她伸手一把將它扯下,用力地將它如同扔在地上,然後惡狠狠地踩了上去。
「宋儀,你怎麼不去死!為什麼要一直活著礙我的眼!」
直到那朵牡丹花如同一灘爛泥一樣被踩成了褐色,再也看不見往日的風采,宋瑤才長舒一口氣,心中好受了不少。
這時候,旁邊一道聲音響起。
「喲,你在這裡揪花泄憤呢。」
宋瑤猛地扭過頭看向對方。
「你……」
「宋二娘子,別光顧著和小情郎約會啊,你是不是忘記了剛剛宴會之前答應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