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安聽到清歡的話。只是輕輕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昨天在書房跟舅舅聊天的時候,舅舅告訴我的,他打算讓表弟到京城的八方書院去讀書。問我有沒有什麼門路能把表弟送去,我把這件事情應下來了。」
聽到何玉安那麼自然的叫舅舅,清歡的臉有些微微泛紅了。
「那是我舅舅,不是你舅舅,你別跟著亂叫,都不在柳家了。你別口口聲聲的叫了。」
清歡的臉上難得帶著女兒家的嬌羞。
何玉安也不賣關子了。
他的目光從容不迫,從懷中緩緩地取出了一個精緻的信封,動作優雅而沉穩。
「這裡面裝著的,這是翰林學士高學究的推薦信。」何玉安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表弟只需拿著這封推薦信,便可以直接前往八方書院,八方學院也一定會收下他的。」
隨著何玉安的話落,清歡的目光集中在了那個信封上。信封的表面,用蒼勁有力的筆觸寫著兩個大字:「推薦」。
這兩個字仿佛蘊含著一種不可言喻的力量,。
清歡目瞪口呆地看著手中的信封,震驚之情溢於言表。她難以置信地問道:「這是書法大家高岩大師的親筆字跡,你竟然能夠請得動他來寫這封拜帖?據我所知,高岩大師的性格極為古怪,向來不屑於接受任何人的請求,你究竟是如何說服他的?」
確實,高岩大師的名頭在書法界是響噹噹的,他的作品無一不是精品。
但他的脾氣也是出了名的難以捉摸。許多人即便是費盡心思,也難以得到他的一見,更不用說讓他親手書寫拜帖了。何玉安能夠做到這一點,無疑是非常不容易的。
何玉安聽著清歡的疑問,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卻又恢復了平靜。
他沒有直接回答清歡的問題,而是淡淡地說:「有時候,誠意和機緣比任何言語都來得重要。」
言下之意,似乎暗示著他有自己獨特的方式和機遇,得以讓高岩大師破例。
事實上他與高學究之間的相識,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
當年他外出執行任務時,曾經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幫了高學究一次。
那時的高學究是個性格古怪、固執己見的老頭,總是持著一身的文人傲骨,就連面對皇上的時候都硬氣的很。
真是這麼多年從翰林的位置上退下來,不然皇上還不知道得頭疼多少年呢。對於他人的請求總是置若罔聞,從不輕易接受幫助。
何玉安與他也算是一個忘年交了,每次兩人在一塊的時候,吵吵鬧鬧中還帶著一絲溫馨。
在得知何玉安要他準備推薦信的時候,他更是顯得異常好奇,不斷追問這是為了哪位朋友或熟人而準備的。
何玉安給予的這份推薦信,其價值和意義無疑是沉甸甸的,讓清歡感到既驚訝又感激。
清歡心中充滿了對何玉安的感激,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在清歡看來,自從她與何玉安相識以來,似乎一直都是何玉安在幫助自己,而自己卻從沒給他做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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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清歡有些不適應。
「你的這份推薦帖實在是太重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以後只要你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相助。」
清歡的目光真摯且誠意滿滿。
何玉安之前微微的笑了笑。
「那好,答應我好好的活著,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跟我說,聽到了嗎?」
這算是什麼要求呀?
清歡還來不及提出心中的疑惑,何玉安便已經從座位上緩緩站起。他環視了一圈,然後對清歡說道:「現在已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們還得早呢。」
說完這番話,何玉安沒有再多做停留,轉身離開了。
他的背影在夜色中逐漸模糊,直至消失在清歡的視線之外。
清歡手中握著那份推薦帖,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精緻的字跡上。
第二天,用完早飯之後,大家就收拾好去了碼頭。
來的時候都沒有多少東西,走的時候就還抬了幾個箱子。
當柳雲錦登上船時,他的態度顯得異常恭敬。他對著清歡和何玉安深深一拜,口中說道:「雲錦見過表姐、表姐夫。」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尊重和禮貌。
這突如其來的稱呼讓清歡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她的面色在一瞬間變得僵硬,想要澄清這個誤會。
然而,當她看到自己的舅舅舅母正站在旁邊時,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解釋,只能盡力壓抑住內心的衝動。
在簡短的告別之後,大船緩緩啟航。
清歡急忙地示意雲詩去將柳雲錦請到她房間來。
雲詩領會了清歡的意圖,不多時,柳雲錦便跟隨著來到了清歡的房間。
一踏入房間,柳雲錦的目光便充滿了好奇與探究。
「表姐,你這麼急著叫我來,到底是什麼事呀?」柳雲錦問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天真和疑惑。
清歡的嘴唇微微顫抖,她似乎在努力尋找合適的詞彙,但心中的糾結讓她一時語塞。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自己跟何玉安的這個關係了,可是馬上都要到揚州了,這件事情要是說不清楚的話,恐怕到時候柳雲錦隨意的話,就會引起很多誤會的。
看他那一口一個表姐夫叫的多親熱呀。
一定得說清楚這件事。
旁邊的雲詩察覺到了清歡的難處,她知道這個時候需要有人站出來打破僵局。
於是,雲詩邁前一步,用清晰而堅定的語氣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從開始到現在的一切細節,一一娓娓道來。
柳雲錦聽著雲詩的敘述,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在努力消化這突如其來的信息。
終於,聽完雲詩的解釋,柳雲錦震驚地問道:「表姐,雲詩所說的這一切,是真的嗎?我的表姐夫,他...他並不是你的夫君?」
他的聲音里滿是不敢置信,仿佛這個事實太過驚人,以至於他難以接受。
表面看起來那麼恩愛的兩個人,竟然不是夫妻,這有點天方夜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