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軒轅然櫟和軒轅祁玉都是皺起了眉,目光深深地表示著厭惡。
房頂之上的曹八腳下一抖,差點滑下去,狠辣冰冷的眸子,如刀子一般划過金福麗的臉,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把她碎屍萬段!
金福麗感受到如刀子般的目光,肥肉微微一顫,四周望了望,暗道真是見鬼了,怎麼覺得涼颼颼的。
李允卿聽了金福麗的話,倒是看不出喜惡,懶懶的坐在椅子上,青蔥玉白的手指慢悠悠的指著自己的頭,幽幽的道:「你大概是這兒有問題。」
「噗!」
軒轅祁玉忍不住噴笑出聲!
軒轅然櫟沉靜的垂著眸子,唇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你!」見李允卿如此不識好歹,金福麗睚眥欲裂,惡狠狠的道,「我說吳姐姐,我都是一片好心,你怎麼還罵我呢。」
「有嗎?」李允卿不以為然的挑起眉毛,無所謂的輕笑,「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們文明人,從不罵人。」
幾句話,差點沒把金福麗給氣死,她惡狠狠的甩開旁邊男寵的手,朝著李允卿走過去,語氣中充滿了不屑:「我不信吳姐姐身份高貴,還真沒有玩過男寵?」
在金福麗看來,李允卿不過是在裝清高罷了。
李允卿似笑非笑將下巴放在素手之上,冷淡的目光落在金福麗的臉上,慢條斯理的開口道:「身份高貴,怎麼還坐著如同風塵女子一樣的事?」
金福麗玩遍無數男寵,這又和風塵女子有多少區別,至少做的事都是一樣的,只是態度不一樣。
「你!」金福麗再一次被氣到怒不可遏,臉上的肥肉不停的顫抖著,要不是看在她身份,她早就讓她嘗遍一百種酷刑了!
「主人消消氣。」一名嬌媚無比的男寵走過去,拍了拍金福麗的胸口,為她順氣。
誰知道金福麗一點也不領情,一巴掌扇在了男寵的臉上,狠狠的怒斥:「都給我滾下去!」
這一聲,嚇得一群男寵跪倒在地,顫顫巍巍的請安離去。
隨著男寵的離去,這大廳的烏煙瘴氣總算清新一些了。
金福山不悅的看了一眼金福麗,示意她消停點。
金福麗咬牙切齒的壓下怒火,不甘心的找座位坐下去,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落在李允卿身上。
如果目光是實體,估計李允卿已經碎屍萬段了。
可惜李允卿淡定的可怕,壓根不想再搭理她,目光只是一味的看著那些新端上來的菜餚上。
她瞅了一眼兩個少年黑魆魆的小臉和手,嫌棄的開口:「都下去洗洗再來。」
兩個少年一愣,這才看到自己骯髒的爪子,瞬間潔癖又爬了回來,讓兩人打了個冷戰,趕緊去找水洗手洗臉。
胡四娘和金家兩人,也是安靜極了,看著那些丫鬟魚貫而入,將精緻的飯菜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再緩慢恭敬的退出去。
胡四娘和金福山是不想再惹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姐了,而金福麗是在金福山冷鷙的目光下,生生的壓制住怒意。
待菜餚都上來了,胡四娘才笑呵呵的開口:「吳小姐是第一次來渭城吧,渭城的菜也是第一次吃,要多吃點才是。」
李允卿微微看了看那些菜餚,比方才愈加精緻了一些,雖說在帝都很常見,可是在這兒,估計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也終於有能夠下咽的飯菜了。
她拿起筷子,吃了一點,又漫不經心的看到屋子外面去,清眸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話說那兩個少年。
暗戳戳的洗了手,甩開了服侍的丫鬟,軒轅祁玉從屋子裡探出頭來,做賊一般的東看西看。
站在後面的軒轅然櫟一臉懵:「你在幹嘛呢?」
「噓!」軒轅祁玉瞪了一眼軒轅然櫟,示意他小聲一些。
軒轅然櫟驀地後退一步,心想軒轅祁玉剛剛有沒有把口水吹到他臉上,並嫌棄的抹了把臉。
軒轅祁玉因為軒轅然櫟的動作愣了一下,也沒有多想,繼續貓著腰打量著四周,然後走出去,暗戳戳的回頭,對軒轅然櫟招了招手。
軒轅然櫟也是淡定,不緊不慢的跟在軒轅祁玉後面。
軒轅祁玉一直貓著腰走路,突然發現軒轅然櫟那昂首挺胸的模樣,臉色一黑:「我說,狗奴才你能小心點嗎,被發現了怎麼辦?」
軒轅然櫟瞥了一眼軒轅祁玉,又看了看四周,無語的開口:「可是周圍沒有人啊。」
軒轅祁玉:「……」
好像也是……
「咳咳咳……」軒轅祁玉尷尬的揮了揮手,「哎呀,我那是謹慎,謹慎你懂嗎?」
軒轅然櫟繃著一張臉,張了張嘴,剛想說話。
「你肯定不懂啦,跟緊我。」軒轅祁玉打著哈欠敷衍過去,快速跑進另一個院子中。
軒轅然櫟:「……」
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然後跟上前面的那個草包。
這是一個挺大的院子,門口擺放著兩口大缸,裡面有黑黢黢的水。
軒轅祁玉好奇的望了一眼,夜晚也沒燈,看不清,回頭道:「狗奴才,你看這怎麼有一缸黑水啊?」
軒轅然櫟也走了上來,沉靜的目光落在水缸上,輕微的皺起眉。
倒是看不出是什麼,不過那濃郁的血腥味是什麼?
