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當年隱秘

  玉無雙和謝雨花兩人在屋檐上看著美妙的夕陽,只感覺天邊一片連天大火,似乎已經將整個天空都給燒著了,這種壯觀的火燒雲還真是不多見,也只有氣候異常的時候才能看到。

  不過,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當夕陽慢慢地陷入了遠山之中後,東極山脈內自然也變得漆黑一片,謝雨花對著玉無雙說道:「既然我們要結成道侶的話,儀式不能廢,改日給七大主峰送上帖子,廣邀門內修士作為見證,而後當堂祭拜天地,發下天道誓言,再拜師傅長輩,然後還有飲和合交修酒,分果禮……」

  謝雨花始終是一個女人,想到了自己和玉無雙就要成為了道侶,自然是非常的在意,需要的儀式她可不想荒廢,於是就在玉無雙的身邊絮絮叨叨地說著。

  玉無雙一聽還有這麼多繁瑣的儀式,當時頭都已經大了,心說:「這麼多的事情下來,沒有十來天都不會結束!」

  於是,玉無雙連忙打住,說道:「停停停!這幾千年了都是這些儀式,我們換一下!我們就如同普通的凡人一樣拜天地好了!」

  謝雨花聽到玉無雙的打算以後,本來想要勸他仙凡有別,既然是修士了,就不能和凡人是一樣的做法,可是她仔細一想,說不定這是玉無雙的願望,他和自己一樣是一個孤兒,未能體會到凡間的樂趣,所以,自己應該滿足他的想法才對。

  想通了這一點後,謝雨花隨即正色道:「可以,反正現在道侶之間的儀式也沒有太多人遵守!我們換一下吧。」

  玉無雙心中不屑地想道:「這是當然了,這麼多繁雜儀式走下來,也太麻煩了,和修士的淡泊名利完全不一樣。」

  可是謝雨花的話鋒一轉,隨即說道:「如果是按照凡間的儀式來辦的話,我們就要馬上準備了,你去準備三書六禮,我找三媒六證,還要用八抬大轎抬我過門,最好在山下鋪下十里紅妝,媒人還好說,找我師傅和幾個其他峰的師姐就行,六證需要費點功夫,狗不能是凡狗,不然掉價,要從外面抓三色靈犬,雁不能是普通大雁,要去五百里西夢澤抓久居的長空白雁,還有啊……」

  玉無雙一聽就傻了,修士之間的儀式就已經夠繁鎖的了,結果現看來,還有更加為難人的。

  玉無雙倒不是沒有參加過中式的婚禮,但是他是在地球上參加過的婚禮,這種中式的婚禮都已經是改良過的了,現在玉無雙才真正的意識到凡人之間的婚禮是多麼的麻煩。

  「呃……花花!你想啊,我們身為修士,自然是要順其自然,所謂率性而為,如果強行用繁鎖儀式來綁定一個人,這完全沒有必要,我看啊,我們還是從簡吧!」

  玉無雙認真地說道。

  結果,玉無雙剛剛將這句話說出口,謝雨花就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問道:「你是不是只是玩玩我?你根本就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哪有啊?我對天發誓……」

  玉無雙面對謝雨花的質問,當即就想要狡辯。

  謝雨花卻說道:「你昨天晚上騙我身子的時候說,什麼都聽我的,現在讓你舉行師長見證的道侶儀式,你不想辦,說想要辦婚禮,我說辦婚禮,你又說太麻煩,我看你沒有將我放在心上,你只是看我好騙,到手了就不喜歡了!」

  說著,謝雨花扭過頭去,眼眶已經紅了。

  玉無雙沒有想到這個傻姑娘竟然發現了真相,但是他可不能說實話,畢竟要是離開了落仙峰的話就居無定所了。

  於是他連忙說道:「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擔心我配不上你,你看我現在身無長物,身上值錢的就只有這一套衣服,我哪有聘禮?你要十里紅妝,我連三尺紅布都沒有,只會讓你失望……花花,你說,我能配得上你嗎?」

