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戶部工部的兩位尚書,真的想貪污這次的撥款,那麼就和蘇付沒什麼關係了。
蘇付應該比誰都清楚,她現在緊緊的盯著其他三部,只要有一點點么蛾子,都會被揪出來。
再說,區區四十萬兩而已,於蘇付而言,不過是小數目罷了,他不會傻到為了這點錢,去丟了兩個二品尚書。
這樣看來……這件事就是那兩個尚書密謀的了。
估摸著是想拿著錢就跑?
或許是想著他們那點醜事,遲早會被她揪出來,到時候可就罪無可恕了,倒不如拿著錢跑路,或許下半輩子還可以好過,至少衣食無憂。
想到此處,李允卿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的冷笑。
如果她猜測的是正確的,那麼蘇付還真是倒霉啊,利益構建下的關係,最終也會被如此輕易瓦解。
那麼——火藥爆炸的事,是否與那兩人有關係呢?
會否就是因為他們想要錢,所以弄出來的災難。
如果是那樣——那他們可就真的罪無可恕了,三百多餘人的死傷,他們幾輩子都償還不了!
「大人?」慕桐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正在沉思中的李允卿。
有那麼一瞬間,李允卿那清澈見底的眸子中,划過了一抹濃重的殺意,令人剎那間窒息。
「我沒事,你繼續在城北盯著,看看他們究竟管不管百姓的死活,一有消息,就來通知我。」李允卿微微勾起唇角,淡淡的道,「我會派幾個影子貼身保護你,你把消息寫成紙條給他們,讓他們交給我便可。」
慕桐玉慎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努力的,告辭。」
說罷,她站了起來,轉身便走出了客棧。
曹八不動聲色的對著暗處的影子打了個手勢,便有幾道黑影迅速掠出,追隨慕桐玉而去。
李允卿單手撐著下巴,睫羽微垂,清眸中帶著沉思。
她不能暴露身份,引起兩個尚書的警覺,和蘇付那邊的人,知道她在屏山縣,怕是會派出大量殺手來滅口。
這樣,調查有些事就會比較麻煩。
暫時只能等待慕桐玉的消息,以及影子在縣衙盯著,看看會發生什麼事。
「好無聊啊……」南宮洵趴在桌子上,嘆了口氣。
本來以為來一趟,可以看風景的,沒想到壓根沒有看頭。
就吃了一些特產,也不見得好吃……
還有啊,他屁顛屁顛跟著來了,還沒有幫上大人什麼呢,那下次大人是不是就不會帶他來了?
不要啊,他一定要來的,就算是為了小如溪!
「你還無聊呢,吃了那麼多東西,還跑的動嗎?」如溪嫌棄的掃了他一眼,再看了看他那大肚子,最後嫌棄至極的癟了癟嘴,轉過頭去。
她怎麼會認識這麼慫的一個人?
「別小看我好嗎,隨叫隨到,只要你們需要我,小爺我可是居家旅行必備的!」南宮洵拍了拍胸脯,一臉妄尊自大。
「切切切。」如溪癟著嘴巴,扇了扇面前的空氣。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飛掠而來,隔著街道,對曹八打手勢。
影子們都學過啞人的手語,用於暗地裡的傳遞消息。
曹八冷冽的眯了眯眼睛,低聲道:「縣衙在招廚藝和舞姬,像是要舉辦什麼宴會。」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皆是一頓。
隨即,南宮洵一拍桌子,怒道:「城北的爆炸還沒完呢,他們舉辦什麼宴會?!」
說罷,四周不少怪異的目光投過來,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南宮洵這才訕訕的笑了笑,抓了抓後腦勺,小聲對如溪道:「你說是不是?」
「你終於說了句對話了。」如溪微微偏了偏頭,也是摩拳擦掌的道,「他們怕是在商量怎麼分撥款吧?」
討好了屏山縣縣尹,就可以分撥款了,所以才如此宴晏笙歌,樂不思蜀?
李允卿倒是看不出怒意,只是冰冷的眯了眯清眸,小臉冷若冰霜,恍若一把劍,直插人心。
「我真想去抽他們一頓!」南宮洵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如溪挑釁道:「有本事就去啊。」
「我……」南宮洵的肩膀一垮,他怎麼去,當人肉沙包啊,他又不會武功好不好!
他的優點呢,只有腦子好使,然後風流倜儻!
等等……風流倜儻?
剎那間,電光火石,南宮洵靈光一閃,驚喜道:「我可以扮作舞姬混進去,然後趁他們樂不思蜀的時候,套出他們的秘密啊!」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的眸子一亮。
他們怎麼忘了南宮洵這個女裝大佬?
讓如溪去,肯定是不能的,如溪再怎麼說也是未出閣的女子。
可是南宮洵可以啊,而且他那麼標緻,又有「工作經驗」,這不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嗎?
