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瀚學殿。
又是一上午的無聊時間,李允卿讓他們背書,她就一旁看書。
時間很快的流逝了,待皇子們離去,李允卿抬步走出瀚學殿,就在迴廊處遇到了俞瑾知。
俞瑾知好像一夜難眠,精神有點恍惚,看到李允卿勉強的勾起一抹微笑:「帝師大人。」
李允卿淡淡的挑眉,想必也是沒有抓到兇手才憔悴成這個模樣吧,也是為難她了。
「走吧,去玉梨宮。」
「好好。」俞瑾知重燃希望,帶著李允卿去了自己的宮殿。
踏進玉梨宮,就有一大片宮女跪地行禮:「參見帝師大人,參見昭儀娘娘。,」
李允卿抬眸看了一眼這宮殿,不算很大的宮殿,布置倒是非常靜雅。
偌大的院子中放著好幾個大水缸,水缸里種滿了各色的蓮花,暗香浮動間,一片涼爽。
李允卿和俞瑾知走進大殿時,李允卿淡淡道:「讓你宮裡的所有人到主殿來。」
「是。」俞瑾知應了一聲,馬上對貼身宮女吩咐。
李允卿走進去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俞瑾知見李允卿沒有坐在主位,她也不好上去,就坐在了旁邊。
這宮殿的布置和尋常宮殿差不多,都是后妃宮殿的標準配置。
不一會兒,俞瑾知的貼身宮女低著頭走了進來:「娘娘,人都到了。」
「進來吧。」
一聲令下,十多個宮女太監跪了一地,都是低著頭人人,自危的縮著脖子。
李允卿清眸微動,掃了一眼這地上的人,輕飄飄的目光卻自帶壓迫感,讓地上的人抖了三抖。
俞瑾知就一直盯著李允卿,想知道她如何調查。
李允卿淡淡道:「這些人都是伺候你多久了?」
「除了我的貼身宮女離心,其他都是新派來的,特別是……琴兒,是前幾日才送來的。」俞瑾知一個個的說著。
李允卿微微摸了摸下巴,清眸微動,突然問道:「琴兒,來玉梨宮之前是在哪個宮當差的?」
被點名的小宮女在最後面,聽到叫自己,她有點害怕的抬起了頭,露出來一張清秀的小臉,她小聲的道:「回大人的話,奴婢來之前是在皇后娘娘宮裡當差,做錯了事貶去了辛者庫,後來又送到了昭儀娘娘這兒來。」
俞瑾知詫異的挑眉,這宮女是皇后那出來的,會不會是皇后讓她塞小人進來的?
李允卿微微沉思了一下,尚在思考,卻聽到俞瑾知的貼身宮女離心憤怒的道:「一定是你,栽贓嫁禍娘娘的對不對?」
「不是,不是啊,奴婢冤枉啊!」琴兒被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解釋起來,「奴婢雖然是在皇后娘娘宮裡當過差,可是並沒有受命做任何事來加害昭儀娘娘啊,請昭儀娘娘明查!」
說著,她撲通一聲以頭扣地,嚇得不輕。
「除了你還有誰,一定是你!」那離心信誓旦旦的呵斥道。
俞瑾知是一直看著琴兒,心中也覺得她可能脫不了干係。
倒是李允卿將涼涼的目光落到了離心的身上,光華微冷,驚的離心一顫。
離心轉頭看了一眼李允卿,好像有點底氣不足的咽了口口水:「我想帝師大人也會明察秋毫的。」
李允卿微微垂下眸子去,手指輕輕摩挲著自己的青絲,小臉清冷,讓人看不出情緒來。
俞瑾知瞥了一眼李允卿,微微沉思了一下,難不成真的是琴兒嗎?
