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耐心解釋道:「就是那個小孩呀,你之前帶我見的那一個,現在住在咱們府上。」
沈封寒蹙了下眉,「你手上的傷是他抓的?」
沈封寒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眼底閃過一絲懊惱,他本來是可以早點回來的,若是回來的早,有他在,斷不會讓她受傷。沈封寒目光微沉,掃了一眼冬香和夏香,兩人深深低下了頭,自覺下去領罰去了。
陸瑤點了點頭,沒注意到她們已經退了下去,仍在高興地跟沈封寒念叨下午的經歷,「剛開始他還有些排斥我的靠近,現在已經完全不怕我了,是我將他送回去的,對了,我離開時,他一直看著我的手,回屋後,又突然跑了出來,還塞給我一瓶藥。」
陸瑤將藥膏拿給了沈封寒,這藥是他剛來到王府時,沈封寒給他的,當時他身上還有不少傷,管家會每日給他塗藥,傷好後藥還一直放著,他抓傷了陸瑤,心底十分不安,才將藥給了她。
陸瑤彎了彎唇,「小傢伙年齡雖小,看著卻是個懂禮的,以後我們的寶寶,也要好好教才行。」
沈封寒喜歡聽她說我們,身上冰冷的氣息都收斂了一些,「真的不疼?」
陸瑤搖頭,摟住了他的腰,將白嫩的小手遞到了他跟前,笑嘻嘻道:「你親一下就完全不疼了。」
沈封寒卻只是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嫌她手上有藥膏,他將她的手拉到跟前,又耐心給她塗了藥,塗完才親了一下她的唇,「以後小心點,危險的事不要去做。」
陸瑤蹭了蹭他的胸口,有些氣餒,「你都不誇誇我嗎?他現在已經不怕我了,過段時間肯定就完全恢復正常了。」
手上都受了傷,還想讓他表揚?
見他擰著眉,陸瑤有些心虛,「手真的沒事。」
沈封寒沒再揪著這茬不放,「你在哪兒遇到的他?他跑出來了?」
據他所知,小傢伙乖的很,幾乎從未出過院子,這次怎麼突然跑了出來?
陸瑤跟他講了一下,「他追蝴蝶迷了路,我才遇到的他,幸虧遇到他了,這幾天沒見他,我都把他忘了,我明天下午再去看看他,說不準多見他幾次,他就徹底好了。」
沈封寒淡淡道:「想去可以,讓冬香她們跟著,不許再受傷了。」
陸瑤點頭,她笑得狡黠,「我會小心的,其實今天我也可以躲開的,我怕我一動,他會害怕,才沒躲,果然見我受了傷,都沒有打他的意思,他就放鬆了警惕,一直偷偷瞧我,夏香姐姐抓到他後,他就躲到了我身後,儼然將我當成了保護傘。」
話音剛落,就被面前的男人敲了一下腦袋。
見他神情嚴肅,陸瑤才收起臉上的笑,抱住他的腰蹭了蹭,「這次是事出有因,我才沒躲。我明天一定注意。」
沈封寒:「我還沒說完。」
陸瑤有些疑惑,「啊?」
沈封寒淡淡道:「別隨隨便便牽男人的手,能做到再去找他。」
陸瑤微微一怔,下一刻才反應過來他吃醋了,她忍不住笑著捶了一下他的肩,「沈封寒,你不至於吧?他才六歲!」
「別以為孩子就什麼都不懂,你隨隨便便牽他,他也會害羞。」
陸瑤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說的一本正經,你就是不想讓我牽他。」
沈封寒完全沒有被戳破的尷尬,「你也可以不去。」
見他連孩子的醋都吃,陸瑤真是又好笑又好氣,卻又莫名覺得這樣的他有些可愛,陸瑤忍不住親了親他的唇。
室內一片溫馨,陸瑤並不知道,這個時候,沁雅公主卻將主意打在了蔣靜舒身上。
——
小院中,沁雅公主的臉隱藏在陰影中,莫名有些陰森。
女奴跪在地上,認真道:「公主,明日動手是不是有些早?陸公子跟蔣姑娘,才剛定親沒幾日,這個時候若是出了事,萬一沈封寒追究起來,若是查到我們身上,到時候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比明日更好的時期了,林月彤出嫁,她肯定天不亮就要往林府去。這個時候下手,再輕易不過!再說了,她出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不過是長相貌美被拐子盯上了而已,你們手腳利索些,明日讓牧七見機行事,拐子不是已經盯上了她?讓她明早再招搖些,身邊別帶丫鬟,他們肯定會動手,到時,讓她直接往蔣靜舒的轎子裡躲。」
「公主怎麼能確定蔣姑娘一定會提前去林府?」
「早就交代過你們沒事多研習一下大夏朝的文化,她們這裡最重禮儀。關係好的姑娘出嫁時,手帕交往往天不亮就得趕過去。蔣靜舒本沒有朋友,眼底只有陸瑤,陸瑤跟林月彤關係又這麼好,她早就把林月彤當成了姐姐,明日是她出嫁的日子,蔣靜舒不可能不過去。」
「公主英明。」
「別怕馬屁了。那群拐子下手一向狠,你跟牧七交代一下,若是事成,本公主必重賞她的家人,等會兒你再送過去一千兩銀子。」
