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溪迅速飛掠而出,悄無聲息,不泛纖塵,確定了暖閣內已經沒有侍衛了之後,再掠了回來,對李允卿頷首。
李允卿微微勾了勾唇角,清眸微挑,對墨初上使了個眼色。
墨初上一如既往的冷漠,修長的手指一勾,那絲絲縷縷的冰蠶絲便纏繞了起來,瞬間將杜榮興裹的嚴嚴實實!
杜榮興也瞬間意識到了不妙,猛的睜開眼睛,卻喉口一疼——
墨初上隨便拿了一根針飛射而出,正中杜榮興的喉口穴位,一陣劇痛之後,杜榮興凶相畢露,想要大喝一聲,卻見發出口的只有稀碎如蚊的低吟:「你要做什麼!」
杜榮興震驚於自己的聲音的同時,也發現自己竟然被捆綁成了蟬蛹,不能動彈半分!
「哇塞……」南宮洵驚訝的挑了挑眉毛,忍不住湊到了杜榮興的面前查看,擺弄了一下他的頭髮,笑嘻嘻的道,「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蠶!」
「鬧什麼鬧,過來,別耽誤了大人的正事!」如溪嫌棄的癟了癟嘴,扯著南宮洵的耳朵就掰了回來。
「哎喲……疼疼疼!」南宮洵眼冒淚花,被如溪揪到了一邊。
而此時,杜榮興還在劇烈的掙扎,可那冰蠶絲怎麼可能由他輕易扯破的?
他愈掙扎,那絲會纏的愈緊,而且會滲透出巨大的寒意,叫人如墜冰窖!
「別掙扎了,我還沒見過哪個人能掙得開。」墨初上一如既往的冷漠,嗓音冰涼如水,低沉悅耳。
其實他也沒見過被冰蠶絲這麼捆綁的人。
也虧李允卿想得出來,這樣整人的法子。
要不是她整治的是奸臣,於天下蒼生有益,他才不會瞎參合。
雖然做起來……感覺還挺好玩的。
杜榮興不再掙扎,而是雙目赤紅,陰鷙的瞪著李允卿,質問道:「御史大人,你綁住下官這是為何?!無皇令加害朝廷二品大員,就算你是一品御史,也是死罪!」
杜榮興竭嘶底里的咆哮著,可發出的聲音只有微毫,勉強讓屋子內的人聽清,外面是根本聽不見。
而且杜榮興已經被捆成了粽子,更不能動彈著發出聲音,吸引外面人的注意,前來營救。
「吼什麼吼啊,我又沒有把你怎麼樣。」李允卿略嫌棄的瞥了一眼杜榮興。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調戲良家婦女呢。
「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還不快放了我!」杜榮興已經氣炸了,怒不可遏,連尊稱自稱都給忘了。
「我能有什麼意思,這你得問神醫啊,他再給你診病呢。」李允卿一臉的雲淡風輕,漫不經心的倚靠在椅子上,黛眉微挑,示意了一下墨初上的方向。
墨初上一臉冷漠。
「你這根本就是玩弄下官!快放開,我不診了!我要呈秉陛下,你這樣的黃毛丫頭懂什麼,簡直是無理取鬧!」杜榮興已經被氣的言語混亂,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額頭青筋暴起,眸子中盛滿了滔天的怒意。
「杜大人何必口出如此傷人之言呢,我是好心好意讓神醫給你診病的啊。」李允卿笑的無辜,「都說診病沒有舒坦的,杜大人就忍耐一下吧,後面還有難忍的呢。」
杜榮興瞪大了眼睛,後面還有?她究竟想做什麼?!
「李允卿!」杜榮興憤怒的咆哮,「你不要以為你是一品帝師和御史,就能夠一手遮天,我若是死了,你脫不了罪!」
「這是什麼話,我這麼善良的女子,怎麼會殺人呢,杜大人還是留著勁兒,等候神醫診治吧。」李允卿清澈見底的眸子中帶著似笑非笑,輕飄飄的話語,往往能夠氣死人。
杜榮興氣的直喘粗氣,再次劇烈掙扎,可那冰寒之感滲透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冷的他直發抖!
時間過去了半盞茶時間,他已經凍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身體上不停的冒著白氣,猶如一大塊冰渣子。
李允卿略驚奇的看著杜榮興,心道墨初上挺行啊,墨家的寶貝果然多,這個冰蠶絲是個寶貝,她一定要順點到手才行。
墨初上冷漠的瞥了一眼李允卿,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從她那雙眼放綠光的狀態,他基本知道自己的冰蠶絲,怕是保不住了。
杜榮興凍的不停顫抖,憤怒的看著李允卿:「你不是說,神醫要診治我嗎,怎麼還不動手?要這樣一直綁著我,成何體統!」
他一定是被驢踢了腦袋,怎麼會怕惹事,所以對李允卿一直低三下四呢!