  玉無雙很巧妙地轉移了矛盾,如此一來不是自己的精神上不支持,而是條件不允許。

  謝雨花則是大方地說道:「沒事的,山上的寶庫的鑰匙就在我手裡,我們要什麼東西就去搬好了,師傅不會拒絕的!」

  玉無雙摟住了謝雨花,說道:「花花,你真好!」

  說完就是深情一吻。

  謝雨花這個涉世未深的大齡剩女哪裡見過這種攻勢,當即就融化在了玉無雙熾熱的吻里。

  而遠處落仙閣上的雲瑤仙子則是眉頭一跳,低聲說道:「這小丫頭是想要把我的山給搬空嗎?」

  雲瑤仙子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胳膊往外拐,明明是自己的大弟子,結果被男人迷住了以後,寧願自己賠嫁妝賠聘禮也要將自己風光嫁出去,說起來還是自己太寵她了,不過,誰讓她是自己碩果僅存的徒兒呢?只能由她去了。

  「先記下來,以後慢慢算帳!」

  雲瑤仙子在心中想道。

  隨後,雲瑤仙子繼續用神識觀察已經重新膩歪在一起的兩人,想要知道他們兩個人之後還會做什麼。

  結果此時,玉無雙卻對著謝雨花說道:「花花,我答應你八抬大轎娶你過門,你也答應我一件小事,好不好?」

  謝雨花不明白玉無雙想要說什麼,於是問道:「什么小事?」

  玉無雙笑著說道:「今天讓我給你梳頭,梳一個雙馬尾!」

  謝雨花聽到愛郎想要給自己梳頭,心中還是很甜蜜的,但是考慮到了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於是說道:「不用了,已經晚上了,不用梳頭,等到明天吧!」

  「花花,你相信我,這是晚上用的髮型,就這一次,好不好?」

  玉無雙連忙說道。

  謝雨花心中也好奇,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髮型在晚上的時候用,難道這是什麼新式的髮髻嗎?

  猶豫了片刻之後,謝雨花還是同意了,說道:「好吧,明天起我們就準備成親,山上的物資隨便用,反正師傅最喜歡我!」

  之後,玉無雙就帶著謝雨花回到了她所在的院子裡面,讓謝雨花坐在梳妝檯上,果真給謝雨花如同烏雲一般的秀髮梳成了雙馬尾。

  謝雨花點亮了鳳燭,在燈火的照明之下看著自己現在樣子,銅鏡之中的她看上去別有一番氣質,頭髮沒有束起,不似女冠,髮髻也沒有盤著,不是普通人家貴婦,只是將頭上的青絲給挽起,從中劈開以後分別用紅繩給紮起來,這個樣子看著當真不施粉黛。

  「原來無雙喜歡天然清麗的女人,想來她不喜歡我塗脂抹粉!」

  謝雨花在心中想道。

  而玉無雙看到了謝雨花紮起了雙馬尾以後,眼中一陣閃爍,似乎回到了地球上面的時候,也只有現代的美女才會不看重髮型,簡簡單單地將頭髮紮成兩束就成,而不是將頭髮給固定成一個個特別的樣子。

  不過,玉無雙緊接著就回過神來,一口氣吹滅了桌上鳳燭,說道:「花花,該休息了!」

  說完了以後,玉無雙就將謝雨花摟定,帶到了床上休息,此時,謝雨花終於明白雙馬尾的正確使用方法了。

  「啊,你干啉?」

  「雙馬尾的正確用法!」

  「瞎說什麼呢?」

  「花花,別說話,撅著,對,就這樣!」

  與此同時,落仙閣上的雲瑤仙子則是滿臉錯愕,隨後額頭上浮出了黑線,低聲喝罵道:「小混蛋,一天到晚,腦中盡想這些事!」

  雲瑤仙子實在是太無聊了,正好山上有一個有趣的小子,她自然是無時無刻的用神識在關注,而現在玉無雙摺騰謝雨花的事也被她發現了,只是她沒有想到玉無雙會做這種事,偏偏自己的好徒弟還同意了!