軒轅祁玉眯著眼睛湊過去,卻被那嗆鼻子的血腥味辣到了,不住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哇我的天哪,這是宰殺動物留下的血水吧,難道我們走到廚房來了?」
他朝四周看了看,這院子挺大的,而且地方也較為隱蔽,也沒有煙囪之類的,不像是廚房啊。
軒轅然櫟沉靜的倒是落在了軒轅祁玉的身上,蹙眉疑惑道:「你這會跑出來是做什麼?」
軒轅祁玉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狗奴才,你怎麼這麼笨啊,你想想,現在金福山一家都在大廳,還有一票丫鬟僕人也在那,我們剛好可以潛進來找證據啊!」
「……」軒轅然櫟皺起眉,就算要找證據那也是曹八他們的事吧,你確定我們來不是添亂的?
「而且你不覺得師父讓咱們出來洗手,就是讓我們找證據的暗號嗎?」軒轅祁玉狡黠的眨了眨眼。
他肯定師父一定是這個意思,他真是太聰明啦!
像狗奴才這種智障,就不明白。
「……」軒轅然櫟一懵,看著軒轅祁玉的眸子中,布滿了複雜。
這草包的腦子沒被門夾了吧?
他倆又不會武功,又是小孩子,還是需要保護的對象,師父怎麼會讓他們出來冒險?
「好啦好啦,我看這院子隱蔽的很,一定有秘密,咱們進去看看。」軒轅祁玉一臉神秘,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四周,示意軒轅然櫟跟上他。
軒轅然櫟本來一點也不想跟著這草包瞎參合的,但是他也怕這草包太笨會出事,只好跟上他。
軒轅祁玉慢慢的走到那中間的大門處,神經兮兮的探過頭去傾聽。
裡面非常的安靜,一縷陰風吹過來,還讓他打了個抖。
軒轅然櫟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軒轅祁玉的動作,不知為何,站在這院子中,心中就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鼻息之間那股血腥味,讓他猜測起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可惜他的閱歷太淺,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這裡是拿來做各種陰暗之事的。
軒轅祁玉將手放在門上面,想推開,潛意識卻有一種抗拒。
他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軒轅然櫟,為自己找了點勇氣,手指上一用力,推開了那大門。
「咿呀——」
開門聲詭異陰冷,猶如地獄傳來的厲鬼淒嘶。
這聲音,將兩個少年的心也給揪了起來。
軒轅祁玉抬起有些重的步伐,跨了進去,一股潮濕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他冷不丁的一個抬頭!
正對面的牆上,掛著血肉模糊的屍體,血水滴滴嗒嗒的落下。
仿佛在譜寫一曲來自九幽煉獄的哀歌。
軒轅祁玉驀地睜大眼睛,瞳仁一縮,一口氣卡在了喉嚨口,心臟傳來一陣驚惶的劇痛感,整個人猶如掉進了冰河之中,冷意從四肢百骸席捲而來,直接讓他僵在了原地!
軒轅然櫟隨後也走了進來,看到面前景象的一瞬間,整個人被籠罩在了巨大的恐懼之中,甚至一陣陣耳鳴,讓他忍不住要嘔出自己的五臟六腑來。
夜色下的屍體,看不清細節,只知道那些身體殘破的血肉之體,在夜裡靈魂幽回,傳來一陣陣悽厲的嘶吼!
軒轅祁玉整個人都是要暈過去的樣子,一點點的開始顫抖,驀地張開嘴,一陣慘叫聲就要出口!
軒轅然櫟猛的伸手抱住他,一隻手緊緊捂住他的嘴巴,將那慘叫硬生生的給擋了回去!
「唔唔……」軒轅祁玉猛烈的顫抖起來,眼前的景象讓他閉不上自己的眼睛,一股晶瑩的淚水猛的噴出來,嘩嘩的往下掉。
軒轅然櫟則是緊緊的閉著眼睛,緊緊的抱住軒轅祁玉,緊緊的將他的嘴捂住。
兩個無助的少年在夜色下,在那屍體面前,猛烈的顫抖,來自靈魂的驚駭,讓淚水與汗水同流!
「唔唔唔……」軒轅祁玉被捂住嘴,還在不停的落下眼淚。
終於軒轅然櫟承受不住軒轅祁玉的體重,兩個人雙雙跌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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