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去人

  在榮壽堂內,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悲傷,一時間,哭泣聲此起彼伏,形成了一片哀嚎的海洋。

  每一個在場的人都無法抑制內心的悲痛,紛紛用手中的手帕擦拭著不斷湧出的淚水。

  看到大家都這個樣子,大太太只能撇了撇嘴,拿起手帕也裝模作樣的哭起來。

  清歡也只是微微的低著頭。

  在這一片悲慟之中,老夫人的情緒最為激動,她的哭聲幾乎蓋過了所有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老夫人終於哭得筋疲力盡,心中的悲痛稍稍平復,她這才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外孫女,心中湧起了一股急切的關切。

  她的目光穿透了淚眼朦朧,直勾勾地盯著那位還跪在地上的老管家。

  老管家已經年邁,身子也不硬朗了,長時間的跪拜讓他的膝蓋感到了難以忍受的酸痛。

  然而,當老夫人帶著焦急和期待的語氣詢問起她的外孫女時,老管家連忙跪直了身子。

  「我且問你,我那外孫女還好嗎?」老夫人的聲音顫抖著。

  老管家面色凝重,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他緩緩開口道:「回稟老太太,自從太太離世之後,小姐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她的情緒非常低落,已經因為悲傷過度而暈厥了好幾次。」

  聽到這個消息,老太太的心如刀絞,她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表達著內心的痛苦與焦急。

  她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擔憂和不安。

  「我的寶貝外孫女啊,她怎麼可以受這樣的苦!」老太太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對孫女的憐愛與不舍。她轉身對著身後的僕人們命令道:「來人,快,趕緊幫我收拾行李。我必須親自去揚州,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接回家來。」

  老太太急匆匆地朝門外走去,仿佛每一秒鐘都關係到她心愛孫女的安危。

  紅袖和二太太見狀,連忙上前,一邊一個,緊緊拉住了老太太的手臂,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清歡和大太太也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關切,眼神中透露出對老太太的擔心。

  二太太用溫和的語氣勸慰著情緒激動的老太太:「老太太,您先平復一下心情。從京城到揚州的路途相當遙遠,以您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難以承受長途跋涉的辛勞。您安心待在家裡,我會安排人手前往揚州,安安全全的將綰綰接回來的。」

  老太太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望著二太太,她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些。

  「那你立刻安排多一些人手去揚州,」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說,「一定要確保我那可憐大姑娘的後事得到妥善處理,同時也要保證我的外孫女能夠安全地回到我身邊。」

  二太太連忙點頭,表示理解和同意:「當然,您就放心吧,我會讓張瑞家的親自去辦理這件事。」

  在一旁的清歡聽到這些話,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冷笑。

  府里的大姑娘去世了,竟然只是派一個下人去處理她的後事,這在清歡看來,無疑是對林家的一種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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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林家就沒有其他人了嗎?如果真的有心,為何不是二太太親自前去,而是派遣一個下人去處理,這究竟是在羞辱誰呢?

  老太太對於二太太的安排顯得非常滿意,但清歡卻覺得老太太可能有些老糊塗了,竟然對著二太太如此感激,沒有看出其中的不妥。

  在那個凝重的時刻,清歡挺身而出。

  「老太太,」清歡開口了,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如果僅僅是讓家裡的下人去處理這件事,恐怕會引來林家的不滿和閒言碎語。我想,不如讓我親自前去幫忙料理這一切。畢竟,大姑娘突然離世,這對於妹妹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她現在一定沉浸在悲痛之中,如果有親人在她身邊陪伴,或許能稍微緩解她的哀傷。」

  二太太聽到清歡這番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眼神中閃過一絲凶戾的光芒,仿佛是暗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老太太則顯得十分動容,她心疼地拉著清歡的手,眼中滿是感激之情。

  「你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老太太的聲音帶著顫抖,「如今綰綰的母親不在了,她身邊缺少可以信賴的人。你去正好能夠給她帶去一些溫暖和安慰。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哪裡經歷過這樣的苦難,一定會感到非常害怕和無助。」

  眼看著清歡就要破壞自己的計劃,二太太急忙插話。試圖轉移話題:「老太太,清歡才剛剛成親不久,她這一去,恐怕得兩三個月呢。讓一對新婚的小夫妻分離這麼久,實在是不妥。我看,還是讓張瑞的家人去處理這件事就可以了。」

  二太太的話語中帶著急切和掩飾,而老太太則似乎並未察覺到其中的貓膩,只是單純地為孫女的福祉考慮。

  清歡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二太太這話說的就不對了,現在還是以妹妹跟大姑娘的事為主,至於我們那點事兒,那都不是事兒,而且大爺如今還在床上躺著呢,有下人伺候,我在不在都一樣的。我覺得咱們家還是得去個主子才行,讓下人去像什麼樣子。」

  老太太也覺得清歡的話說的有道理。

  「還是你這丫頭心細,那就麻煩你往揚州跑這一趟了。」

  二太太急了。

  連忙出聲制止。

  「不行,她不能去。」

  二太太的聲音有些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得過來,大太太最先嗆聲。

  「呦,清歡去怎麼就不行了?這一路上來回折騰最累人了,她不辭辛苦的替我們大家前去,你還在這推三阻四的,怎麼,難不成你在算計著什麼?」

  大太太的眼睛微微一眯,仿佛是在說我好想猜到你的詭計。

  二太太瞪了她一眼。

  「收起你那副嘴臉,別把我想的那麼骯髒。清歡是太年輕了,她去也鎮不住場子,算了算了,還是我自己親自跑一趟揚州吧,不過家裡的就得托你們好好照顧了。」

  所有人聽到二太太這話,神色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