  …………

  玉無雙這邊最近的幾天時間過得很是滋潤,可是在另一邊,冷清語就過得不好了,因為她雖然是被控制了,但是她還是做出了刺殺的事,就算沒有找到是誰控制的她,但是她居然做出了刺殺同門同宗大師兄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沒有一點的處罰。

  於是冷清語就被下達了禁足令,讓她呆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三個月的時間,不得進食,也不得喝水。

  這種斷絕水米的做法對於普通人來說算是致命的處罰,但是對於冷清語這樣的真境修士來說,卻並不是多麼的重要,因為修士可以捕獲天地間的靈氣,用靈氣維持自己的生存,所以,修士遇到了這種情況也不過是在一個地方安靜地呆上三個月時間罷了。

  而冷清語的好姐妹江瑜在發現這種事以後,她心情頓時就不好了。

  眼看著好姐妹因為玉無雙的事受到了處罰,她卻什麼也做不到,江瑜的心中煩悶。

  更重要的是,有人從落仙峰上傳來了消息,玉無雙和謝雨花不打算用結道侶的儀式,而是選擇凡間的成親方式,選在半月之後,兩人將在落仙峰上成親,為此還專門找了外門弟子中會樂器的人,準備在成親的當日敲敲打打,用隆重的婚禮將謝雨花給娶進門。

  當下江瑜就忍受不了了,說算冷清語做了刺殺師兄這種事,可是她也只是被控制的,這件事不能全怪冷清語啊,應該將責任給歸到魔門的身上才對!結果,現在玉無雙能抱得美人歸,而冷清語卻只能被關著。

  江瑜很清楚一點,冷清語絕對是喜歡玉無雙的,她不止一次說過要成為大師兄的道侶,和他相伴一生,結果現在冷清語被關著,一片真心卻被辜負,她已經看不下去了。

  隨後,江瑜當即就帶上了自己的靈劍,準備出門。

  她要用實力說話,玉無雙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也不過是地玄境的修士,自己天賦比他一點不弱,只要再過幾年的時間,自己就能比他強了!現在自己就要教訓他一下,讓他好好看清楚誰才是對他最好的!

  可是,江瑜剛剛出門,一道倩影就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

  江瑜仔細一看,發現是自己的姐姐,於是說道:「姐姐,你不要攔我,我要教訓玉無雙,他辜負了清語的真心!」

  但是江雪聽到這話以後,一耳光就扇了過來。

  「啪!」

  江雪一耳光落下,江瑜的臉上當時就出現了一個紅紅的掌印,很明顯江雪已經動怒了。

  「姐姐,你打我,我就知道你對玉無雙有意思,之前在升仙台上的時候,你就已經和他眉來眼去的了!」

  江瑜委屈地說道。

  江瑜的修為比起了她的姐姐江雪要高出了很多,但是面對姐姐的教訓她卻不敢躲開,一方面是因為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唯一的親人,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惹姐姐更生氣。

  她也只認為姐姐會打自己是因為玉無雙,她為了一個外人打親妹妹,太過分了!

  江雪冷冷說道:「就連你的名字也是無雙師兄給你娶的,救命大恩你不報就算了,現在還想恩將仇報,我不答應,你想要找無雙師兄算帳可以,先從我的身上踏過去!」

  江瑜隨後問道:「你總說玉無雙對我有恩,到底是什麼恩?」

  江瑜自從自己記事的時候起就已經在山上了,她是被姐姐一手帶大的,而姐姐在她的心中也更像是母親,而不是姐姐,她不明白,姐姐為什麼會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而打自己耳光!

