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夕陽西下,天上的雲被染紅,青山鑲上金邊,是何等恢宏盛世。

  大概只有一句詩可以形容。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走吧,去救如溪。」

  李允卿站起身來,紅衣飄揚,她眯著清眸,瞥了一眼那夕陽西下的盛世景色,驀地揚唇一笑,對著北夜君伸出手,「北夜君,願意和我一起給天下黎民一個太平盛世嗎?」

  少女的嗓音空靈澄澈,如山間明月,照亮所有黑暗之地。

  她一襲火紅如夕陽一般的衣袍,雌雄莫辯的容顏令人神魂顛倒,但是更令人窒息的是她的眸瞳,藏著萬世河山,宛若星海的眸瞳,迸射出的萬丈光芒,足以顛倒眾生,令天下臣服。

  肆意慵懶的坐在屋頂上的北夜君,定定的望著她,同樣是張揚輕狂的笑,果斷的應了一聲:「好!」

  說完,一把抓住李允卿的手,傾身而起,和她並肩站在屋頂之上,渡上金紅色夕陽的二人,如一對天穹璧人。

  不一會兒。

  北夜君攬著她施展輕功,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吳建國的臥房頂上。

  至於是怎麼找到這兒的,還多虧了李允卿的記性好,已大致掌握了總督府的路線。

  李允卿依舊是半跪下去,一片一片的拿開瓦片,就看到了屋內的景象。

  一樣的奢華陳設布置,唯一不同的是,新娘子被五花大綁在婚床上。

  吳建國此刻還沒來,只有五六個丫鬟在看守如溪。

  李允卿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其實說是來救如溪,她是不會直接放她走的,她想如溪可以和她合作。

  畢竟如溪把這父子迷的神魂顛倒,說不定可以套出證據來。

  北夜君一如既往慵懶的躺在一邊睡大覺,隨手拿過李允卿的衣角放在自己臉上,遮擋陽光。

  李允卿懶都懶得看他一眼,繼續趴在屋頂上看屋子裡。

  不一會兒吳建國就來了,掀開了如溪的蓋頭,強行喝了交杯酒,就打發丫鬟們走了。

  如溪五花大綁,目光憎恨的盯著吳建國:「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咬舌自盡!」

  這樣的事吳建國可見多了,他平常也沒少做這種事,只見他拿過來一包藥倒在杯子中,搖了搖,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娘子啊,這藥可是我從西域人那裡搜刮來的,一杯就倒,而且還非常聽話,嘿嘿嘿……」

  吳建國想想就迫不及待,猥瑣的搓了搓手。

  如溪驚恐的看著他,不停的往後退,而這時,她看到李允卿穿過了屋頂上的洞,輕盈的落在了房梁之上,並對她揚唇一笑。

  驀地,一切恐懼被沖淡,如溪仿佛充滿了力量,看著面前的吳建國道:「你,你別這樣,我不要喝那個,我聽你的就是。」

  吳建國警惕的道:「娘子怎麼突然這麼聽話了?不會是想耍什麼把戲吧?」

  「不是,怎麼會呢。」如溪強忍著噁心,對吳建國拋了個媚眼,諂媚的笑道,「我是突然想明白了,待在總督府多好啊,比我做舞姬舒服多了,呵呵。」

  「對嘛,這才對,如溪小美人果然識時務。」吳建國嘿嘿一笑,猥瑣的搓了搓手,臉上的表情令如溪作嘔。

  「你先放開我,我好伺候你啊。」如溪繼續笑道。

  「那可不行。」吳建國可不吃這一套,說著就開始脫衣服,迫不及待的道,「我怕你耍花樣,就這樣先入洞房吧,小娘子。」

  如溪眼看著吳建國脫得只剩下褻褲,慢慢的靠近她,她驚恐的望向李允卿。

  李允卿早已經準備好了蠱針,對著吳建國的後腦勺就是一針。

  吳建國的動作驀地僵住,眼珠子可以動,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了了!

  他猙獰的看向如溪,難道是這個臭婆娘搞的鬼?!

  只見如溪鬆了口氣,對著李允卿感激涕零的小聲道:「帝師,帝師大人……多謝大人相救,如溪沒齒難忘!」

  李允卿擺了擺手,表示無事,卻突然發現自己下不去了:「……」

  她回過頭,對著屋頂的洞往外看,低聲喊道:「北夜君,北夜君?北夜君?」

  喊了幾聲,都不見北夜君的回應。

  難不成這廝已經睡著了?

  李允卿無語的抹了把臉,只有順著房梁往上爬,爬回去抽醒他,卻不想她的頭剛一探出房頂的洞,北夜君放大的俊臉就湊了過來,碰的她鼻子一陣酸痛!

  反射性的,李允卿猛的躲開,後腦勺卻嘭的一聲撞到了房檐!

