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只聽一聲巨響,前方有一處地表炸裂,岩石四散崩開,有數名弟子被震得飛退,一個個眼含怒意盯著其中一人。有人喝道:「張碩,你幹什麼?!」
煙塵散去,只見一名臉帶邪笑的少年,指尖捏著一枚白色劍符似優哉游哉般輕捻著,低笑道:「這靈化草你們就不要想了!」
「你!你真敢和我們這麼多人作對?!」其中一人開口。
「哈哈!有何不敢?想與我爭奪,問過我手上劍符再說!」
那劍符在他手中靈活的順著指間遊走,而後張碩一翻手將那劍符扣在手心,猛地一握,一股驚人的劍氣從他掌心噴發,向著前方一掃。
「轟—」
又是一聲巨響,地表出現一道弧線溝壑,眾人身形急退,有兩名躲閃不及,被劍氣掃中,立時悶哼,口角溢血。
「還不滾?!」
張碩斜睨眾人一眼,從懷中一摸,又有一道劍符出現在他手中。見此,眾弟子驚懼,雖憤怒卻感到無力爭搶,一個個咬牙,氣勁鼓動向著谷外掠去。唯有少數人留在這裡。葉望天和楚逵也在,不過卻並未加入戰局,他們已是領悟了意境,對著靈化草沒了覬覦的心思,只是在一側盤坐觀望。
葉望天卻並未關注戰局,而是一直盯著那幽潭,眼中有疑惑之色閃現,隱隱的,他感覺到那深潭有些說不出的怪異,似曾經接觸過一般,卻又說不準,而那靈化草與那垂柳的氣息也好似與那深潭聯繫在一起不分彼此,形同一個整體。葉望天沉吟,努力回想著之前的經歷,卻無法找到任何的相似點。
再看向戰局,場中竟只剩下二人,竟是紀硞和那張碩,只見在紀硞的身前不遠處,一道長長的溝壑出現,正一臉憤恨的盯著那張碩。
見狀,張碩輕捻著一枚劍符,聲音陰沉中帶著邪異笑道:「原來是手下敗將啊!五年前你就敗給我一次,現在你還想與我爭奪?」
這話恰好戳中了紀硞的痛處,他一瞪眼,目光含著壓抑的慍怒,輕喝道:「五年前你用這卑鄙手段勝了我,如今還是這般,想要取那靈化草先問過我再說!」
「這是你自己找死,可別怪我了!」張碩的臉色立時陰沉了下去,一抖手,劍氣震盪,飛掠而出向著紀硞掃去,見此葉望天神色一動,便是站起身來,有意要出手相助。
「轟—」
碎石橫空,紀硞咬牙,周身劍氣浮動,腳下一蹬地面,便是飛速騰躍閃躲到一側,見到葉望天的動作那張碩臉上又是一變,冷喝道:「你也想插手?!」只見他摸出一枚劍符就要捏碎,葉望天毫無懼意,一臉坦然的與他對視,而張碩卻是眼神閃爍,一臉的不自然,明顯有些色厲內荏。
這時,紀硞卻是開口,向著葉望天一笑,卻沒了平日裡的隨意散漫,而是認真道:「望天,謝謝你,但是你還是不要出手了,我想靠自己和他一戰!」說話間,他的雙眼變得異常明亮,有一股強烈的戰意在勃發。
「這樣卻是對你有些不公平了!」葉望天淡淡道。
紀硞咧嘴一笑道:「那又如何,五年前不也是這般,即便他動用劍符,我依舊能戰過這卑鄙小人!」
聞言,葉望天微微點頭,而後重新盤坐而下,開始關注戰局,若是發現有什麼不對,他依舊要出手,張碩在試煉中動用劍符雖不算光明磊落,卻也沒有明令禁止,但紀硞卻沒有這層手段。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葉望天對紀硞還是很有好感的,也是把他當做了朋友,能夠被葉望天當成朋友的並不多,紀硞卻算得上一個,若是有什麼意外,理應出手替他解圍。
見此,那張碩明顯鬆了一口氣,低笑一聲盯著紀硞道:「你要戰,我便奉陪,但結果還是一樣,依舊是我將你踩在腳下!」
「或許結果會不一樣!」紀硞也是一笑,眼中強烈的戰意勃發,周身劍氣涌動,捲起一股風沙流竄,二人之間,爭鋒相對之勢立成,兩股截然不同的氣勢相撞,幾乎有火花在二人之間的空中迸現。
紀硞長嘯,帶動周身氣勁,腳下猛地一踏地面,立刻地面岩塊飛崩,他身形疾掠,攜著一股風浪悍然撞向張碩,張碩面色一凝,指間輕動,一股不弱的劍氣噴涌,甩向紀硞所在的位置。
飛掠中,紀硞握拳,猛地轟向那劍氣,募得他神色一變,只見張碩嘴角噙著一絲詭異的笑,又是一股劍氣從他掌心勃發,猛地竄出,比之之前的那一道威力強勁了數倍。
「轟—」
紀硞一拳便是轟碎了那前一道劍氣,第二道劍氣也是尾隨而至。他一咬牙,周身劍氣立時暴漲,借著之前的衝撞力道,雙拳齊動,兩個氣旋出現在拳心的位置,猛地印向那劍氣。
「砰—」
一聲重擊發出的沉悶聲響,那劍氣狠狠的落在了紀硞的雙拳之間的位置,勢頭不減,裹帶著他整個人,向著後方甩了出去,在地面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溝壑。
紀硞被撞得直直帶出去數丈,那劍氣才自行瓦解,他面色一紅,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再看他雙手,手背的位置出現兩道深深的血痕,有血跡不斷滲出,還在顫抖。那劍氣蘊含的力道太過龐大,即便動用了全力,也無法與之硬捍。