女奴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牧七是沁雅公主在大夏朝安插的線人,她在大夏朝長大,因著母親是夏朝人,她長的也不像北戎人,只要她小心些,不被人看出異常,這就是一次完美的拐子事件,根本不會有人查到她們身上。
等蔣靜舒沒了,她就不信陸鳴會為她一直守著,她早晚會打動他的心,沁雅公主眼底閃過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
第二天一早陸瑤就起來了,她很快就到了林月彤這兒,林月彤剛被韓氏喊起來。陸瑤過來時,她才剛洗漱好。
趁其他人沒來,陸瑤叮囑道:「你嫁過去後,不要一味地排斥衛寧峰,若是他能給予你尊重,你也要好好待他才行。」
林月彤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道:「他不伙著衛寧紫找我麻煩就好了。」
陸瑤失笑搖頭,「他若真討厭你討厭的不得了,又怎麼可能求娶你?衛寧紫跟她娘向來一條心,聽說這樁親事她跟她娘都不太支持,他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娶你,必然對你有幾分喜歡。」
林月彤不相信他會喜歡她。他明明不止一次地損過她。不過她也清楚衛寧紫跟她娘有多反對這樁親事,衛寧紫那麼討厭她,自然不希望她嫁過去,沒少在她娘跟前上眼藥水,樓氏本就不喜歡林月彤過於活潑的性子,聽了衛寧紫對她的詆毀,只覺得她是個心狠手辣的,她去老太太那兒跑了兩次,每一次都被她一句不要道聽途說打發了回來。
後來她才知道這樁親事是衛寧峰親自去老太太那兒求來的。
她當天就找到了衛寧峰那兒,這個兒子向來不如老大好管教,根本就不聽她的,只讓她以後當個好婆母就行,她剛提了一句,阿紫不喜歡林月彤,她嫁過來,不是給她添堵嗎?
衛寧峰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說:「娘,她嫁的人是我,又不是妹妹,更不是讓妹妹陪著她過,妹妹用不了多久就出嫁了,她的意見,你聽過也就算了,還真能凡事縱著她不成?沒道理哥哥的親事,她反倒插一手吧?」
見他堅持要娶林月彤,樓氏當時便有些生氣,「阿紫說了,她行事卑鄙,品行不行,這樣的姑娘,你當真要娶?」
她原本還想給他留一點面子,沒將話說的太狠,誰料他根本不知道她的一番苦心,那她還給他留什麼面子?
衛寧峰當時就笑了,「我想娶的姑娘什麼樣,我心底清楚,論起卑鄙,妹妹才是箇中翹楚,她真以為她做的那些事,天衣無縫不成?旁人都不是傻的!也就娘相信她!若不是看在她是我親妹妹的份上,我早打死她了。」
姑娘家有些小心思無傷大雅,她一向聰慧,衛寧峰也願意寵著她,誰料她卻越發不堪!
她害得陸瑤落馬時,衛寧峰就跟她談過一次,衛寧紫外柔內剛,跟林月彤和陸瑤積怨已久,自然不會聽勸,當時兩人便談崩了,她的及笄禮,衛寧峰都沒有送禮物,衛寧紫晚上氣的大哭了一場。
她算計程毅的事,讓衛寧峰對她更是失望透頂,他不僅沒聽他娘的勸,反而反過來將她指責了一通,「你若繼續慣著她,看她會變成什麼樣吧!」
當時樓氏便氣的不行,只覺得他被林月彤迷灌了**藥!寧可信一個外人也不信自己的妹妹!
再說林月彤這邊,陸瑤等了又等,安欣她們都來了,卻不見蔣靜舒過來,她心底便隱隱有些不安,這丫頭一向準時,絕不會遲到這麼久,陸瑤忍不住將冬香喚了過來,「你去看看表妹為什麼還沒來。」
蔣靜舒早就出發了,她出府時,天還未亮,這個時候已經出了事。
轎子被一個姑娘攔下來時,蔣靜舒忍不住掀開了帘子,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她五官柔美,唇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瞧著十分可人,拐子的目標本來只是牧七。見蔣靜舒長相清麗動人不說,身邊只有四個轎夫,兩個丫鬟,兩個護衛,便動了壞心思。打算將她一起擄走。
他們的人干慣了壞事,常年在刀劍上行走,對付幾個轎夫根本不在話下,想到外面還有接應的人,幾個人對視一眼,便沖了上去。
蔣靜舒身邊的護衛是爹爹派給她的,以一對二沒有問題,卻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其中一個又時刻護在蔣靜舒身旁,動手時便有些束手束腳。
牧七一直瑟瑟發抖的躲在蔣靜舒身旁,手一直緊緊攥著她的衣服,正想趁機將她往拐子身邊推時,沈封寒的人卻跳了出來,直接捉住了她,沈封寒一直派人盯著沁雅公主,算定了她不會善罷甘休。
見她果真作死,蕭練忍不住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