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李允卿走過迴廊,就能看到一片爭芳鬥豔的花園。

  雖是深秋,卻還是有很多這個季節盛放的鮮花,就菊花就有好幾種顏色,枝葉上鋪上了一層淺淺的冰霜,晨曦微灑,暗香浮動。

  那一處處重巒疊嶂的假山,清澈見底的流水輕拂而過,綠葉紅花之後偶有朱紅色的小亭子,頗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很明顯,這裡是大將軍府的後院。

  這後院被這位常夫人布置的如此濃淡相宜,精緻動人,可見這位夫人真的不是一個普通人。

  後院不是很大,很快她與北夜君就來到了前院。

  後院與前院的隔斷是一個十分寬闊的練武場,周圍擺放著不少兵器。

  此時正有一名少女在練武,手上一條長鞭,猶如生命的靈蛇一般,招招凌厲,飛速抽打在地面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那非常不錯的武藝,很明顯是慕雲蘿的花拳繡腿比不了的。

  少女再轉身,就可以看到她嬌俏的小臉,一襲鵝黃色長裙十分配她,青絲高束,英姿颯爽。

  在看到迎面而來的二人時,少女的動作猛的收住了,目光仔細的看著李允卿。

  李允卿的身後是一片花團錦簇,她卻僅僅一襲青衣,素雅如墨,青絲半綰,容顏清秀,脫塵拔俗。

  她不過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就給人以風華絕代,絕世而獨立的感覺,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眼。

  常悅心呆愣了幾秒,是在北夜君冰冷的目光中才恢復了神智,隨意的笑了笑:「姑娘你醒了,昏睡了兩天呢,有那樣武藝高強的爺爺,你怎麼能是個病秧子呢,也要多多鍛鍊才行。」

  看著面前的少女噼里啪啦了一大堆,李允卿只是淡淡的頷首,算是回應了,隨後就直接繞過了練武場,繼續朝前院而去。

  北夜君也緊隨其後。

  二人離去後,常悅心盯著他們消失的地方沉思了良久。

  一個丫鬟走上來,遞給常悅心一條擦汗的手帕,並一臉花痴的看向那二人離去的背影:「小姐,那個公子真是好看啊,可惜聽說他與那個姑娘已經定親了。」

  常悅心隨意的應了一下,將額頭的汗水擦拭乾淨後,不經意的說了一句:「那個姑娘也好看。」

  「啊?」丫鬟呆愣了一下,有點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什麼會這樣說。

  其實她剛才也注意到了那個姑娘,皮膚白皙,五官也還好,也能勉強算是一個美女。可是比起小姐來說,簡直就是鮮花和雜草的區別好嗎,小姐竟然說那個姑娘漂亮,真是讓人不能理解。

  「啊什麼,娘不是說今天有事給我說嗎,快走吧。」常悅心將手帕丟給丫鬟,再把長鞭掛在腰間,快步走了下去。

  丫鬟疑惑的撓了撓頭,見小姐已經走遠,趕緊跑了下去,快步跟上。

  李允卿一路走到了前院的大廳與大門之間的地方,掃了一眼這裡,對北夜君道:「北夜君,你說崔亭昱他們現在在哪?」

  北夜君慵懶的挑眉:「還能在哪,估計是去軍營了吧。」

  「也是…」李允卿清冷的看了看那大門,心中在思考是去軍營呢,還是等崔亭昱回來了,下次再一同去。

  想到這兒,李允卿突然道:「北夜君,這關都會不會有人認識你啊?」

  「應該。」北夜君懶懶的揚起眉毛,黑眸中帶著沉思,隨即漫不經心的回答,「沒有吧。」

  應該沒有吧。

  李允卿嘴角抽搐,萬一有人認識,那她不是……

  「喂,你要不要易容一下?」

  若是有人認出他,就很容易想到她的真實身份。

  那樣的話就麻煩了,刺殺的人一堆接著一堆,就不能好好的完成這次關都之旅了。

  估計累都要給累死。

  北夜君依舊是慵懶的模樣,微微斜眸瞥著李允卿:「你說呢?」

  李允卿無語至極,她好想現在就把這廝打腫啊,那樣就認不出來了。

  可惜她打不過…

  「不易容也可以,有大人物在的時候,你就給我躲起來聽到沒。」李允卿威脅一般的盯著北夜君,「如果你給我惹出事情來,我就不准你跟著我了。」

  「好好好。」北夜君懶懶的聳肩,無奈的只有答應她,「不過,如果你有危險,我還是會出去的。」

  李允卿盯著他半晌,最後只有敗下陣來:「好好好,不過我能應付的,你就不准出來。」

  北夜君一口答應:「行。」

  一切都商量好,李允卿才抬步走出了那大將軍府的大門。

  與北夜君一同朝那城中走去。

  大將軍府位於一條並不喧譁的街道上,那一條街上滿是宅院,居住的全部都是有權有錢之人。

  李允卿決定現在城中逛逛,看看這個關都城究竟亂成了什麼樣子。

  還未踏進城中的繁華地段,就見不少茶攤巷尾,有許多士兵衣著的人在閒逛,或是吆五喝六,或是欺凌弱小,再或是偷懶打盹。

  李允卿微微挑眉,按理來說,新任大將軍上任,這些士兵應該集中在軍營,等候新大將軍閱兵才是,這些士兵竟然還在街上閒逛。

  究竟是崔亭昱還未開始閱兵,還是這些人不聽命令?