「對哦!沒想到你這個飯桶還有點用處嘛!」如溪拍手叫好,連忙拉著南宮洵就要上樓去,走到南宮洵的房間,推門而入。
「小如溪你幹嘛啊……」南宮洵一個趔趄,略顯羞澀的道,「就算你崇拜我,也不需要如此急不可耐的以身相許吧?」
如溪:「……」
當她方才的話沒說。
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嫌!
「少廢話,快坐下,老娘給你打扮打扮!」如溪激動萬分,抄起客棧自備的梳子就開始給南宮洵梳頭,一邊吩咐影子出去買首飾和衣裙。
「你……你會嗎……?」南宮洵一臉擔憂的望著銅鏡中的自己。
小如溪每天都是素麵朝天,一襲黑衣,她這樣的糙漢子,真的會打扮嗎?
如溪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爆栗:「怎麼說話呢,老娘我以前可是……一枝花啊。」
說到一半,如溪硬生生的將花魁兩個字咽了下去。
南宮洵……不知道她以前是做賣藝舞姬的吧?
而且還是怡紅院的頭牌花魁。
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嫌棄她?
其實突然回憶起以前,如溪才驚覺,自己不過是一個低賤的舞姬而已。
可是大人一點也不嫌棄她,給了她如今的所有。
從銅鏡中看到了如溪的神色變化,南宮洵心頭一緊,不禁自省,他做錯什麼了嗎?
怎麼說起自己以前是一枝花,小如溪就這般失魂落魄呢?
如溪她以前究竟是做什麼的……?
南宮洵是個直腸子,藏不住任何話,想到這裡,就要問出口才舒服。
可當他一張口,就看到影子破窗而入,拿著一大堆衣服首飾,丟在梳妝檯上。
如溪的目光瞬間被吸引了過去,再沒有了方才的落寞。
南宮洵又訕訕的將話咽了下去。
這時,李允卿和曹八也走了進來,站在一旁,看如溪倒騰南宮洵。
別說南宮洵的模樣是真的清秀,雌雄莫辯的長相,只要將那墨發一散,立馬就會變成一個小姑娘,而且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幾乎不需要刻意去打扮,就會吸引那些男子的目光。
影子很懂南宮洵,買來的都是騷粉色的桃花首飾和舞蹈衣裙。
如溪非常滿意,給南宮洵挽了一個清雅脫俗的髮髻,再將那桃花簪一戴,映襯著他那白皙的皮膚,可謂是雪腮泛紅,誘人至極。
南宮洵竟也十分滿意,嘖嘖有聲的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小如溪你還真有幾把刷子嘛。」
「那是。」如溪得意的一翹嘴角,卻立馬變了臉色,「你叫誰小如溪呢,我小嗎?」
「嘿嘿嘿!」南宮洵訕訕一笑,抱起那騷粉色的衣裙就跑進了屏風後面,還大聲道,「別偷看啊!」
「誰稀罕看吶。」如溪不冷不熱的癟了癟嘴。
淡淡的望著屏風,李允卿神色清冷。
若要真的被南宮洵問出了火藥爆炸,是那兩個人所為,那她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甚至是挫骨揚灰,才能慰藉那些冤死的亡靈!
不一會兒。
南宮洵就穿好了裙子走了出來。
這次的裙子與上一次略有不同,屏山縣找不到那麼精緻大膽的舞裙,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粉色裙子,再加了兩根絲帶,裙擺的繡花倒是很精美好看,估計是當地特有的繡法。
南宮洵的腰肢玲瓏如擺柳,四肢纖長,皮膚白皙如雪,身材高挑,那一襲粉色的衣裙格外襯他,相比上一次更加靈秀鮮嫩一些,像極了我家初長成的小仙女兒。
唯有——
南宮洵那騷包得意的表情,略有點令人倒胃口,他捏著嗓子,吐出空靈如鶯啼的悅耳女聲:「怎麼樣?小女子好看嗎?」
聲音一出,三人都震驚了!
這不是女人的聲音嗎?!
那次南宮洵裝女聲還特別困難,這次怎麼如此惟妙惟肖了?
如溪眨了眨眼睛,生怕看錯了,自己眼前的,壓根就是一個女子啊!
搞得她都有,衝過去掀起他裙子一探究竟的衝動了!
「嘿嘿嘿,震驚了吧?」南宮洵用回了自己的聲音,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嘚瑟的解釋道,「那次變裝的敗筆,我回去後偷偷訓練了很久,才終於彌補了,怎麼樣?小爺我是不是無所不能?」
瞅著南宮洵那一副求表揚的樣子,卻格外越看越欠打。
如溪咬了咬後槽牙,無語扶額道:「趕緊的,別壞了大人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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