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鎮岳的一舉一動盡在我掌握,我的人馬調動孟鎮岳也一清二楚。」賀人傑一根手臂還吊在繃帶中,整張黃澄澄的臉上儘是殺氣,「但我們何時動手,如何動手,倘若孟鎮岳知道了,必是在座的幾位中有人通敵。」
河邊靜謐庭院中五人環繞賀人傑而坐,聽了這話,連忙起立,單腿跪地:「屬下不敢!」
「都起來!」賀人傑揚了揚手,「不做虧心事就無需這樣害怕。」五人這才敢坐回座位。
賀人傑又面向東側第一人:「彭教頭,上次你那些刀斧手臨戰隊形大亂,被隆昌一鼓而殲,令我失望!」
彭教頭才剛坐下,又慌忙跪倒,這次是雙膝齊跪:「屬下教習不力,罪該萬死!」
「起來!」賀人傑喝道,「不要總是跪來跪去的,我又不是皇帝!」
「是!」彭教頭站了起來,卻仍躬身低頭。
「但隆昌開炮時,你救我一命,功過相抵也綽綽有餘了,今夜一戰功成,你以後便不是豹堂的拳棒教習,而是烏程縣大統領,我給你一整縣的地盤!」
「多謝賀香主大恩!小人當年蒙香主庇護,今生今世只知報恩,不求富貴!」彭教頭聲音微顫,身子折下得更多了。
「嘿嘿,只要你忠心,自然無需刻意求富貴,我會幫你惦記著。」
「是!小人為香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彭教頭幾乎感動流淚。
「今夜你職責最重,一府四縣的人馬都交給你,甘水巷周邊務必圍得水泄不通。這上千的大軍,既要進退有序,又不可過分喧譁。畢竟是府城,動靜不能太大。你出身軍旅,這點事能否做好?」
「香主請放心!小人定將那麗人堂圍得蒼蠅都飛不出一隻!」
「每座房上都要站人,上不去就搬梯子!」
「小人明白!」
賀人傑轉向坐在第二第三的一對男女,男子五官周正,氣宇不凡;女子俏麗白皙,眼神靈動,一雙薄嘴唇緊閉,看起來極為jing明。
「吉安司徒家,年輕一輩中你二人最為優秀,恐怕也是我眼下手中能拿出的最強兩人了。」
其中男子答道:「我們兄妹也願為幫主赴湯蹈火!」
「司徒烈,你們已跟了我兩三年,直到最近我才讓你做了烏程大統領,並非你武藝不高,而是想對你多加磨礪。今晚一戰之後,我是全幫之主,你便接管豹堂。」
「多謝幫主栽培!屬下深感大恩!」司徒烈激動之下直接將賀人傑稱為了「幫主」。
賀人傑哈哈一笑,轉向那女子:「司徒靜,這一年多來難為了你,身為女子,吃苦受累,勞心勞力,幫我籌建訓練了黑風隊,這一支奇兵,今晚也該展露鋒芒了。」
「是!屬下一定身先士卒!」
「身先士卒很好,但也要顧及自身安危。若我做成了幫主,卻失了你們,這幫主做得也沒有味道。」
「屬下多謝香主愛護!」
「夜半突襲,孟鎮岳就算有了防備,身邊最多就是三大護法和虎堂潘香主,此外四海堂的俞香主不堪一擊,麗人堂所謂的葉香主更是只會床上功夫而已。麗人堂內外駐守的五十血手衛雖然jing銳,應該敵不過咱們的黑風隊。」
「香主你有傷在身,僅我兄妹二人怕是敵不過三大護法長老。」司徒烈猶豫著說道。
「不需要勞動你們,三大長老在湖州所向無敵,放眼天下卻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高手,雷拳瘋子就剛被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擊敗,武林中有的是人可以對付他們。我拖到今ri動手,無非就是要多找到幾個這樣的人。」
「香主說到了白鵬,這小子也是極大的變數,如今他與孟月定了親事,應該會站在孟鎮岳一邊。」
提到白鵬,賀人傑臉上肌肉牽動,咬牙切齒:「怕只怕白鵬找個耗子洞躲起來,我是做夢都盼他來幫孟鎮岳,只要敢露頭,泉台驛的人立刻送他上路!」
周圍幾人陪著笑了起來:「香主所言極是,最好白鵬能來送死!」
「我的援手不久便到,司徒烈你就帶著他們專門對付孟鎮岳身邊高手。」
「是!」
賀人傑的目光從司徒兄妹轉向了一個看著便是酒se過度的慘白臉黑眼圈男子:「人雄,雖說你不怎麼上進,畢竟是我親兄弟,這些年一直讓你管著豹堂的帳,將來我做了幫主,卻需要你打理更多事情了,你能做好嗎?」
「大哥!我一定努力!」
「今晚擒了孟鎮岳,你除了清點他的財產,還要處置麗人堂那些美貌女子。你又一向好se得緊,可不要亂了方寸耽誤正事!」
「是!大哥請放心!」
「呵呵,你就算想對她們做什麼,只要不耽誤做事,我不追究,但既不可傷她們xing命,也不許私藏一兩個,事後都要送進咱那幾家院子去幫咱們賺錢。」
「這……這……大哥,可否將那葉媚賞了給我?」
「哈哈,這樣的絕se,正是大大的搖錢樹,怎可賞給你?若你真心想要,拿一萬兩銀子來買!」
「……」賀人雄無奈,只有心中暗下決心,那尤物既然經了自己的手,怎樣都得好好騰出幾ri空閒來,吃了該吃的藥,享那該享的福。
「孟鎮海!」賀人傑轉向最後一人,「以後這幫主由我來做,而不是你那私生兒子孟山了,你可有異議?」
