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安那頭,在昏迷中過了一天一夜。
一會兒夢到洛茱萸被炸的四分五裂,一會兒夢到洛茱萸跟自己成親,陳長安的額頭上俱都是冷汗。
他被嚇得醒來之後,連飯都顧不上吃,就忙著指揮著救災工作。
說是救災,但也只有洛茱萸一人被困在山中,此時兩座山峰都已經坍塌,這人又去哪裡找?
耽誤了七八天,老馬前來向陳長安稟告。
「少爺,我們日夜不休的尋找,在山下發現三十具屍體,但看裝束應都是櫻島人。」
沒有洛茱萸的消息就是好消息,老馬搖頭說道:「想來洛茱萸是紅花會聖女,當初面對炮火覆蓋的時候,尚能掏出一線,如今如何不懂趨利避害?」
「想來是她不知如何見你,已經離開了此處。」
陳長安呆呆的看著老馬,真的是這樣嗎?
顏傾看陳長安嘴唇乾裂,心疼的說道:「長安,我們不能在此停留了。」
「皇上已經昭告天下,說西伯侯在宮中亡故,讓你即刻回京,完善跟長公主的婚禮,走吧。」
「只要洛茱萸沒死,以後總歸會見到。」
顏傾現在對陳長安是真心佩服了。
如果不是陳長安下令三軍不許前進,真走到這裡被人炸山,後果簡直無法想像。
面對兩人的勸說,陳長安也只能點點頭。
他心裡僥倖的認為,以洛茱萸的伸手或許應該逃生,這都沒看見屍體,如何判定她就死了?
陳長安重重的吸口氣,傳令三軍越過廢墟,朝著白帝城進發。
沒有了櫻島人從中添亂,雨又停了,行軍自然是相當迅速,沒到三天的時間,就已經到達白帝城。
在十里長亭外,肖鎮南早就在這裡等著。
看到陳長安的車輛過來,肖鎮南急忙迎了出去:「狀元郎,你為國家剷除一害,又找回了稅銀,實在是大功兩件!」
肖鎮南看到陳長安從車裡出來,身子虛弱,看似都站不穩。
當即面色一變:「狀元郎可是受傷?」
陳長安只是搖頭,顏傾嘆息著說道:「肉身上雖受傷,但卻不是很嚴重,關鍵是心傷?」
「心、心傷?」肖鎮南這就不懂了,一臉懵逼。
「老肖,我將兵權交還給你。」陳長安交出了兵權。
「顏小姐跟我一路,我所做的事情她都知道,就讓她代為回稟皇上,若皇上有任何賞賜,都是三軍將士的。」
「我很累,需要回去休息,老馬。」
肖鎮南當然不肯放陳長安離開,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卻也不好開口挽留。
看著陳長安駕車離開,肖鎮南搖頭:「顏侄女,這一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長安為何會變成這樣?」
顏傾微微搖頭,雖然已經稟告過了,但這件事只有皇上清楚。
顏傾按照作為第三人的想法,將陳長安到達青州之後,如何花銀子讓人讓水下尋找,如何抓住內奸,如何找到了銀子,再如何命令虎豹騎先行回去,以及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那些事,陳長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原原本本的對肖鎮南說了一遍。
聽得肖大人連連點頭,不停的讚嘆。
「果然,長安果然是厲害!」
「我在監牢當中聽說長安小友造反,我自是不信的,跟獄卒爭吵了好久。」
「現在結果出來,果然跟我所料沒有兩樣。」
肖大人自然是很高興,跟著顏傾進皇宮面聖不說。
陳長安回到狀元府邸,早就得到了消息的孫靜怡正在那裡等著。
她那雙腿修長而筆直,宛如兩根精美的玉柱。
肌膚似雪,在裙擺的掩映下若隱若現,腰肢纖細得如同弱柳扶風,盈盈一握之間,盡顯柔韌之美。
束腰的絲帶輕輕纏繞,似有一股無形的魅力從中散發出來,令人為之傾倒。
「哥,你辛苦了。」
孫靜怡看到陳長安的樣子,當即有些心疼。
將他攙扶著下了馬車,親自做了四盤小菜,吃完之後,陳長安這才恢復了精神。
「千好萬好,都沒有自己的家裡好。」
陳長安拍打著肚皮,輕笑道:「四妹,我覺得很疲憊,甚至後悔當初離開江都,我……想家了。」
要不是離開江都,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他真懷念跟孫靜怡等人同甘共苦的日子。
孫靜怡只是咬著貝齒:「我不想江都,有哥在的地方,哪裡都是家。」
「況且,如今皇上得罪了櫻島,兩國關係變得瞬間緊張,淮南王的水師被要求北上,抵禦櫻島的突然發起的攻擊。」
「我雖不懂國家大事,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陳長安嘴唇動了動,忽然想到一件時間:「這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楚家玉石生意的銀兩過來了沒有?」
「還有,淮南王不是遇刺,他還沒死呢?」
孫靜怡點頭:「昨日林雅韻派出來關伯尋我,交給我幾十萬兩的銀票,已經放入了狀元錢莊,在銀子方面林雅韻還挺守信。」
「我聽說的,淮南王養傷半個多月,終於從鬼門關逃了出來。」
「但是淮南王這次出征,並沒有任何兵權,人屠楚星河主管鎮南軍,但楚星河還在白帝,僅僅是派出了陳浮生作為三軍統帥。」
陳長安倒是沉默了,低頭沒有說話。
上次去看淮南王,淮南王就表達了這樣的意思,他交出鎮南軍的兵權,也是為了自保。
不過,這些跟陳長安還有關係嗎?
「九弟,我可以進來嗎?」
門外傳來陳紅落的聲音,陳長安登時眉頭皺起。
孫靜怡卻趕緊走到門口,衝著陳紅落行了一個萬福,朱唇輕啟:「大姐。」
陳長安咬牙,什麼時候孫靜怡跟陳紅落這麼熟了?
孫靜怡趕緊說道:「哥,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姐教了我好多東西,就算是林雅韻也是先找的大姐,大姐告訴我的呢。」
「哥,這話不應該我說,但大姐真的改變了。」
陳長安只是冷笑:「四妹,狗改的了吃屎嗎?」
孫靜怡搖頭,陳紅落卻苦笑說道:「九弟,我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滿意了嗎?」
「我今天過來是何仙姑,江月卿,哦,還有朴寶英讓我來的,朴寶英說這是高句麗的療傷藥,讓我拿過來送給你。」
「她跟何仙姑今日要上山,等晚些時候過來看你。」
陳長安這才皺眉了,想到那個眼睛會笑的朴寶英,只是輕輕搖頭。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跟江月卿混到一起了?
目的的,目的是什麼?
「是不是覺得朴寶英很奇怪?」陳紅落咬著貝齒。
「因為何仙姑是楚國的神醫,碰巧朴寶英也是醫女,兩人很多見解能夠互補,相談甚歡。」
「朴寶英甚至提出,兩人合夥開一個醫館,現在楚國運營,然後開到高句麗,做成連鎖……九弟,你覺得呢?」