  江雪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露出悲傷的神色,隨即說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江雪將妹妹江瑜的靈劍取下後,帶著她來到了水池邊上坐下,而後臉上露出了追憶的神色,似乎已經回到了過去。

  「那是一個恐怖的歲月,就算現在回想起來我也會心驚膽顫,甚至這已經成為了我的心魔了!」

  江雪緩緩說道。

  「那個時候,你還不叫江瑜,你的名字是二丫,而我的名字是大丫!而我們姐妹是普通凡人家的女兒,那一年,天下大旱三月,倉也空井也空,緊接著又發大水,空中只要是木製品都發霉了,可以說屋也爛藤也爛。家中沒有了任何的糧食,結果,此時流民也爆發了,盜匪橫行,有賊人闖入了村子裡,男人都被殺死了,只留下了老弱婦孺還活著。」

  「別以為這些賊人有仁慈之心,他們只是為了自己利益考量的,女人留下給他們取樂,白天做飯,晚上陪他們睡覺,一個晚上被十幾個賊人侵犯!而我們的親生母親也在其中,她想要一死了之,又擔心我們姐妹在亂世之中活不下去!於是只能苟且活著,但是還是常常被鞭打,明明都已經摟著我們姐妹睡著了,結果匪人一聲令下,母親就被抓走!」

  江雪捂著心口將曾經痛苦的經歷緩緩說了出來,這些她最不想面對的過往,現在只能說出給妹妹聽。

  江瑜聽到了姐姐所說的過往後,眼中怒火燃燒,而後一拳打在假山上,當場將假山打得粉碎。

  「姐姐,賊人在哪?我去挑了他們!」

  江瑜曾經還以為自己和姐姐都是被父母給拋棄的,可是現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又聽說了親生母親受到了如此凌辱,她頓時感覺心如刀絞,只是她不明白,這些事為什麼自己全無印象!

  江雪看了妹妹一眼,發現妹妹如此生氣,不禁苦笑,而後繼續說道。

  「這就已經忍不住了嗎?你可以輕易地忘掉,可是我不行!」

  「母親受不了如此凌辱,可是她還想要讓我們有明天,讓我們能繼續活下去,她一個女人家能有什麼辦法?靠著陪睡偷到了鑰匙,然後大家一起逃出了土匪窩,不然的話,你我姐妹會被賣給人牙子,長得漂亮的話調教好了送去青樓接客,如果長得差的話,他們就賣給老鰥夫做女人!母親她雖然柔弱,可是為了能讓我們有尊嚴地活下去,她想盡了辦法!」

  江瑜聽到了這些以後已經哭了,她沒有想到自己曾經經歷了這些事,一想到親生母親為了自己做了這麼多,她就心如刀絞。

  「那媽媽呢?她在哪裡?我要去找她!」

  江瑜回過神來,只想要找到自己的媽媽,然後報答她。

  可是江雪卻輕輕地搖頭,說道:「她已經死了!當土匪發現有人逃走後,騎馬追了上來,開始殺人,母親帶著我們躲入了密林,僥倖活了下來,可是,當時不是只有一個州旱澇橫行,天下都是這樣,我們就算是逃了出來,可是村子回不去了,親人也無可投奔的,唯一有糧食的就只有城裡的富戶。母親為了給我們姐妹換糧食,她自願成為大戶人家的女奴,可是也只給我們換來了半斤小米!」

  「在哪裡?娘親在哪一個大戶人家?」

  江瑜淚如雨下,要不是母親保護的話,現在她已經死在外面了吧?

  江雪擦了擦眼淚,說道:「死了!她死了!她入了大戶人家做女奴,負責給小少爺當馬騎,可是大戶人家也沒有良心,他們哪裡捨得給人吃飽飯?母親餓得不成樣子,卻還要給人當馬騎,她一個弱女子被一個腦滿腸肥的八歲胖少爺騎在身上,一不小心暈倒在地上,結果就摔到了小少爺,老爺當即大怒,讓人把母親給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