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環環相扣，波詭雲譎

  「我自己都沒信心能拿到兩億票房。」李明洋說。

  「可我對你有信心啊！」

  「……」

  趙老闆鐵了心要李明洋簽，又加了一棟樓。

  這下，什麼聰明才智，都沒用了。

  這是真正的商戰！

  什麼是商戰……

  公平公正，互惠互利，笑臉相迎，誠信為本？

  幾個大佬匯聚一堂，點著雪茄，嘴裡冒出一些普通人聽不懂的詞彙，來回幾輪言語交鋒、心機較量後，開始瓜分一筆大買賣？

  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

  真實的商戰，一個比一個刑。

  直接撬門拿印章，菸灰缸砸腦袋。

  打不過就抓人，跨省抓捕……

  生死關頭，趕緊跑路，飛香港，提心弔膽，一分鐘都不敢休息耽擱。

  先開發史上最流氓的軟體3721，賣了一個好價錢之後，轉手做360，逼死3721。

  聚眾鬧事、掄錘子、砸椅子、栽贓陷害、口吐惡言……這些看起來格調全無的事，才是真正的商戰。

  趙老闆是92代，她那一代下海的人，普遍都心狠手辣……

  而且這個文件有好幾個地方文旅局敲章！

  怕是早盯上他了。

  李明洋迫於無奈，只得簽了合同。

  「李導，合作愉快。」趙老闆伸出手。

  李明洋苦笑一聲，與趙老闆握了握手，然後來到一輛奔馳商務車前，「這車送我了？」

  趙老闆莞爾一笑，點了點頭，抬手示意手下給鑰匙。

  回到瀾花語岸的別墅，李明洋打開電視機，躺在沙發上。

  在思考一個問題。

  華藝拿不到地，

  而華策卻能繞開規則，搞房地產。

  華策比華藝還要猛。

  又想到華策未來在杭州那占地五十多畝的華策中心城。

  「最大的老虎……」

  「電視劇第一股，果然厲害。」

  華策現在真的沒啥作品。

  甚至還不如張若筠他爸，

  但華策就是能上市，上市之後，資本開路，通過吞併做大做強。

  李明洋拿出手機給王常田打電話。

  把趙老闆和華藝合謀的事情，說了一下。

  至於合同的事情，沒說。

  他自己都不確定，能不能拿到兩億票房呢。

  萬一拿不到兩個億票房，也不枉他辛苦一場。

  「你怎麼知道的？」

  「她剛剛跟我說的。」

  「跟你說？不會是簽什麼合同吧？有沒有浙廣蓋章？」

  「……」

  「你不說話，就是有了。」

  「你怎麼那麼清楚……」

  「知己知彼……這個女人很麻煩……其實她真正的目的是奔跑吧兄弟和跑男的所有版權，浙廣那邊想吃獨食。」王常田說。

  「奔跑吧兄弟有八家，跑男有三家，總共十一家，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浙商不按規矩出牌，她既然敢拿合同出來，那就證明那邊商量好了。」