「娘娘,我覺得這小蹄子是不用硬的不會說的。」離心湊到俞瑾知的耳畔,狠毒的說道。
俞瑾知抿了抿嘴唇,看向李允卿:「大人怎麼看?」
李允卿的雪眸清冷,琴兒這個宮女是完全脫不了干係,但是也不一定就是她。
她也覺得……這個離心的話有點多。
「琴兒在宮裡是做什麼的。」李允卿淡淡道。
「她是新來的,又是從辛者庫出來的,自然是做一些外面打掃的粗活,平常都是不准進我的房間……」俞瑾知回答到一半突的愣了一下,回過頭去看李允卿,「她平常壓根不能進來,也就是說不是她了?」
李允卿淡淡的挑起眉:「也不一定。」
就這麼大個地方,想要在無人的時候進來也是一件易事。
「平常打掃我房間的是春夏和秋冬兩人。」俞瑾知接著說道。
二人被點名,也是戰戰兢兢的站了出來:「娘娘,不是我們啊,我們一向本分老實,是不會做傷害娘娘的事的。」
俞瑾知還未說什麼,就聽離心道:「娘娘,她們兩個平時多膽小啊,肯定不是她們,奴婢看啊,一定是琴兒那個賤蹄子手腳不乾淨,打一頓就會說實話了!」
俞瑾知好像有了一點鬆動,轉頭看向李允卿,卻見李允卿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俞瑾知的心微微一顫,小聲道:「大人……要不要用刑……」
李允卿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自己的頭髮,隨意的瞥了離心一眼:「你可知道宮裡動用私刑的後果是什麼?」
離心心頭一震,她磕磕巴巴的道:「奴婢……奴婢知道啊,可是這是非常事情,得有非常手段……不然時間到了,娘娘可就慘了。」
俞瑾知見離心都是為了自己,也是求情一般的看著李允卿。
李允卿清眸深不見底,低笑一聲,離心一直緊張的看著她,離心總有一種直覺,這個帝師大人好像有點懷疑她了。
她不能坐以待斃:「其實也不一定是琴兒吧,但是她的嫌疑最大,不如先多問問她。」
「娘娘,冤枉啊,琴兒真的沒有做加害您的事啊!」琴兒滿臉的驚慌,不停的磕頭。
俞瑾知一時不知道怎麼做,李允卿也不說話,她就說道:「有沒有什麼時候是我們都出去了,只有琴兒在宮裡的時候?」
其他人都是低著頭,不敢確定。
離心一臉篤定的道:「娘娘,那肯定是有的啊,平時您出去,可就只有她和其他兩個太監在,她得手的機會有很多。」
「嗯……」俞瑾知沉思了一下,所有的嫌疑都指向琴兒,那麼……應該就是她了吧。
「大人……」俞瑾知不確定的看向李允卿。
李允卿似笑非笑的掃過離心,又將目光落在那位琴兒的身上。
琴兒驚恐萬狀,不停的哀求:「娘娘,大人,奴婢真的是恪盡職守,沒有做加害娘娘的事啊,還請娘娘,大人明查!」
「嗯,我也覺得就是琴兒了。」
李允卿冷不丁的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離心的眸子中炸然掠過極度的喜悅,忍不住露出了明顯的笑容。
李允卿唇邊的笑意涼涼,將離心的動作盡收眼底,面上卻沒有絲毫表露,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手指:「先將琴兒關押起來,明日就去皇后那處理去吧。」
「可是……皇后娘娘她……」俞瑾知有點為難的道。
畢竟說是琴兒做的,那麼也就是說是皇后指示的了?
那麼她不是會直接得罪皇后?
估計這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吧……
李允卿涼涼的瞥了她一眼:「不是有我在嗎,先照我說的做。」
「是。」俞瑾知總覺得李允卿的目光有些攝人,她低了低頭,然後吩咐道,「來人啊,先把琴兒關押起來。」
「是!」
兩個太監走過去將琴兒押起來。
琴兒驚恐萬狀,被拖出去的時候還在不斷的哀求:「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啊!娘娘!」
俞瑾知一直有點心神不寧,她總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太對。
本來是林媚兒裝病,那就該是林媚兒陷害的她啊,怎麼會是皇后做的呢。
難不成林媚兒是真的病了嗎?
是皇后給林媚兒下了什麼藥,讓她生病的?
俞瑾知不知道,既然李允卿都這麼說了,她應該有她的理由吧。
畢竟帝師大人一向都是少言寡語的,許多事她不會親口說出來。
總之帝師大人要幫她,她就一定不會出事的。
「我明天再來,先走了。」李允卿淡淡的說道,起身就要離開。
「多謝大人了,恭送大人。」俞瑾知在後面行了一禮,目送李允卿離開。
出了玉梨宮的李允卿卻並沒有出宮,而是去了太醫院。
她站在不遠處的迴廊,參天的大樹透過陽光,灑落在地上,前方的太醫院看起來典雅而宏大,不少宮女進進出出。
當然她知道太醫是不會將林媚兒的藥單子給她的,就派了一個影子去偷。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影子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李允卿的面前,雙手呈上一張藥單子。
李允卿拿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她不是很懂醫術,還是回去讓府中的大夫看看吧。
若是這藥方真的是治病的,那麼林媚兒很有可能是真的生病了。
反之的話,琴兒就不是奸細,她不過是林媚兒用來替罪的羔羊。
她的目的是讓俞瑾知和蘇錦慧打起來,她好坐山觀虎鬥。
李允卿涼涼的笑了笑,這後宮的爭鬥一點也不比前朝的小兒科,照樣的城府深沉,詭計多端。
俞瑾知有點太嫩了,她的確有美貌,有腦子,可是耳根子有點軟,那個離心幾句話就左右了她的思路。
就算離心不是奸細,她也不會放任這樣的人再繼續留在俞瑾知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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