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土木堡之變

  第105章 土木堡之變

  【明英宗朱祁鎮,由於其過於「傳奇」的經歷,在網絡上有非常高的討論度,網友們形象地給他取了許多外號,像什麼:土木堡戰神、叫門天子、瓦剌留學生、明堡宗等等】

  【朱祁鎮出生於宣德二年,才滿百日就被立為太子,宣德十年朱瞻基駕崩,不到十歲的朱祁鎮就繼承大統,雖說皇帝年幼,但當時的大明經過「仁宣之治」十年休養生息,可謂是天下太平,家底豐厚,已有盛世之象】

  【彼時朝廷,外有開創「仁宣之治」的三楊內閣(楊士奇、楊榮、楊溥),有英國公張輔、成國公朱勇、六部也人才輩出,內還有謹慎明理的太皇太后張氏坐鎮後宮】

  【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出問題,但架不住正處在青少年叛逆期的朱祁鎮作死,對他來說,這種過于謹慎的朝堂毫無新意,更難實現他幼年時親總六師、天下太平的夢想】

  【一個例證就是宣德十年七月,三楊等輔臣建議開經筵講學,小皇帝聽聞要學習,當即表示下次一定,瘋狂推脫搪塞,扭頭就和宦官王振一起去騎射了】

  【若要在正統初年的政治格局中,找到一股完全聽命於皇帝的力量,可能就只剩宦官了,其中典範當屬王振,王振於永樂末年入宮後一直表現得小心謹慎、守規矩,受到此前兩代皇帝任用,命他侍太子講讀】

  【據《殊域周咨錄》中所說,王振是山西大同人,永樂末,詔許學官考滿乏功績者,審有子嗣,願自淨身入宮,令入宮中訓女官。換句話說,王老師,還是一名有理想有抱負的讀書人,不過沒考上功名選擇曲線救國罷了】

  【就在朱祁鎮即位後八個月,王老師就升任司禮監掌印,內閣和司禮監是明朝兩大最高輔政機構,內閣奏議須經皇帝批紅方能實行,但文書除「御筆批數本外,皆眾太監分批」,司禮監的權利有多大可想而知】

  明,金陵城。

  從天幕此前透露的消息知,這不肖子孫不僅是大明實實在在的昏君,更是歷朝歷代中昏君中的佼佼者,與徽、欽二帝一樣昏聵無能,是大明的恥辱。

  甚至比徽、欽在他的襯托下都顯得英明睿智很多,至少徽、欽二帝沒有為苟活而叫守將開城門。

  一上來就聽聞宦官干政的噩耗,還是掌權甚重,替皇帝批御奏摺,饒是朱元璋早有準備,此時也被氣得不輕。

  朱元璋深吸了一大口氣,默默分析了一下,看樣子老四篡位後,成立內閣,權分為二,內閣負責批閱和提出處理指示。

  皇帝負責批紅,如此才代表這個奏摺處理方案有效,只不過後面不肖子孫越來越懶,批紅一事處理都由司禮監代勞。

  既然最後的結局都是權歸內閣和司禮監,那咱還辛辛苦苦廢相干嘛?

  分析得出這個結果,朱元璋的臉色黑到了極致,內心怒火更甚。

  一干大臣都沉默不已,聽著天幕的講解,都注意到「內閣」這一說法,內閣是什麼鬼?怎麼就成了最高輔政機構?中書省呢?怎麼連宦官也干政了?

  特別是宦官干政,胡惟庸、汪廣洋並六部的人,神色愈發不善。

  但看陛下臉色知道其動了真怒,此時不敢議論,只能默默揣測,難道內閣的成立和洪武四大案有關?

  朱標皺眉不語,按原來軌跡來說,正統四年的時候,他估計已經死了四十多年了,但聽聞這些破事,還是有些驚心的。

  怎麼短短几十年,宦官勢力做大至此了?