  「那我們不是瞎忙。」

  「瞎忙？你想多了，這次要出大問題了！」王常田眼中閃過一絲凶芒，「合同是能轉賣的，姓趙的可以把你賣給阿里，傑克馬肯定願意。」

  「傑克馬和華藝是一夥的，也就是說，到時候你就是華藝的人了。」

  「想解綁，就要付出代價，他們想要我的奔跑吧份額？」李明洋反應過來，不由得一驚。

  「哪有那麼容易，還有我的。」

  「這也不夠啊！」

  「總共十一家，其實最難搞的只有我們兩家和芒果。只要條件合適，中影和上影很容易妥協，百度和優酷也會退，因為網播權，到最後肯定是競價，誰也占不了便宜……」

  「好算計，一環套一環。」

  「應該布局很久了……而且老古也有參與，一個小時前，他打電話給我，說回購的事情要等一等。」

  李明洋翻腕看了一眼時間，「我一個半小時前，簽的合同……」

  「可以確定了，老古現在跟華策是一夥的。」

  「等等，老古是要把優酷的股價打下來？」

  「感覺虧了。」

  李明洋和王常田你一言，我一語。

  十幾分鐘後，一個事實擺在兩人面前。

  他們被曾經的盟友，華策和優酷給賣了。

  兩人放下手機，打開各自的電腦，視頻對話，進行一次大復盤，發現完美可能已經撤了。

  說來說去，都是利益。

  朋友變敵人，敵人變朋友……只要有利可圖，立場隨時可以變。

  優酷上市成功，但是風險很大，因為這個股價是遠超預估的。

  老古怕崩盤，要把花束和光線牢牢的綁在優酷的戰船上。

  與其花錢買回股份，不如斷他們的資金鍊！

  華藝和華策這個局，一環扣一環。

  實際上就是利益一致。

  雙方都不想看到光線成為國內第二個上市的影視公司。

  雙方都想搞房地產。

  雙方一個有錢，一個有資源，一拍即合！

  彼此是對方最完美的合作對象。

  波詭雲譎的局面，潛伏在陰影之下，還有兩大巨頭悄然而至，心思叵測。

  企鵝已經落後太多太多了，肯定會藉機出手。

  阿里優勢明顯，為了市場，不會放任企鵝進來。

  「媽的，好不容易等到優酷上市，更大的麻煩竟然來了。」李明洋忍不住罵道。

  「上市只是開始……老古不仁，我們不義，你選企鵝還是阿里！」

  「選個屁！跑路吧！」

  王常田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我覺得企鵝最好，他們給的多。」

  「要打，你去打，我要跑路了。」

  「現在不玩了，我們損失太大了！企鵝入股光線，我們馬上就能去衝上市。」

  「企鵝的錢哪有那麼容易拿，就算馬老闆只要光線1%，再借款十個億，我們沒牌怎麼斗？鬥不過的。」

  「你肯定有後手。」

  「我哪來的後手，我根本就沒準備，就算準備了也沒用。」李明洋無奈的說，「你們都認為我有後手，後手還有什麼用，王總，你醒醒啊！斗個屁啊！我們拿錢跑路，落袋為安啊！」

  「真的沒有？」王常田不想退啊！

  「真沒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們還是拿錢跑路吧……晚一點也沒什麼關係，就像你說的，上市只是開始。」

  「你變了……我剛剛還挺興奮。」

  你有病，得治。

  「現在不玩了，要麼抵押貸款，要麼進行股權質押，國外那邊要走黑市，打對摺。」

  「那麼低？」

  「這只是理想價格，可能還會更低。」

  對摺還不是底線，李明洋心裡打起了鼓，讓王常田先聯繫，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他們現在只是猜測，實際情況到底如何，還需靜觀其變。

  ……

  接下來幾天，形勢正如李明洋和王常田預料的那樣，朝著越來越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光線的上市之路，正在被一步步圍追堵截。

  華策把影視城合同賣給了阿里。

  阿里把華藝的跑男份額賣給了華策。

  百度和優酷、上影、中影也選擇了退出，把跑男和奔跑吧兄弟的份額賣了一個好價錢。

  芒果那邊試圖買下花束和光線、完美的份額，要分杯羹。

  但完美的早就賣給了華策。

  形勢比人強，李明洋懶得再摻和。

  這次和百優大戰不一樣。

  百優大戰，優酷能成為國內第一個上市的視頻網站，就是結束。

  而企鵝和阿里的內娛之戰，是沒有終點的。

  阿里後來可是一度市值超過亞馬遜，超越騰訊登頂亞洲市值最高。

  而企鵝雖然一度被阿里超越，但一直都是霸主，總是能很快拿回屬於自己的王冠。

  李明洋不想在這種沒有盡頭，給人打工的漩渦中越陷越深，趁著還有退路，趕緊閃人。

  而一向穩健的王常田，這次卻上頭了，竟然去找企鵝，想翻盤。

  李明洋了解老馬，老馬的錢可不好拿。

  惹惱了他，回頭分分鐘送人進局子。

  企鵝視頻的第一任領導，劉春寧留下一片爛攤子，轉投阿里，當上了阿里的副總裁，沒過多久就被老東家舉報，任職期間涉嫌商業賄賂。

  距離其卸任企鵝視頻第一負責人，還不到兩年。

  賄賂也就兩百多萬……

  劉春寧的「野心」大過能力，既無視頻內容經驗，更沒有業務管控意識，離開騰訊是遲早的事兒。

  而他到任阿里後，一年多時間未能做出什麼成績，阿里也不想力保，遂有被抓之禍。

  《中國企業家》對他有一句經典的評價——「在騰訊像是阿里的臥底，到了阿里卻又像騰訊的臥底。」

  最後企鵝視頻把前CEO送進了局子。

  這件事發生在15年，裡面牽扯的東西還挺多，直接影響了後來的長視頻格局。

  劉春寧被抓三個多月後，2015年10月16日，阿里宣布全資收購優酷，合併成為大文娛板塊。由此，流媒體江湖，正式變成了BAT的「三國演義」。

  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

  在這之前，還有快播。

  江湖傳聞，是老馬親自舉報的。

  其實也差不多。

  2014年3月，企鵝舉報快播涉黃並且侵占其版權。

  不少人都認為這將是一場惡仗！

  然而這場大戰，騰訊小馬哥毫無懸念完勝的快播王欣，後者不但坐牢，公司被罰2.6億破產倒閉！

  南山必勝客，從此天下聞名！

  還順便提一下，舉報者還有如今更出名的出國「英雄」——樂視賈躍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