  「嘶……」

  一陣劇痛傳來,李允卿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清眸一紅,泛起點點淚光,一陣氣急敗壞,她忍不住氣憤的低聲吼道:「北夜君!」

  北夜君也是一愣,他剛剛是想逗她玩的,才想晚些過來,沒想到她竟然爬起來了,還撞到了!

  看到李允卿眼泛淚光,北夜君突的慌了,伸出手去摸她的頭,柔聲道:「很疼嗎?」

  「你說呢!」李允卿沒好氣的回道,就差把北夜君給扒皮拆骨,燉了吃了。

  北夜君見她這個模樣一陣哭笑不得,只有柔聲哄道:「沒事沒事,不哭,乖。」

  「有事。」李允卿毫不客氣的反駁了一句,氣呼呼的瞪著清眸。

  面前的少女猶如一隻炸了毛的貓咪,北夜君的心都快被融化了,柔嫩輕癢的感覺直戳心頭,他開始有點不知所措了。

  見北夜君呆住,李允卿也突然回過神來,驀地一噎。

  她剛剛在幹嘛?

  為什麼看起來那麼蠢呢……

  李允卿搖了搖頭,她最近是沒睡好嗎,怎麼行為變得怪怪的。

  她回頭瞥了一眼離她不到半尺的人,披上微風紅霞的他看起來那麼美好,像落入古潭之中的黑曜石,漣漪千層難平復。

  她眨了眨清眸,小心的收起心底的異樣,伸出手去在他面前晃了晃,輕輕的開口:「喂,傻了嗎?」

  北夜君慵懶的掀起眼皮,漫不經心的看著李允卿,看得她微微一愣,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驀地被面前的人握在掌心,驚的她的心裡咯噔一聲。

  他毫無徵兆的傾身而來,在她怔愣時,一縷墨發柔順的垂落在她的肩膀上,額頭上被印下了一個溫涼的吻。

  轟——

  李允卿的頭頂驚雷炸響,完全沒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卷翹的睫羽微顫,清澈的眸子成瑟縮狀態,一縷緋紅從雪腮漫延到了耳根,面部炙熱,整個都是僵直的,前世今生,大腦第一次成死機狀態。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來不及思考是什麼感覺。

  大概就是獨自過了一千年的老烏龜被親了的感覺吧,嗯。

  很快,北夜君意猶未盡的退了回去,本來他自己也是緊張的,卻見她臉紅,馬上戲謔的勾起了唇角,調笑道:「怎麼樣,還疼嗎?」

  明明是兩三秒的事,她卻好像過了兩三年那麼久。

  不過,她也很快的反應過來,眉毛挑起又皺起來,清冷的臉上第一次表情那麼精彩,不過她還是非常嘴硬的回道:「這是什麼道理,被親一下就不疼了?」

  「只顧著害羞,就感覺不到疼了。」北夜君慵懶的勾起一抹邪氣的笑,俊顏無雙,仿若一隻禍國妖孽。

  李允卿被噎到,伸出手抹了抹臉,好像想把那抹緋紅給擦掉一樣,最後在他戲謔的目光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做正事吧。」

  說完,李允卿從那個洞縮下去,讓給北夜君地方,方便他下來。

  北夜君唇角一揚,乾脆利落的跳下去,輕盈的落在房樑上,還未看房內一眼,就繼續道:「問你呢,是不是不疼了?」

  李允卿嘴角抽搐,白了他一眼,直覺告訴她不由著這廝,估計他會問到天荒地老,便隨意的應了一句:「不疼了。」

  「那好,你哪兒疼了都可以來找我。」北夜君的薄唇勾起一抹邪笑。

  李允卿:「……」

  剛剛那句話,能不能當她沒說?

  而不遠處還被捆綁著的如溪的內心是懵逼的。

  李帝師在做什麼呢?

  怎麼好像在和一個男人說話。

  提到男人,如溪突然回想起了那次李帝師到怡紅院,救了她的那個黑衣男子。

  過了幾日,他那狠辣的眸光,依舊印在她心上,揮之不去。

  她總在想,究竟是怎樣的人,他又曾經歷過什麼,才會那般冰冷無情,心狠手辣。

  如溪搖了搖頭,揮走心頭的疑惑,也許是李帝師顧請的殺手吧,他們又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可能今生都不會再相見,想那麼多有什麼用。

  「快點啊,帶我下去。」

  「那你答應我。」

  「……答應什麼?」

  「哪兒疼的時候都來找我啊。」

  「……好。」

  房梁之上,傳來幾句對話,打情罵俏,活像一對情人。

  很快,如溪便看到李允卿被北夜君攬著腰,躍下了房梁,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

  那大概是她這輩子看到的最好看的一對人了。

  一人紅衣妖孽,雌雄莫辯,一人白衣勝雪,俊顏如鑄,水火不容,又恰到好處。

  嗯……除了有點像一對斷袖。

  如溪搖了搖頭,將那奇怪的想法揮走。

  她想要是面前的人知道她想法,一定會打死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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