龐達的事發生了,他害怕惹上點晦氣,所以夾著尾巴做人。
沒想到還是被這個女人盯上了!
這個無理取鬧,胡攪蠻纏的黃毛丫頭,就該去死!
軒轅翟也是腦子進水了,竟然把官位給這麼一個不成體統的小丫頭!
竟讓她騎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真是氣煞他也!
日後他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都不足以解他心頭之怒啊!
「杜大人這就不懂了吧。」李允卿慵懶的倚靠在椅子上,雲淡風輕的看著他,淺笑道,「這正是神醫治病的法子,待你的身上啊,結滿了冰晶,這病就好了。」
看李允卿說的一本正經,南宮洵和如溪在一旁偷笑,墨初上一臉冷漠,形成了鮮明對比。
杜榮興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睚眥欲裂,眼珠子差點都要瞪出來。
結滿了冰晶?!
那他不就是死了嗎!
她開什麼玩笑,這是診病的法子嗎!
更何況,他壓根就沒有生病!
「李允卿!你快放開我!我沒有生病,放開!」杜榮興竭嘶底里的怒吼,脖頸上血脈凸顯,奈何只能發出蚊蠅般的聲音。
「杜大人。」李允卿惋惜的搖了搖頭,「你怎麼能因為診病的過程艱辛,就說自己沒有病呢,明明一直說身體不適的是你啊。再說了,你有沒有生病,神醫還不知道嗎,不信你問問他?」
說完,李允卿笑魘如花的看著墨初上。
墨初上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她,然後淡漠的開口道:「病入膏肓,除冰晶結身而不能解。」
李允卿滿意的點頭,如哄小孩般看向杜榮興:「你看,神醫都這麼說。」
杜榮興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雙目赤紅的瞪著李允卿,仿佛要把她碎屍萬段。
他入仕十多年,還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還從未被人如此戲耍!
「李允卿!你莫要囂張,今日你如此戲耍於我,待日後,我杜榮興與你不共戴天!」杜榮興陰鷙的盯著李允卿,竭嘶底里的咆哮,徹底被惹怒的他,猶如一頭髮瘋的獅子,張開了血盆大口,張牙舞爪要撕碎面前的女子。
至始至終,李允卿都是巧笑嫣然的看著他,清眸中的漣漪都未曾掀動半分,清冷絕色的小臉,看得人深感壓迫力。
與喘著粗氣,怒不可遏的杜榮興,形成了鮮明對比。
片刻後,李允卿輕笑一聲,慵懶的換了個姿勢,瑩白如玉的素手撐著下巴,嗓音澄澈空靈:「杜榮興,老實說吧,我今天登門,就是來找你的麻煩的。」
杜榮興快要瞪出來的眼珠子,又凸了一分,布滿了血絲,有幾分駭人,他竭嘶底里的怒吼道:「李允卿,我與你何怨何仇,你要如此對我!」
此時此刻,杜榮興的五臟六腑都冷的結了冰,劇痛堪比內傷,每一句話又需要使勁才能說出來,其痛苦可見一斑。
聞言,李允卿似笑非笑的歪著頭,好似饒有興趣的重複了一下他的話:「何怨何仇?」
杜榮興怒瞪著雙目,李允卿輕笑一聲,慵懶的站了起來,掃了一眼四周,意味深長的低聲道:「杜榮興,看看你這府中,你說何怨何仇?你該去問問那些被你搜刮的百姓吧?」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杜榮興卻還是不懂。
李允卿就是為了那些平民百姓,要如此大費周章的玩弄他?
他不信!
「李允卿,你不要賣弄清高,是你想要大秦的兵權對不對!你想要造反對不對!!」杜榮興幾近癲狂,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癱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是狼狽不堪。
李允卿居高臨下,清眸中深不見底,好似惋惜的看著他:「隨你怎麼說,不過杜大人您現在的現狀,您可要搞清楚了,不拿出罪證,今天就別想活著走出杜府的大門!」
她的聲音空靈詭譎,透著十足的冰冷,攝人不已。
杜榮興費勁的抬起頭,怒不可遏的瞪著李允卿:「你休想,你若敢殺了我,你也逃不開罪責!」
杜榮興也不是好忽悠的,李允卿今日要來杜府的事,人盡皆知,若他死了,那誰動的手,大家都清楚,李允卿逃得了死罪,也逃不了責罰。
不過李允卿若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就要後怕一下,她究竟會不會真的動手了。
「是麼。」李允卿嘴角的弧度微涼,淡淡的反問,仿佛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雲淡風輕的道,「那我還真不能把你怎麼樣啊,那不如就扔出去吧。」
杜榮興瞪大雙眸,不知道李允卿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已經沒有了咆哮的力氣,只能幹瞪眼。
如溪領命,絲毫不考慮李允卿這句話有什麼不對,走到杜榮興的面前,單手提起他的衣襟,就從窗戶那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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