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菀的這低三下四的樣子，清歡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她見到自己從來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什麼時候這樣子過。
不過活了兩輩子了，這是白清菀最清醒的一次，如果只靠自己的話，根本就無法抵抗李家的人。
就她那個蠢腦子，別被李延修賣了就不錯了。
這下正好。
自己可以藉助白清菀的手對付李家的人。
清歡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蔥白色的指尖輕輕的拍了拍白清菀的手。
「妹妹能這樣想就很好，你我姐妹一體，同氣連枝才能過得更好，我們終歸都是白家的女兒，除了我們自身，還有娘家呢。娘家過得好，我們才過得好，你別忘了還有軒弟呢。」
白軒是白氏的兒子，是白家唯一的嫡子。今年十三歲了已經在書院裡邊念書。
白老爺很看重白軒的。
聽到清歡這些話，白氏是激動的熱淚盈眶的。
早些年她怎麼沒有發現清歡這樣懂事。哎，還好現在還有彌補的機會。
「清菀，你姐姐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只有你娘家好了，你才在李家能挺得起腰杆。」
白清菀迷茫的看著清歡。
她的腦子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一直顛覆著她過往的那些認知。
娘家……婆家……原來這都是息息相關的。
看著白清菀的樣子清歡就知道她想什麼呢。
端起茶杯，輕輕的飲了一口。
目光清冷的看著她。
「怎麼？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這世間女子難以立足，就算是嫁了人也得背靠娘家，一旦你無權無錢娘家無人，等待你的將是無間地獄。還有，名聲固然重要，可自己的活法更重要。知道為什麼我在榮國府能如此的厲害嗎？」
白清菀聽到這話搖搖頭。
清歡最近的那些壯舉在京城都已經流傳開了，誰人不知道榮國府新進門的嶸奶奶厲害的不得了。
發賣了家裡的奴婢，掌握了榮國府的實權。把那些個背主忘恩負義的東西都處理的乾乾淨淨。
白清菀也曾經在試想過，如果是她的話，恐怕榮國府里的任何一個奴婢她都不敢動的。
上輩子就是跟二太太身邊張瑞家的大吵了一架，結果就被整個府里的人針對，還被老太太叫去訓了一頓。
不管是什麼時候，她都沒有清歡這樣的雷霆手段。
她現在才意識到了，原來她跟白清歡之間差的這麼遠。
怪不得就是她們換了夫君，自己也過得一塌糊塗。
抬起頭來，目光直直的看著清歡。
「如果當初我們沒有換親的話，還是你嫁到李家，面對李家的這些事情，你會怎麼辦？」
一聽到白清菀說起這一茬子，白氏趕緊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多說這些無謂的話了。
本來當初榮國府看中的就是白清歡，是她們母女倆從中作梗，本來是想讓白清菀嫁到榮國府去的，可誰知道這丫頭最後卻後悔了，這會提起這茬子不是惹得清歡發怒嗎。
對於白氏的提示，白清菀置若罔聞。
目光直直的看著清歡。
清歡長舒了一口氣。
「如果是我嫁到李家的話，那他們一家都得聽我的話，李家從鄉下到京城來並沒有根基，甚至連收入都沒有，那他們一家就得靠我的嫁妝過活，既然靠我的錢活，那就得乖乖的聽話，否則誰都別想好過，至於那個所謂的表妹。呵……」
清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看這並不是什麼表妹，而是李延修在外邊的女人吧。這就得看你大不大度了。」
白清菀聽到這個話，噌的一下就站起來，雙眼冒著火光。
「什麼！！！她是李延修在外面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會大度，我怎麼能大度？我要去殺了這對姦夫淫婦。」
一股恥辱感讓白清菀失去了理智。正準備衝出去的，白氏趕緊拉住了她。
急忙勸說道：「清菀，你可不要衝動呀，你冷靜一點，先聽你姐姐怎麼說，李延修現在你也動不了，你父親那麼看重他，若是鬧出個什麼事情，到時候挨罵的還是你。」
白清菀此時淚流滿面，哭得好不傷心啊。
哽咽的說道：「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呀？總不能就看著那對姦夫淫婦那麼快活吧，我做不到。」
看著她哭的那樣子，清歡都不想說了。
「當初嫁給李延修的時候，你怎麼就不先調查調查他呢？滿腦子都在想什麼呢。」
白清菀委屈的看著她。
她當初也沒想那麼多呀，就是想著李延修以後能當大官，她也能擺脫榮國府最後那悽慘的下場。
當時看著就是覺得李延修長得挺不錯的，學問也好，誰知道背後還有這麼多事情。
「我哪知道他們家是這個樣子的呀。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哎……
老天爺為什麼要讓她跟這麼蠢的人做姐妹呢？
「成親之前我曾經派人到鄉下去調查過李家，李延修有一個從小定了親的未婚妻，叫苗月。」
當苗月這兩個字一出。
白清菀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
那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瞪著。
「你說什麼？苗月就是他的未婚妻！！！」
白清菀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腿一軟向後跌去。
白氏急忙抱住她。
「清菀，清菀，你怎麼了，別嚇娘啊。」
白清菀淚如雨下。
「娘。李延修帶回來的那個表妹就叫苗月，原來她不是什麼表妹，是他的未婚妻，他們兩個這麼騙我。娘，我該怎麼辦啊。」
白氏吃驚的看著白清菀，又看向了清歡。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當初不告訴我們？」
清歡風輕雲淡的坐在那裡，仿佛什麼事情都跟自己無關呀。
「對啊，我之前就知道了。畢竟是以後要過一輩子的人，總得好好的了解一下。當時母親跟妹妹與我都無話可說，我若是主動告訴你們，你們還以為我不安好心呢。」
這番解釋讓白氏無話可說了。
心中是無比的悔恨，是自己的大意，竟讓女兒一生都如此的痛苦。她悔不當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