  「北夜君,我們過去坐坐。」李允卿隨意的伸出手,扯了扯北夜君的衣袖,示意他去那邊茶攤。

  北夜君的深眸看著李允卿拉著他的衣袖,心情非常愉悅,自然是她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二人在路邊不起眼的茶攤就坐,旁邊小二哥問他們喝什麼,李允卿就說隨便來兩碗茶就好。

  這茶攤十分簡陋,茶水也次,李允卿微微嗅了嗅,就沒有再打算端起來,目光落在身後的幾名士兵身上。

  那幾個約莫是在賭錢,拿兩個茶碗合著,放進去三個骰子,開始猜大小,輸了就拿錢出來。

  可以看到這些士兵拿的錢還挺多,雖說對李允卿來說這些錢很少,可是對比起普通百姓,簡直可以說是個大數目了。

  而這時,從胡同里吊兒郎當走出來一個士兵,對他們揚了揚下巴:「餵你們,聽說那個新來的大將軍現在正在演武場和咱們那幾個副將軍在比武呢。」

  「就你消息最靈通。」一個士兵不以為然。

  「誒,我就希望能把那個新來的給弄傷弄殘,那樣咱們就可以這樣一直閒著了,多好啊。」

  「那是,姓常的死的好啊。」

  「我倒是聽說,常元良是南潯飛那個飛賊給弄死的。」

  「胡說,我聽說是城主……」

  「你們都不知道,他是……」

  一群士兵在議論紛紛,說的唾沫橫飛,其他賭錢的也停了下來,聽他們談天說地。

  李允卿眸光微動,崔亭昱在演武場和好幾個副將軍在鬥武?

  崔亭昱的武功是不錯,不過猛虎不敵群狼,怕是會敗下陣來?

  李允卿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此時時候尚早,再坐個半個時辰就去演武場看看。

  也不知苗壹苗貳他們到了沒,打不過就直接來陰的,讓那些無事生非的傢伙嘗點苦頭。

  李允卿在沉思,北夜君就懶懶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悠然而柔和,一刻也不離開她。

  只要他在,他就會把她身邊的影子全部趕走。

  既然趕走了,他就要緊緊的盯著她,一般她萬無一失。

  李允卿他們坐在離小二哥休息的地方最近,那年齡不大的小二哥一臉憎惡的看著那些士兵,卻又不敢表現的太過火,低著眼眉還緊咬著牙,那樣子,旁觀者想看不出來都難。

  「小二哥,那些人經常來這裡嗎?」

  少女的聲音清冷悅耳,正在心中一段段撕碎那些士兵的小二哥一愣,抬起頭來就看到李允卿面色平常的看著他。

  以及她旁邊那個滿臉冰冷,黑眸中儘是威懾力的男子,好似漫不經心的瞥著他,他卻覺得自己要是說錯一個字,那個男子就要把他就地扒皮拆骨了。

  小二哥微微咽了口口水:「你是說那些士兵?」

  李允卿淡淡的點頭,清秀的小臉上,那雙清冷的眸子淡然如水。

  提到那邊的人,小二哥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咬牙切齒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壓低了的聲音中都帶著憎惡:「十天有九天,一天有大半,都在這裡混吃混喝,不給錢,脾氣來了還砸東西,一群地痞無賴,簡直侮辱了士兵這個詞。哪天被朝廷派出去,不死在沙場上,我就不姓……」

  小二哥噼里啪啦一大堆,都是在咒罵那些人,虧得李允卿面色淡然的聽他說完。

  李允卿微微挑眉,繼續問道:「這關都就沒人管得了他們了嗎?」

  小二哥低低的冷笑一聲:「小小士兵怎麼會沒人管得了,但是自從常將軍去世,那些副將壓根不就管軍營的事了,整天拿著朝廷的俸祿吃喝嫖賭,壓根就不管咱們老百姓的死活……」

  「那城主大人呢?」李允卿再道,聽聞關都城城主名為鄭義德,長年與常元良不合,城主的侍衛經常與士兵發生衝突,水火不容。

  這常元良去世了,鄭義德不正好樹立威風麼?怎麼會任由那些士兵在大街上為非作歹,而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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