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緩緩地邁出了一步,她的目光銳利地掃過眼前的兩個女子,開口問道:「你們兩個是從哪裡來的侍女?怎麼可以不經允許,不站在門外等待通報,就這樣擅自闖入呢?」
那兩個丫鬟,她們的身體站得筆直,仿佛是兩株挺拔的松樹。
面對雲歌的質疑,她們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慌亂,反而是以一種極為恭敬的態度,聲音中透著一股子不容忽視的堅定,回答道:「回姑娘的話,我們是奉了三爺的命令,特地上來給夫人送新鮮水果的。」
清歡的目光如同一把尺,細緻地打量著這兩個丫鬟。
只見她們兩個目光嚴肅,神情專注,身體筆直地站在那裡,仿佛是一座座雕塑,一動也不動。
這種姿態,這種氣質,一看就知道她們是經過嚴格訓練,有著非凡素養的侍女。
清歡心中不禁暗自思量,這樣的人才送給自己當侍女,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點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房間內的空氣似乎都因此而凝固了一般。
「三爺的意思你們兩個明白嗎?」清歡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她的目光如同凜冬中的寒星,銳利而明亮,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兩個丫頭。
那兩個丫頭聽到這話,身體一震,立刻跪了下去,膝蓋撞擊著堅硬的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們的臉上從頭到尾都是那副冰冷的樣子,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影響到她們的情緒。
「奴婢兩人以後就只聽夫人的命令,還請夫人賜新名字。」
賜了新名字就表示以後完完全全的就屬於清歡了,這也是和過去劃清了界限。這個儀式不僅僅是一個名字的改變,更是身份和命運的轉變,是對她們忠誠的考驗。
這點清歡很滿意。嘴角微微上揚。
「你們過去叫什麼名字?」清歡繼續詢問。
兩個丫頭異口同聲回答著,她們的聲音整齊劃一,顯然是經過嚴格的訓練。
「奴婢名十三。」
「奴婢名十四。」
一聽到這數位化的名字,清歡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種將人以數字命名的方式,一看就是何玉安這能幹出來的事兒。
清歡夫人微微一笑,緩緩開口:「好了,你們兩個都站起來吧。從今天起,你們的名字叫流星和流雨。」
兩個丫鬟聽到自己被賜予的新名字,她們齊聲應諾,然後優雅地行了一禮,表達著對夫人的感激。
完成了禮節之後,流星和流雨她們輕巧地將帶來的瓜果放在了桌子上,動作熟練而又小心翼翼。
一旁的雲歌卻是撅起了小嘴,顯得有些不滿。
看著這兩個新人的到來,雲歌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絲危機感。
「夫人,您身邊伺候的人已經夠多了,三爺怎麼還要給您送人來呢?」
而且小叔叔給自己的侄媳婦送丫鬟,恐怕是不妥吧。
雲歌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委屈。
清歡的眼眸轉過去看了雲歌一眼,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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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這樣子的醋你也吃呀。」
啊……
被清歡這麼一說,雲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得跺了跺腳。
「夫人,我跟你說認真的呢,你不要這樣嗎。」
清歡微微的一笑。
「行了,她們兩個身懷武藝,是特意留在我身邊保護我的。以後你跟雲詩就帶著她們兩個吧。」
一聽到這個話,雲歌就高興了不少,起碼自己在夫人身邊的地位還是很重要的。
船隻極快的速度在寬闊的水面上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它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連續三天三夜,大船以驚人的速度穿梭在波濤之間,仿佛與時間賽跑。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時分,終於抵達了歷史悠久的金陵。
清歡靜靜地站在船的甲板上,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江霧,凝視著那片她熟悉的土地。
每一座山巒,每一條河流,每一處建築,都讓她感到無比的溫馨和親切。
前世的記憶中,她隨李延修一同南下,前往江南赴任。在那個風景如畫的地方,她度過了許多年頭,尤其是在舅舅家中,她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此刻,當她即將重逢那些久別的親人,她的心情無法平靜,激動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
夕陽漸漸沉入西方的天際,餘暉灑在江面上,金色的光芒與水波相互映襯,美得令人心醉。
大船最終緩緩靠岸,穩穩地停靠在了金陵繁忙的碼頭上。
流星和流雨緊緊地跟隨在清歡的身後。
這個時候何玉安走到了清歡的面前,手伸向了她。
何玉安輕輕地衝著清歡投去了一個微笑,他輕聲說道:「夫人,夜幕已經降臨,四周的光線變得模糊不清,讓我攙扶你下船吧。」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夫人」讓清歡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幾分,她感到一陣莫名的悸動。又驚訝的看著何玉安。
何玉安靠近清歡,聲音低得幾乎只有她能聽見,他小心翼翼地解釋著:「下面有人等著,我們必須表現得更加親密一些,否則很可能會引起懷疑。」
清歡的目光迅速掃過周圍的人群,她的心中雖然有些忐忑,但表面上卻儘量保持著鎮定。
她輕輕地,仿佛有些猶豫地將自己的手搭在了何玉安溫暖的手掌上。
何玉安感受到那雙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手中,他的心臟不禁劇烈地跳動起來。
他的手心裡不由自主地滲出了汗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握得太緊,會讓她感到疼痛。
雲歌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在關鍵時刻,雲詩迅速地伸手拉住了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發出聲音。
雲歌這才注意到,自家夫人已經將自己的手輕輕地放在了何玉安的手心裡,他們之間動作親昵。
目瞪口呆地看著前面的兩人,他們攜手並肩,仿佛一對恩愛的夫妻,緩緩地走下了船,融入了夜色中那一抹朦朧的光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