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詩的聲音,二太太嚇的一晃,差點閃了腰,連忙站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衣裙。
雙眼含怒地瞪向了雲詩。
「你這個丫頭怎麼這麼沒規矩,沒看到我與你們家奶奶在屋裡邊說話呢,你這樣悶頭悶腦的闖進來像什麼樣子。」
雲詩嚇得趕緊跪在了地上。
「求二太太恕罪。」
自己的臉面差點丟了,二太太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過雲詩呢。
那雙狠厲的眸子瞟了雲詩一眼。
「清歡,平時你對下人就是太過放縱了,才讓她們這麼沒規矩,這要是在榮國府里犯了這樣的錯,被發賣的都是輕的。你以後還得跟我多學著點。」
清歡聽到二太太這個話想笑。
若是說沒規矩,恐怕這滿京城榮國府說第一就沒人敢說第二。
腳步輕移走到了雲詩的面前。
「二太太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若是下次再犯,我絕饒不了你。」
她們主僕一心,雲詩怎麼可能聽不懂清歡話裡邊的意思呢?連忙掉頭給清歡磕頭。
「是,奴婢記下了。奶奶,大爺那邊醒了,正在院子裡邊說要見你呢,求你趕緊回去看看吧。」
昨天成親一天都不見新郎的面,她還以為最近都見不上何嶸呢。
對於何嶸她也沒什麼好印象,上一世白清菀跟和何嶸外邊那個女人鬧得滿京城風言風語,就連平頭百姓家都拿他們的事情當茶餘飯後的笑料。
所以她不是很想見到何嶸。
不過眼下這個情況何嶸倒是一個很好的藉口,要是再留在這,難保二太太又要想出什麼藉口要她出銀子了。
臉上的神色突然一變,裝作很驚訝的說道:「什麼,夫君醒了。姑姑,有什麼話我們回頭再說吧,我先去看看我夫君。」
說完就給雲詩遞了一個臉色,主僕兩個人急忙向外面走去。
當走出二太太的院子時,兩人在一處陰涼的樹蔭底下停下。
兩人相識一笑。
清歡極為愉悅的看著雲詩。
「你這丫頭鬼精鬼精的,平時看起來不吭聲,可一到關鍵時候就你的鬼主意最多。」
平日裡雲詩看著端莊沉穩,可有的時候也鬼的很。
雲詩嘿嘿一笑。
「這二太太是個什麼樣的人,秦嬤嬤可跟咱們都說過了,她叫小姐你一個人在裡邊肯定是沒安什麼好心。奴婢也是掐著時間進去的,是不是剛好?」
聽著樹頭知了的鳴叫,清歡用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
「你進來的剛剛好,要是再晚上一點,恐怕二太太就要跪下了。」
「啊!!二太太要下跪!那這得多大一個事兒呀?今天二太太沒有得逞,日後會不會還逼迫你?」
這恐怕是難說了,畢竟榮國府的現狀是這樣子,二太太不把自己的私房體己拿出來,這榮國府的日子恐怕也都難熬下去了。
「管她的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給銀子她還能硬搶不成。對了,你剛才說何嶸醒了,他人在哪裡?昨天是因為什麼沒去接親?」
說到這個。雲詩就悄悄的在清歡的耳邊說了前因後果。
聽完之後清歡的眉頭緊緊皺著,有些疑惑。
𝖘𝖙𝖔55.𝖈𝖔𝖒
「你說是在成親的前一晚上何嶸被人套了麻袋打的就只剩一口氣了,榮國府有沒有查出是誰做的?」
雲詩搖搖頭。
「底下的丫鬟婆子什麼都不知道,就只知道大爺是被人裝在麻袋裡扔在榮國府門前的。也不知道這是得罪了誰,竟然下手這麼狠,小姐,你說這會不會殃及到你的身上呀?」
對何嶸都那麼的狠,要是牽連到自家小姐,那可怎麼辦?
清歡低頭思索著,指尖輕輕盤著手腕上的紫玉手串。
努力的回想著上一世的情況,沒聽說何嶸有什麼仇家啊。
能把人打的只剩一口氣,那得多大的仇恨呀。
「走,我們先回去看看。他人在哪裡?」
「奴婢已經打聽清楚了,前天送回來的時候傷的太重,直接就放在了前院的客院裡。也因為傷的太重,所以就沒有往新房挪動。」
原來如此,怪不得昨天晚上沒有看到何嶸呢。
主僕兩人頂著炎炎烈日往前院走去。
就在前後院交接口的長巷中。
遠遠就看見一人身穿黑色衣衫,手中緊握著一把油紙傘。
清歡的腳步一停,目光疑惑的看著那邊。
是他!
對於何玉安這人清歡知道的不多。
上一世除了他自己暴露出來的身份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消息了,清歡覺得這人心機深沉。
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對手,還是謹慎為好。
緩緩的向前走去,在走到何玉安面前的時候,抬眸望了他一眼,然後規矩的叫了聲小叔叔。
「小叔叔。」
如黃鸝般的聲音那樣的好聽,何玉安握著油紙傘的手緊了緊,面上依舊是那冷若冰霜的樣子。
「嗯。這大熱天的去哪裡?」
望著清歡額頭上的薄汗,何玉安是真想抬手為她擦拭掉,可他們現在的身份就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他任何的動作都可能將清歡推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只能硬生生的攥緊拳頭站在那裡不動了。
清歡悄悄的看了何玉安一眼。
這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冷麵閻王嗎?似乎好像對她關心有點過了。
「回小叔叔的話,我去前院看看我夫君。」
這輕飄飄的兩句話差點讓何玉安捏碎了手中的油紙傘。
硬是沉了一口氣,然後把手中的油紙傘遞給了雲詩。
「天氣炎熱,拿著傘也能擋擋太陽,去吧。」
那油紙傘有些厚重,似乎是特意定製的,悶熱的陽光都穿不透傘面。
何玉安說完就和清歡擦肩而過。
雲詩悄悄的回頭看了一眼。
「小姐,這位三爺還真是怪人一個。不過人也挺好的,竟然還給我們傘,咱們走吧。」
那傘的骨架通身都是黑色,採用了極好的紫竹玉做的。
傘下是一節青銅做的手柄。
還有傘面上那一層薄薄的黑紗,清歡抬手摸了摸。
竟然是價值萬金的金蠶絲。
如此一把傘恐怕價值不菲。而且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恐怕出自於皇城司的千機閣。
他竟然就這樣給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