見此,靜坐一旁的葉望天微微蹙眉,心道這張碩卻是奸猾,原先的第一道劍氣是他自己發出的,而劍符被他扣在手中,紀硞被他矇騙,一拳轟碎那第一道不強的劍氣,此時招式用老,第二道劍氣才隨之而來,倉促間紀硞雖及時作出了應對,卻無法發揮全力,因此落了下風。看上去這一戰已成定局,紀硞勢微不在話下。
「哈哈!這才第一招而已!趕快認輸,或許我心情好會分你一片葉子也說不定!」張碩大笑,神色說不出的輕佻,這人性格多變,且陰險狡詐,頓時令葉望天感到了厭惡。
「是啊!這才是第一招而已!再來!」一直垂頭沉寂中的紀硞低笑一聲,淡淡的劍氣再次浮動在體表,他一抬頭,驚人的戰意募然勃發,令張碩心中一突,竟有一種不妙的危機感。
他一咬牙,強壓心頭不快,眼現瘋狂之色,低吼道:「看你能夠強撐到什麼時候!」說話間,他雙手齊動,從懷中摸出一個又一個的劍法,便是猛地捏碎,向著紀硞的方向連甩。
「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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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爆炸聲開始響起,紀硞搖晃了幾下身軀,而後身形連閃,艱難的躲避著這些劍氣,向著張碩飛速靠近,見此張碩心中不安更甚,劍符甩出的速度也是加快的不少。
閃避間也有不少劍氣在紀硞身側炸開,一塊塊碎石飛崩落在他的身上,總是會令他身形一顫,嘴角又有血跡流淌,他強忍著傷勢,飛速閃避著,拳頭握緊,騰挪間已是向著張碩靠近了不少距離。
「去死吧!」張碩眼現瘋狂之色,又是一連串的劍符甩出,真不知道在這沒有儲物袋的武者世界,他是怎麼在身上存放這麼多劍符的。
「噗—」
血光迸現,只見閃避間的紀硞一個不慎,被其中一道劍氣擦中,整個人飛炮而起,右肩多出了一處血淋淋的傷口,轟然落了地。見此葉望天的眸光驟然一凝,靈識掃出,在發現紀硞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其次便是內力耗去了大半,其他並未大礙之後也是鬆了一口氣。
「哈哈哈哈!你不是逞能嗎?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還不是和五年前一樣,躺在這裡像個什麼?站起來,快站起來啊!」張碩瘋狂的大笑,而後轉身,眼中有著熾熱的光芒閃現,走向那幽潭的方向。
紀硞一動不動的躺在不遠處的地上,一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臉色灰暗,好似沒了知覺,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時張碩已然來到那幽潭邊沿,他無法壓抑心頭的興奮,當即抬手抓向那四葉長草,下一刻,發生的一幕卻是令他整個人一怔,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在他身後,留下的幾人也是驚疑的看著哪一出,唯有葉望天眸光一亮,終是想起了這幽潭究竟為何物!
只見,就在張碩的手掌即將接觸到那長草的瞬間,只聽刺溜一聲,那長草竟是以肉眼不及的速度飛速回縮,瞬間沒入了地表,與此同時一側的垂柳也是這般,整個樹幹往地底回縮,而後是枝條葉片,眨眼便盡數沒入了地表以下,再看那幽潭中的潭水,正飛速乾涸著,很快只留下一道深洞,其中沒有任何水跡,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
是水脈!
葉望天的目光瞬時變得極亮,這三樣東西在發生變化的瞬間,他明顯感受到空間中傳遞開的一股濃郁的水汽波動,便如滄瀾戒中的火脈那般,這長草垂柳,幽潭,盡皆是這水之精華擬化而成的三種形態,實則根本不是實物!只是沒想到,這天劍武靈界中竟有這等神異的天材地寶。葉望天不由心中感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會的!不會是這樣!」張碩的眼中有著難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怔怔的看著那已然乾涸的幽潭和靈化草失去蹤影的位置,良久不見動作。
募得,張碩猛地回過頭,憤恨的看著紀硞所在的位置,一道劍符立時出現在他掌心,他的聲音里有著一股強烈的恨意,憤恨道:「都是你!都是因為你!去死吧!」
見此,葉望天的臉色募的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