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手勁有點大，弄的清歡都有些疼了。
「婆婆？」
清歡那嬌柔的聲音讓大夫人緩過神來。看著被自己抓紅的玉手。
連忙放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清歡。
「哎呦，看我這粗手笨腳的。弄疼你了吧。」
白嫩的肌膚殷紅一片。
大夫人都有些心疼的。
不過更難受的是清歡要去二夫人那裡。
老二媳婦向來是個能說會道的，滿府上下都心向著她，就連自己那繼子何嶸也是從小與她親近，平日裡連給自己請安都很少。
好不容易有個親近自己的人。她生怕清歡在被二太太三言兩語的勾走。
清歡看了一眼被抓疼的地方，收回手掩在袖子裡。
「沒事，婆婆不用擔心。天色燥熱，婆婆還是趕緊回去吧。我去二太太那裡一趟。」
六月天，中午的日頭正毒。
樹上的蟲鳴鳥叫不斷。
大夫人趕緊讓春雨拿了一把油紙傘出來。
萬般不舍的遞到了清歡的手裡。
「日頭大，打著傘吧。看你這小臉嫩的，曬黑了就不好看了。」
這話逗的清歡一笑。沒想到大夫人還這麼的優雅風趣。
「多謝婆婆的好意了，回頭我再把傘送回來。」
大夫人聽出了清歡話里的意思，樂呵呵的應了一聲。
然後站在門口等著清歡走遠了才回屋。
春雨不明白的看著大夫人。
「太太，您和嶸奶奶這麼熱絡幹什麼？她可是二太太的侄女，就算名義上是您的兒媳婦，可終究還是離二房近。您這過分的熱情恐怕最後會落空。」
大夫人看著手中已經涼了的茶水。
得意的笑了一下。
「不會，如果白清歡真的和二太太一條心的話就不會先來我這裡了。退一步來說，就算最後落空又怎麼樣，我又沒損失什麼。」
望著桌子上那足金的鐲子，還有今年新出花樣的料子，大太太開心的輕輕撫摸著。
「你看，不管最後怎麼樣，我得到的東西是實打實的。以後且走著瞧吧。」
來叫清歡的是二太太的陪嫁，早些年指給了家裡的管家，如今也是有頭有臉的婆子。
張瑞家的回頭望著清歡，臉上笑意盈盈的。
「嶸奶奶還記得我嗎？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啊？
清歡疑惑的望過去，對於張瑞家的這話可是一點都沒有印象。
淡淡的一笑。
「是嗎？」
見清歡搭話，張瑞家的腳步停了一瞬和清歡走在一起。
「你那時候年紀還小估計都不記得了。我隨二太太回家探親時你才一歲呢。」
清歡淡淡一笑。
「確實，一歲也記不得什麼。」
一歲的小兒能有什麼記憶。這張瑞家的明顯是話裡有話。
眼見著清歡的脾氣好，張瑞家的也話多起來了。
絮絮叨叨的說的都是從前二太太和她娘親的關係是怎麼樣的好。
清歡大概是明白了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了。
一路走來，清歡的額頭冒出了薄薄一層細密的汗珠。
張瑞家的走在前面，率先揭開帘子進去了。
還不忘回頭看清歡一眼。
「嶸奶奶快著點，屋裡面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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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清歡進了門。
二太太才從凳子上起身。
行走間身上那織金的料子微微的閃著彩光。
頭頂的金鳳嘴裡含著一顆葡萄大小的珍珠，微微的晃動著。
二太太慈眉善目，任誰看了都覺得她人很好。
「清歡來了，一路上來熱的吧。快坐下涼快涼快，來人，快給嶸奶奶端冰乳酪來。」
說著還走到清歡的身邊給她輕輕的扇著扇子。
這幅溫柔的模樣和剛才在榮壽堂里生氣的樣子截然相反。
清歡蹲下身。
「給二太太請安了。」
二太太趕緊扶起清歡。
「哎呦，在我這這麼多禮幹什麼。雖然名分上我現在是你隔房的嬸嬸，可關係上你我可是親姑侄。這滿府里可就我們最親近了。」
清歡聽到這話只想笑。
「是。」
二太太親密的拉著清歡的手坐下。
下人端了兩碗冰乳酪上來。
二太太抬手推了推那精美的瓷碗。
「快嘗嘗，一大早我就讓人做好的。本想著在老太太那請了安你就能來吃，沒想到拖到這個時候，你那婆婆都和你說什麼了？」
清歡的動作一停。
手中的勺子輕輕舀起一點乳酪。
雪白的乳酪里夾雜著這種水果丁和乾果，一看就是用了最好的料。
榮國府兩房的生活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抬眸看著二太太。
「沒什麼，就是囑咐我以後好好過日子。」
這話二太太可不信。
目光心疼的看著清歡。
「你這丫頭，在姑姑這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那婆婆是個什麼性子我可比你了解，這麼多年在府里爭強好勝，肯定沒少在你跟前說我壞話吧。」
兩人水火不容十幾年，誰還不了解誰啊。
不過這次二太太猜錯了，大太太還真沒說幾句關於她的話。
清歡放下手裡的碗坐好。
無奈的說道：「您真的誤會了，我婆婆只和我說了些家常的話，並沒有說你一句壞話。」
反正事實就是這樣，二太太愛信不信。
二太太沒想到清歡這麼軸，非得說沒有。
一時心中有些氣憤，覺得清歡的心竟然不向著她這個姑姑，不受自己控制。心中不悅。
不過臉上還是一派溫和的樣子。
「行，你說什麼姑姑都信。快點吃吧，這冰乳酪熱了就不好吃了。」
說完二太太也端起自己那碗吃著。
那碗冰乳酪沒多少，不大一會功夫清歡就吃完了。
放下碗就準備走。
「二太太，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昨天才來，好些東西還沒有規整呢。」
說完就站起身來，二太太也連忙站起來。
「不著急，以後來日方長。這麼多我和你不見，有好多話要說呢。你也多坐會，這會外面的日頭正毒，你出去曬中暑就不好了。等會在我這吃了午飯在回去吧。惠香，趕緊讓下人準備飯菜。」
張瑞家的本名惠香，現在也只有二太太這麼叫她了。
張瑞家的得了令就下去了。
這時屋子裡就剩下清歡二太太和雲詩了。
二太太的目光撇了一眼雲詩。
「你先下去吧，我和你們家奶奶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