  書吏們瞧了瞧陛下的臉色,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些「醜聞」記錄下來,然而不等他們有什麼想法,天幕中又曝驚人內幕。

  【正統初太皇太后倚重三楊內閣,政令均由內閣所出,司禮監被冷落,王振自然想找機會把權利奪過來,不久後機會來了。】

  【正統元年十二月,王振發難,史載:會兵部尚書驥議邊事,五日未奏,振教帝詔驥而責之曰:卿等欺朕年幼耶?】

  【遂將兵部尚書王驥和右侍郎鄺埜下獄,遭受皇帝鐵拳的王驥立刻變得乖巧,從此唯朱祁鎮、王振之命是從】

  【這件小事讓王振嘗到了甜頭,他於翌年向三楊內閣發起試探,找茬奚落楊士奇,《明史記事本末》載:士奇慍,三日不出,太后問故,榮以實對,太后怒鞭振,仍令至士奇所謝罪,且曰:再爾,必殺無赦】

  【其實朱祁鎮繼位那會,張氏以王振「侍皇帝起居多不律」為由要砍了王振,不過因為朱祁鎮和五位顧命大臣求情才放其一條生路,讓他此後不可干預國事】

  【正統三年七月王振捲土重來,他接連找茬,把禮部尚書胡瀠、戶部尚書劉中敷、侍郎吳璽、刑部尚書魏源、侍郎何文淵等下獄,自此諸臣為了自保不得不選擇隱忍和沉默】

  【王振更是先後羅織證據,參奏楊榮不廉,楊士奇縱子行兇,在他的屢屢敲打下,三楊逐漸勢微】

  【正統六年九月,奉天、華蓋、謹身三殿成,英宗在皇宮大擺筵宴,因不見王振,派人去請,王振讓人回覆說:周公輔成王,我獨不可一坐耶?然後英宗讓人開東華中門,親率百官迎接王振。】

  【正統七年十月,太皇太后張氏崩,王振更加肆無忌憚,把朱元璋立在宮門的「禁內臣預政」鐵碑砸了個稀巴爛,要是他爹朱瞻基、他曾祖父朱棣、他祖宗朱元璋泉下有知,恐怕能被氣死】

  【三楊中楊榮於五年已故去,楊士奇都八十歲了,英國公張輔不預國事,楊溥年老勢孤,王振大權在握,其餘官員對王振:無大小皆望風拜跪,舉朝以父翁稱】

  奉天殿前,文武百官皆是譁然,群情洶洶,一個個聽聞這些閹人竟然如此對付六部尚書及侍郎,皆是感覺受到了侮辱。

  特別是那句「舉朝以父翁稱」更是讓人惱火,而且此時這狗東西恐怕還未出生,想參他都參不了,無疑又讓眾人恨得牙痒痒。

  「真是豈有此理,閹賊安敢自比周公?」

  「簡直就是有辱斯文!」禮部官員罵得最為賣力,特別是王振的身份,更是讓人膈應,天幕中一句「讀書人」更是讓人破防。

  科學部中大部分人都是從國子監中選充進來的,為太皇太后張氏一開始沒有殺掉王振而懊惱不已,如此閹黨一朝得勢,為禍不淺。

  所有人都知道,如此人物一朝得此權柄,若是真如張居正之輩,有些本事那還算國之幸事,怕就怕一些庸才愚蠢而不自知。

  就好比大明朝廷和子民是桌子下稚子,桌子上有一盛滿燒開的茶壺搖搖欲墜。

  痛苦的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壺開水會掉下來,不然就不會有「叫門天子、瓦剌留學生」這些外號了。

  【武德充沛的朱祁鎮,在正統年間對外防守反擊戰確實贏了幾次,同時也讓朱祁鎮和王振覺得自己行了】

  【他們很快把目光瞄向南方麓川,這是位於雲南西部的土司政權,長期受大明招撫、羈靡】

  【正統三年土司首領思任法侵犯南疆,朱祁鎮不顧三楊內閣的勸阻,堅持出兵討伐,出兵就出兵吧,這本來是一次就成功的戰役,但好大喜功的朱祁鎮和王振,偏偏驅使明軍九年間三征麓川】

  【光看結果思任法和他兒子孫子都被打得死的死逃的逃,王驥也在南疆立碑畫界,很是霸氣,但前前後後發兵50萬,轉餉半天下.勞師費財,明軍士兵死亡大半,軍資爵賞,不可勝計】

  【一個直接結果是正統十二年起,浙閩贛等地先後發生農民起義,表明當初海晏河清的穩定局面已開始動盪】

  【年方二十的青年皇帝,對戰爭的沉重代價熟視無睹,他正摩拳擦掌憋著蒙古人來一波大的,當年元朝滅亡後蒙古人退回草原,分裂為韃靼、瓦剌和兀良哈等部,其中韃靼和兀良哈都已經被擊敗過了】

