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儀雖然出生於商賈人家,但是她的父親宋遠卻極為的寵愛她,是以從來沒有短過她的吃穿和月錢,秦氏也未曾在這方面怎麼剋扣,就將她嬌養著,養著養著就養成一個單純不知世事的性子。
是以宋儀穿著一身華服出現在酒樓,立馬就有人去喊了吉祥的哥哥虎子過來。
宋儀要了一間包廂,剛好還能和如意一起用膳。
虎子沒一會兒就來了。
虎子長得一臉周正,身子魁梧結實,一看就知道手上很有一把子力氣。
見到宋儀兩人,虎子的眼神先是落在吉祥身上,才跪地對著宋儀行禮。
「不知道貴人找我做什麼?」
吉祥看到虎子也很激動,她已經有一年沒有見到她這個哥哥,有許多的話想與虎子說。
賣身為奴總是有諸多身不為己之事,賣身入府,除非家人也跟著賣身,就很難再見到自己的家人。即便宋儀算得上一個寬厚的主子,這件事也毫不例外。
宋儀喝了一口茶水,只覺得口齒生香。這香悅酒樓不愧為臨安城最大的酒樓,就是這茶水也比一般的要好上不少。
「我知道你們二人應當是許久沒見了,等會兒吃完飯,吉祥可以去和你哥哥敘舊片刻。」
吉祥難掩開心地跪在地上:「奴婢謝謝小姐!」
虎子也跟著道謝。
宋儀這才對著虎子道:「吉祥這麼多年在我身邊做事,一直也很少回家看看,還要多謝你在家操持一家子的生計,讓她不分心,這點銀子是我對吉祥的一點嘉獎,也是對你的一點報酬。」
宋儀從袖袋裡取出一個早已經準備好的荷包遞給虎子。
虎子大驚:「這怎麼使得?小妹伺候得好,這獎賞也應該給小妹才是,小人不過是做了本分之事,不值得貴人的這份賞錢。」
宋儀也沒有再勸,而是將那荷包遞給一旁的吉祥。
「你先替你哥拿著。」
吉祥還沒反應過來,有些呆呆地接住了。
宋儀:「這錢你也不必拿得虧心,我此番特意來找你,自然是有要事要請你幫忙。」
虎子:「貴人這些年待小妹極好,小人心中感激不盡,貴人若是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就是,這些錢就不必了。」
宋儀不緊不慢道:「若是我要你離開臨安城呢?」
虎子和吉祥俱是一驚。
宋儀早就想好了,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道士,她重生之前遇到那個道士的時候已經命絕之時,還未來得及探聽那道士姓甚名甚,只知道對方來自五台山。
這氣運被奪一事究竟是個什麼事情,她到現在都有些雲霧之中。
如何找到那奪取氣運之人,以及如何將該屬於她的氣運拿回來,這些都是她要仔細詢問的事情。
因此那五台山的道士,她必須得找到!
宋儀又道:「我定然不會讓你白做事,你此次前去,我給你一百兩銀子作為盤纏,餘下的全歸你個人,等你回來之後,我再給你一百兩銀子當作報酬。」
一百兩子,就是他十年的工酬。
虎子家家窮,家裡除了吉祥,下面還有一個年幼弟弟,導致他已經二十好幾,卻沒有娶妻,母親生病,他又不肯拿小妹吉祥的銀子,只自己一味努力賺錢,這些年的銀子全部用來給母親治病和贍養弟弟了。
若是拿了這銀子,他不僅能夠治好娘親的病,便也可以娶個媳婦生個娃過上自己憧憬已久的生活。
便是日後小妹出嫁,自己也拿的出來嫁妝不讓別人看輕了小妹。
虎子的手有些激動地顫抖。
吉祥也看著她哥,小姐出手闊綽,又斷不會害人,她希望自家哥哥能夠接下這份差事。
「我時間緊迫,只給你一柱香的時間考慮。若是你同意,即刻吃完飯就要啟程,對外不可以透露我與你說的事情,也不可以說你的行蹤,三個月之內,我要見到五台山的道士。」
虎子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小人願意!」
宋儀滿意地點點頭。
「那荷包里裝的就是一百兩銀票以及一些碎銀,你等下與吉祥說完話就即刻出發,若要兌換銀票也得離開臨安城去別的地方的錢莊兌換。」
宋儀又道:「那道士長著吊梢眼,額頭正中間的地方有一顆紅痣,他若是在五台山,你自然可以輕鬆找到他,若是不在,你就將荷包裡面的那個平安符教給五台山的道士就說請他們開光。」
虎子慎重道:「小人知曉。」
直到用完膳,親眼看著虎子離開,宋儀才長舒一口氣來。
吉祥的眼中還掛著對自家哥哥牽掛的淚花。
她抹了抹眼淚,對宋儀問道:「小姐,奴婢哥哥不過是在酒樓做伙夫的罷了,你怎麼就信得過他能夠做成這件事情?」
任她再傻也看得出來這件事情對於小姐來說非常重要。
宋儀沒有多加解釋,還是那句話:「因為我相信你的品行,因此就信得過你哥哥的。」
吉祥腦子簡單,就信以為真沒有再問。
事實上,當然不僅僅是如此。
上一世宋家落敗的時候,宋儀曾經見過虎子。
那時候虎子不知道得了什麼機遇,成為了來往於京中和臨安城的鏢客,短短一年裡,就混得風生水起。
虎子就是來給吉祥贖身的,只可惜晚了一步。
這件事情宋儀印象深刻。
不僅是虎子的情深義重,有錢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妹妹,還有就是即便是得了機遇,能夠真正趁著東風而就勢起來的,絕對是他本人就有這方面的天賦和準備。
因此即便虎子之前沒有跑過這麼遠的路程,宋儀還是相信他。
況且,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還是太弱小了,因此身邊竟然除了丫鬟沒有一個可用之人。
是時候開始培養自己可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