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迅速地瀏覽著手中的信件。
信的開頭是一段充滿悲傷的問候,但隨後的內容卻讓清歡無語。信中提到了榮國府目前的困境,以及林綰綰如果前往可能會遭遇的種種不便。字裡行間透露出一種暗示,似乎在說如果想要在那裡過上好日子,就必須得用銀子來鋪路。
林海的眉頭緊鎖,他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和不滿。
他轉向清歡,語氣誠懇地說道:「侄媳婦,我也不是想瞞你,原本我是準備了十萬兩銀子給綰綰帶去榮國府的。畢竟,住在別人家裡,無論是吃穿住行,都得花錢。自己帶足了銀子,日子才能過得更舒坦一些。但現在,看到信中的這些情況,我真是不敢再把綰綰送去那裡了。」
然而,不送林綰綰去榮國府是不可能的。
清歡搖了搖頭。
「且不說您把綰綰留在身邊能不能照顧好,就老太太那裡你也說不過去呀,老太太鐵了心要把自己外孫女接到身邊去,你還能阻擋不成?」
林海的神色有些淡然了。
確實,老太太想念外孫女了,把孩子接過去,他沒有里約拒絕。
可就這樣把林綰綰送去,他也不放心啊。
忽然林海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樣,一轉身從盒子裡面拿出了一張銀票,放在了清歡旁邊的桌子上。
「侄媳婦,這裡是十五萬銀票,在任何錢莊都可以兌換的。現在榮國府我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求你看在銀子的份上好好的照顧綰綰。」
清歡有些受寵若驚。
「您這是幹什麼啊。就算您不給錢,我也會好好的照顧綰綰的。姑父,跟你說句實話吧,榮國府的任何人都不可信,這一次也是我自己要來的。為的就是在你把綰綰送進那豺狼窩裡之前好好和你談談這件事。」
索性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還不如直接就實話實說呢。
清歡也不隱著瞞著了。打開天窗說亮話總比互相猜忌的要好,反正她的目的就是阻擋榮國府跟林家牽扯上,少了林家的資助,榮國府也就折騰不起來了。
林海能明白清歡的意思。
「侄媳婦。你不要說這麼多,我都明白,這銀子你一定得拿上,綰綰就勞煩你多照顧了。」
在林海的耐心勸說和堅持下,清歡最終還是接受了那些銀兩。
五天的時間轉瞬即逝,何玉安如期從蘇州回來了。
而在這短短的幾天裡,張瑞家的卻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不安。
她四處奔走,試圖引起林綰綰的注意,希望能到她身邊伺候,卻始終未能如願,總是被禮貌地拒之門外。
林海每日也忙於處理各種公務,家中的事務也需整理安排。
清歡他們商量好了啟程的時間。大家都開始忙碌起來收拾行李。
這一次,張瑞家的鐵了心要跟隨清歡一行人,她覺得自己必須抓住這次機會,不能再次錯失。
終於到了出發的日子。清晨的陽光灑在院子裡,一切都準備就緒。
然而張瑞家的站在清歡他們的馬車前堅決不肯離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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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嶸奶奶,我們可都是老太太派來伺候表小姐的。」張瑞家的理直氣壯地說道,「你一直攔著我們,不讓我們跟表小姐親近,你這是什麼道理?不行,要回去的話得我們一起走。」她的語氣堅定。
無論如何張瑞家的都已經打定了主意,決不輕易離開。
她的心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二太太信里的意思她大概也知道一些,可是這都要走了,姑老爺竟然都沒有任何的表示。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嶸奶奶在背後搞了什麼手段,讓姑老爺把錢給了她。
又或者是銀票在表小姐的身上,所以她更不能離開了。
清歡的面色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她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閃爍著即將爆發的怒火。正當她準備開口斥責時,何玉安卻突然站了出來,打斷了她即將發泄的怒意。
何玉安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他對著張瑞家的說道:「我們的船隻實在是無法容納這麼多人同行,我建議你們還是選擇跟隨商船一起返回,這樣既安全又穩妥。」
然而張瑞家的聽到何玉安的這番話,立刻露出了不屑一顧的表情,衝著何玉安翻了一個白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規矩的外人。
「三爺,你這是在哪裡學的規矩?」張瑞家的語氣帶著濃濃的諷刺。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不會說話就乖乖地站在一旁,難道你沒看見我和嶸奶奶正在商討重要的事情嗎?你憑什麼插嘴?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的?」
張瑞家的這一番話,充滿了囂張跋扈的態度,何玉安在她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在張瑞家的心中,何玉安的地位甚至不如一個得臉的下人。他只是一名出身卑微的妾生庶子,而且不受老太太的喜愛。
儘管何玉安為府里辦成了兩件事情,但在張瑞家的看來,這是有些飄了。
清歡的眼神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她緊盯著張瑞家的,手臂緩緩抬起,毫不猶豫地給了張瑞家的一記響亮的巴掌。
張瑞家的捂著臉頰,那裡已經迅速泛起了一抹紅暈,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她顫抖著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憤怒問道:「你竟然敢打我?」
清歡的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她的聲音冷冽而堅定:「打你就打你,有什麼不敢的,三叔在家中雖然沒有權力,但他始終是主子,不是你這個下人可以隨意指責和侮辱的。現在,給我滾開,等我們回到榮國府,再好好地教你。流星!」
隨著清歡的命令,流星立刻上前,她的動作迅速而有力,一把抓住了張瑞家的的胳膊,將她從清歡面前拉開。
一行人迅速地登上了馬車,馬蹄聲響起,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
林海站在一旁,他的目光淡淡的,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一切並不感到驚訝。看
他看了一眼張瑞家的和她帶來的那些下人,轉身回去了。
留下張瑞家的和她的人馬,面對著空曠的街道,顯得無助而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