  【這裡說一下瓦剌部落,在正統初年的時候,瓦剌落的首領脫歡就已經侵吞韃靼、兀良哈兩部的諸多領地,它的勢力範圍向西延伸至新疆、甘肅、青海,東至遼東地區,早就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

  【然後就是也先鑽了朝貢體系空子,虛報人數以獲取大明的賞賜,到了正統十四年,這事讓王振知道了,不僅沒按也先報的人數給賞賜,反而砍了瓦剌戰馬的價格】

  【消息傳回瓦剌也先震怒,就謀劃著名南下,大明對此毫無防範,皇帝和宦官仿佛沒事人一樣,白白錯失了從2月到6月的寶貴備戰時機,直到6月瓦剌集結大軍南下】

  唐,長安城。

  宮中氣氛還是比較和諧的,李世民等人表情淡然,只簡短地評價了一句「德不配位」,或者說是只是「才不配位」。

  一干文武大臣或許低聲討論了一下,但總體上還是秉持著看戲的心態,就看著朱祁鎮和王振等人作死。

  對於自小養在深宮的皇帝來說,他對天下、對百姓、對民間等等的認知,全都來自於身邊的人,若是帝師都是德高望重之人那還好說,可惜在朱祁鎮眼中,唯有溜須拍馬的王振等宦官是好的。

  有來自叛逆期的急著證明自己,但本身又沒有什麼本事,於是慢慢就被溜須拍馬的宦官帶偏,受其浸染,不學無術。

  李世民對此倒是看得清楚,也有些無奈,宦官侍奉天子,聽召左右,靠近權利源頭,自然容易得勢,規則自古如此。

  所以歷朝歷代重點要做的事情中,就包含防範宦官干政。

  除了宦官干政外,各個朝代對於繼承人的培養也很是頭疼,且不說有術無術,對於養在深宮的皇帝,一生錦衣玉食未曾經歷苦難,又怎會懂得民間疾苦和生活不易。

  鞭子抽不到自個身上,他只管春風得意馬蹄疾,哪管代價是什麼,特別還是一個好大喜功,急著四處出征證明自己的皇帝。

  此外還有北邊的瓦剌部落問題,從正統初年到正統十四年,十幾年的時間,大明朝廷難道都是吃乾飯的?竟然對此毫無所覺?

  程咬金等武將早就知道了朱祁鎮的結局,自然明白接下來會發明什麼,只能說都是命。

  【其實早在此次朝貢前,兵部尚書鄺埜、宣府巡撫羅亨信都曾上疏,請求增置城衛以防瓦剌,但皇帝和王振都視而不見,直到6月17日,他才命令大同方面防守,可大同方面的兵力不夠啊】

  【十幾天後他才恍然大悟,趕緊命成國公朱勇挑選京軍馬步精銳45000人,其中3萬人開赴大同,1萬五千人開赴宣府,以增強防衛】

  【7月11日瓦剌入寇,他們兵分四路,從遼東、宣府、大同、甘州等地侵入中原,進攻的重點當然是宣府和大同,戰前準備不夠充分的明軍在貓兒莊與瓦剌交戰,大同右參將吳浩兵敗身死】

  【如此慘敗的消息傳至京城,朱祁鎮知道後的反應,不是聽取老臣的意見籌措防守,而是:朕要親征】

  【明初以來皇帝親征不是新鮮事,但朱祁鎮的問題在於他對於軍事一竅不通,王振他巴不得跟著皇帝親征攫取軍功、甚至名垂青史,因此也一直在旁邊攛掇】

  【滿朝文武經歷了此前王振的折磨,依舊極力勸阻,吏部尚書王直、兵部尚書鄺埜和侍郎于謙等人合章諫止,但皇帝:皆不納】

  【七月十六日,準備了不到五天,朱祁鎮率親征二十多萬隊伍出發,對外號稱五十萬,以五十萬對瓦剌五萬優勢在我,用以威懾敵人,但後面來看更多是麻痹了朱祁鎮自己】

  【或許他真覺得要啥指揮呀,朕一波a過去就能贏,然後把指揮權交給了最忠誠的王振,兵部尚書鄺埜和戶部尚書王佐等人屢次上章建言,王振覺得煩了,就「罰跪於草中,至暮方釋」】