孟鎮海神se慌張:「沒有!沒有異議!孟山那小子原本就不配做幫主!」
「這就好。今晚其餘人都可殺,只有孟鎮岳必須活捉,由你來勸他當眾傳位於我。此舉原無太大必要,只是想免個不講義氣謀權篡位的名聲。若你勸得成功,你仍做龍堂香主,掌管太湖水運。若勸不成,你兄弟倆連同你兒子和姘頭一併殺了。我自做幫主,也無人敢說什麼!」
「是!是!屬下盡力!」孟鎮海一頭冷汗。儘管他也是香主,仍對著賀人傑自稱屬下。
「好,你們各自先回房休息,今晚開戰之前,都不要離開這裡。」
「是!」五人起身各自施禮。
「司徒靜,你留一下,黑風隊的出擊安排,我還要與你單獨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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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賀人傑直接走入內室,坐到了床邊。
這樣的「商議」方式,讓司徒靜神情忐忑,小薄嘴唇抿得更緊,身體僵硬地站在內外室之間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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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人傑笑了:「你很害怕?」
司徒靜低頭答道:「屬下第一次與香主單獨面對,自然緊張。」
「賀某非好se之人,你來血手幫也有兩年多了,何時聽說過我的風流韻事?青樓之類的逢場作戲不算。」
「香主年齡做我的父親也綽綽有餘,又一向對我關愛有加,司徒靜視香主如父,從未將香主往壞處想過。」
「呵呵,你這話,含義很深,說不把我往壞處想,其實句句都在暗示,讓我不可越禮。」
「屬下不敢。」司徒靜聲音越來越小。
賀人傑神情一肅:「我的確有正事與你商議。」
「香主請講。」
「我兒子被白鵬殺了,如今膝下無子,老婆年齡大了,恐怕也不能再生了……」
「司徒靜願做香主義女,一生孝敬,為香主養老送終。」
賀人傑盯著司徒靜上下打量:「又來拿話堵我!我不需要義子義女,家業只能傳給血緣至親。所以,我還要再生一兩個親兒子出來才行。」
司徒靜低著頭不敢接話。
賀人傑繼續道:「美貌女子隨便可以找來一堆。但我兒子的母親,一要容貌好,二要聰明過人,三要年輕體健武藝高,這樣生出的兒子才配傳承我的大業。這些條件,只有你能符合。今晚一戰結束後,剩下的惟有這一件大事了,你願意幫我嗎?」
司徒靜聞言第一個念頭便是轉身逃走,但在賀人傑地盤上能逃多遠?只得遲疑著答道:「司徒靜願為香主大業付出一切,然而……然而惟有這件事……恕難從命。我看待香主就如父親一般……」
「你是一個檢點女子,這很好,我喜歡。」賀人傑微笑點頭,「你一定希望找個真心喜歡的男子與他恩恩愛愛過一生。」
「正如香主所言。」
「但你還有另一個盼望,便是讓你母親揚眉吐氣,讓她從司徒家不得寵的小妾變為人人尊敬的夫人,讓欺辱過你們兄妹和母親的人都匍匐在你們眼前發抖,對不對?」
「是……」
「這些我都能給你。我那老婆教子無方,早就該休。休了她我可以給你扶正。到時候你有名份,有地位,有我的寵愛,司徒家就在我血手幫地盤上,打算怎樣炮製他們,還不就是你一句話?反過來說,如果你不從我,怎樣對待司徒家,就是我的一句話,你好好想想。」
這一番話既有誘惑也有威脅,司徒靜一時沉默不語。
賀人傑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這位得力手下,她穿的是黑風隊制服,黑衣白襟的緊身短打,衣帶束得極緊,看著既jing練強幹,又凹凸有致。
看了一會,賀人傑忍不住催道:「兩個心愿,只能實現一個。還沒想明白嗎?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司徒靜仍然沉默,心中緊張盤算,甚至想著立刻叛出豹堂投奔孟幫主。然而無論怎樣計算,孟幫主怕都活不過今晚,未來的湖州,以及司徒家,都在賀人傑掌握之中。
又等一陣,賀人傑揚揚手:「算了,你走,去實現你第一個心愿。」
「不!香主!」司徒靜猛然抬頭,臉se慘白,「我要第二個心愿!我以後……會好好服侍香主。」
「哈哈,這就對了,來,快過來!」
司徒靜卻又不動。
賀人傑惱火起來:「你一向做事果斷,怎地今ri粘粘糊糊猶猶豫豫?難道多拖片刻便有反悔餘地?」
司徒靜將那對薄嘴唇抿得沒了蹤影,嘴巴位置幾乎只留一條縫,臉se也更加慘白。身體直挺挺如殭屍一般向賀人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