  明,金陵城。

  即使是知道這是未來之事,未成已定之事實,仍有轉機。

  但朱元璋還是氣到了一個極限,一個個對兵事一無所知,連糧草都未湊齊就敢出兵,就這水平還指望他能指揮軍隊作戰?這就是他心中的效仿祖先親征?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廢物!」朱元璋再也忍不了了,此刻一聲咆哮,震得文武百官噤若寒蟬。

  徐達等將領心都在滴血,他們早已經知道這些士卒的結局,只是沒想到的是這種方式罷了,此刻只能咬著牙關,手掌緊緊握成了拳頭。

  一眾在旁侍奉的太監,此刻都趴在了地上,肩頭不停地抽動著,心裡頭恨不得將王振碎屍萬段:「你個褲襠沒鳥的爛人,自己找死就算了,還要害死我們!!」。

  劉基低著頭,聽著天幕中,王振一個個離譜的操作,已然不知道該是以何種心情來面對。

  從七月十六日出兵,八月初一抵達大同,不僅缺衣少食,瓦剌人沒見到一個,反而是見到袍澤們浮屍遍野,這對士氣的打擊已經足夠重了。

  不僅如此,將帥還要面臨太監王振的詰難,將帥離心,在未加修整的情況下又命軍隊轉向宣府,在雷雨中強行行軍。

  之後退師路線朝令夕改,致使被瓦剌軍隊追上.連成國公也戰死了,即使是這樣,成國公朱勇依舊為大軍爭取了時間,都被浪費了

  「但凡,失誤一點也不至於到如此境地。」

  「.」

  朱標臉色蒼白,感覺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在座的諸位將軍,哪怕隨便一位將軍去領軍,都不會是這種結局。

  或者說當時,哪怕是任何一位將軍、國公領軍都不是這種結局,哪怕大軍退入懷來城,而不是在缺水的土木堡駐紮,哪怕是堅守土木堡等待救援,結局都好上許多。

  朱祁鎮和王振,兩個蠢貨,完美地避開了全部的正確應對策略。

  不.沒有救援了,當時的北京城精銳已經都帶來土木堡了,北京城是老四遷都後最空虛的時候。

  朱元璋此時不再覺得後世之人言語刻薄,他都恨不得親自扇死朱祁鎮,這廢物死了不要緊,可憐的是我大明二十五萬的精銳,還有空虛的北京城及百姓.

  「瓦剌占盡優勢,怎麼可能會議和?」兵部的眾人絕望地哀嚎,但歷史就是這麼荒誕,偏偏掌權的那兩位信了。

  【王振輕易相信了也先的議和說法,下令全軍撤離,向水源地轉近,朱祁鎮也同意了。就這樣大明軍隊在歷經一個多月倉促出行、冒雨轉進袍澤陣亡、困守無望後,在這個本該與親人團聚的中秋終於撐不住了】

  【他們放棄了城防,一股腦的毫無紀律地沖向河邊,剛剛看到水源還沒來得及燃起希望,絕望接踵而至】

  【瓦剌人的騎兵四面衝突而來,慌亂的明軍兵士爭先恐後,甚至自相踐踏,瓦剌人高呼「丟盔棄甲者不殺」,絕望之下,有些士卒真的脫掉了甲冑,在戰場上赤身裸體,而迎接他們的是瓦剌人的獰笑與更殘忍的殺戮】

  【月圓之夜、流血漂櫓,亂軍叢中王振死了,與他一起被殺的,還有75歲高齡的太師,為大明天子盡忠的英國公張輔,屢次建言給出正確意見的兵部尚書鄺埜、戶部尚書王佐等50餘位大臣】

  【朱祁鎮他在知道突圍不成後,乾脆擺爛,下馬盤膝面南坐這一戰,是大明由盛轉衰的轉折點】

  【後來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也先帶著咱堡宗到處敲詐勒索叫城門,諸位大臣請求迎立朱祁鎮的弟弟朱祁鈺,是為景泰帝,之後就是于謙力挽狂瀾的北京保衛戰了】

  【也先知道大明另立天子後,當然明白了朱祁鎮再無利用價值,為了給大明添堵乾脆就把他放了回來】

  【當然朱祁鎮的人渣之處遠不止於此,奪門復辟之後賜死朱祁鈺,奪了他的皇帝名分,砸了他的陵寢,給他諡號「戾」,逼迫朱祁鈺所有嬪妃殉葬,冤殺于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